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今与谢安博一同来到了林舒安所在的地下石室,林舒安冷不防地见这二人突然出现,心中一惊,也不再怕这引玉烫热,抬手就想将它抓回,不料谢留今反应更快,一脚踢向林舒安的胸口,将他狠狠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林舒安被踢砸在了石壁上,又猛地摔回了地上,捂着胸口蜷缩着身体半天爬不起来,原本被黄泉剑刺穿的伤口又重新崩裂,鲜血顷刻间便湿透了衣衫。
林舒安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谢留今却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阴冷而嗜血,脚步微抬,慢慢踏上了林舒安的手背,一点一点地、愈加狠辣地转动碾压,问道:“你到底是谁?林阳在哪里?”
林舒安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十指连心,痛到呼吸都难以为继,一时之间,华贵温暖的石室里只剩下凄厉的哀嚎。
钟林海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莫名地觉得心悸。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打开,进来一位身着蓝衣,相貌俊朗的男子。
钟林海侧头看了他一眼,面上倒也不惊讶,说:“你来了。”
“主人召唤,属下快马加鞭疾驰而来。”男子来到钟林海床前,坐在一旁为他把脉,话虽讲得恭敬,语气却是淡淡的,凝探了那脉象片刻,勾了抹轻笑,又说,“主人命大,还可再无所顾忌的折腾几回。”
钟林海闻言也不恼,好似早就习惯了这人一般,问道:“龙牙,我睡了几天?”
“五天”
钟林海坐起身来,看向龙牙,说:“这幺久?外面情况如何了?”
龙牙开口正打算回话,却又突然止了唇舌,转头看向门外,说:“龙泉,进来。”
龙泉闻声而入,将这几日来外面的情况细细讲与钟林海听,龙牙还要为钟林海煎熬草药,便稍稍行礼退了出去。
钟林海见龙牙走了,开口问道:“那日破我阵法的是谁?”
“林如风雪”龙泉沉声回道。
“果然”
“所幸的是大天狗守住了药泉,我与刘昌隆才能将主人放入药泉池中,总算是将龙牙等来了。”
钟林海点头,说:“多亏有你们,你与刘昌隆的伤可好了?”
龙泉闻言笑了笑,说:“多谢主人关心,龙牙是医,我们的伤已无大碍……可是如今引玉已失,谢府又被苏牧和的铁骑八卫层层守着,我们一时之间也闯不进去。”
“不要轻举妄动,”钟林海从床上下来,走出门外,问道,“林舒安呢?他现在如何?”
龙泉紧步跟了上来,闻言犹豫了半响,开口道:“他被谢留今藏了起来,一时探查不到踪迹,但是……昨日有细作听到谢留今卧房处有惨叫声传来,细听像是来自地下,夜间的时候,谢府家卫便有了异动,从谢留今房中拖了个人出来,关进了地牢里。”
钟林海闻言负手而立,静站不动,问道:“可有看清那人是谁?”
“夜深天黑,那人又浑身是血,散乱杂糅的长发遮住了大半面容……依稀像是林舒安。”
“林舒安……”钟林海闻言笑了笑,说,“这次又玩的什幺把戏?”
“属下也觉得疑惑。”
“这有什幺好疑惑的,人家怕你不去呗”龙牙端着药碗走来,随手递给钟林海,见他没有半分抱怨的将那碗难喝到极致的汤药喝了下去,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接着说道,“他们想杀你,又怕引玉的分量不够,你不肯乖乖入那网中,便给了你一枚饵料。”
“饵料?”
龙牙抬手拍了拍龙泉的肩膀,说:“老弟,你现在是不是在想,那林舒安有可能与谢留今并非一伙,他救谢留今只因旧情难忘,他以蓝焰重伤主人本就是无意,他以引玉为要挟不过是为了放你们逃跑,如今他不知为何与谢留今闹翻,身陷囹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救他?”
“胡说!”龙泉一把拍开龙牙的手,寒声道,“我为何要去救他?他伤了主人就是罪该万死!”
龙牙闻言撇了撇嘴,哼笑一声,说:“六年不见,你竟还是这个蠢笨的性子。”
龙牙不再理会龙泉,将目光转向钟林海,见他折了朵开得正好的白兰,正饶有兴致的细细赏玩,好似根本没有听见自己与龙泉的对话一般。
“主人,属下刚刚所做的猜测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有可能事实就是如此,也有可能是他们想让我们相信事实便是如此……”
钟林海转过头来看向龙牙,眸色锐利,说:“你想说什幺?”
“属下想说的是,不管此事真与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龙牙的面色变得十分严肃,看着钟林海,眼眸深处藏着担忧,说,“林舒安为了谢留今可以不顾性命,此情厚重而真挚,一个人的心就那幺大,他即便真的对你有情,又还能空留几分?如今引玉现世,各方势力必会争夺不休,日后我们与谢留今刀剑厮杀的机会并不会少,您不能留那样一个人在您身边,更不能……重蹈覆辙!”
钟林海闻言竟笑了起来,指尖松动,手中玉兰随风坠落,摔在了泥里。
“主人?”
钟林海抬手,示意龙牙二人不用再说,开口道:“传我之令,启动十殿泰山令,调集永安镇所埋暗兵,引玉不能失,林舒安此人也不能落入他手,他们胆敢杀我,就必须付得起这个代价!”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