“主人……”
“他要夺那皇位,若正大光明的与我争抢,即便是我输了、死了,我也无话可说,可他不该那样骗我,不该!”钟林海将龙牙拉了起来,看着他认真道,“这是我一生之痛,亦是我一生之恨,旁人碰不得,我更容不得!”
“所以您要让林舒安走,不让他被感情牵绊住,丢了性命……”
钟林海笑了笑:“他这人看着聪明,其实蠢得很,这条命既然是他好不容易夺来的,不应该如此轻易的丢在我这里,今日别了,日后谁生谁死,端看个人本事了。”
语罢,钟林海便抬步离去。
七日醉酒楼,三楼上房。
敲门声传来,季连戚风看了一眼,道:“请进。”
门开,一人提酒走了进来,却是那掌柜的。
季连戚风看他,挑眉疑道:“找我喝酒?怎幺,不躲我了?”
“躲你做什幺?”掌柜的坐下,为自己与季连戚风各自斟了一杯,霎时酒香四溢,男人抬眸笑道,“我们认识?”
“不认识你找我喝酒做甚?”季连戚风瞧他,眸色深得很,“大哥!”
钟林海哈哈大笑,道:“谁是你大哥?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如何就成了你的大哥?美人,我不过是见你生得好看,心悦之,想与你喝酒罢了。”
“季连安华,事到如今,你还如此与我遮遮掩掩,有何意思?”
“季连安华?那不是大俞安王吗?当今俞帝登基之初,一连下了十道死令,砍了近百人的脑袋,鲜血染红了王府门庭,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阻他离都?试问,他又怎幺会在此处?”
季连戚风闻言,脸上突然没了半点笑意,一双浓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人,道:“那我现在许他离都,如此,是否可以一见?”
掌柜的闻言,亦散了全部笑意,一口饮尽杯中酒,道:“故人想见,自然要见。”
掌柜的解了面上易容,赫然便是那化名钟林海的季连安华。
季连戚风看他,道:“六年不见你,早已不记得你长何模样,今日一见你,便觉得你就是这模样。”
钟林海闻言笑笑,道:“你这模样倒是没变。”
季连戚风听罢也笑,举杯与他碰饮,突然问道:“你成亲了?夫人是个怎样的美人?”
钟林海饮酒,道:“你不是早就见了他?”
“见过了,却有些不信。”
“喔?”钟林海看他,嘴角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为何不信?”
季连戚风却摇了摇头,晃着杯中酒水,笑意深深,道:“信与不信,如今却已然不再重要,此时此刻,我对林舒安这个人更感兴趣,他身上的有趣之处可真是不少,你说是与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便为我所用,不是……”季连戚风看着钟林海,轻声寒道,“便杀了吧。”
“杀?”钟林海笑了,倾身逼近季连戚风,沉声道,“阿风,这世上有你不杀之人吗?”
季连戚风闻言一顿,而后却又笑道:“多半是没有的,我连你都杀了……”
“父皇呢?他是怎幺死的?”
“自然是病死的,大哥这话问得好生怪……”季连戚风说完,见钟林海仍旧目光沉沉的看他,怔了片刻,惊疑道,“你认为我杀了他?他是我父亲,子焉能弑父?”
“子诚然不能弑父,”钟林海退身回去,坐在桌前为自己 看好看的小说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道,“但你别忘了,你我并非亲兄弟,你与父皇更非亲父子!世人不知,你我难道也能装作不知?”
季连戚风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定定的看了钟林海半响,才又垂眸饮酒,淡然道:“那又如何?不管你信与不信,这皇位,父皇传予我乃心甘情愿。”
钟林海勾了勾唇角,未说信与不信,两人便默然饮酒。
酒尽,天黑。
钟林海起身离去,季连戚风坐在一旁看他,临到出门之际,钟林海顿住脚步,背对着他问道:“你杀我,只是因为那皇位?”
“当然,”季连戚风整个人被夜色侵染,安坐于桌前动也不动,“此话,你六年前问过我许多次。”
“以后不会再问了”
言罢,离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