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路勾起嘴角微微笑道,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力没有丝毫可以称得上是柔和的温度。
“接下来的事你可以选择听,或是不听。但如果你选择了前者,却又在知晓了一切后想要反悔,并为此违背冰城的规矩,那恐怕我只有将你送去和那些自称是九重宗的人做伴了。”
行止当然不会乐观的以为追着自己进来冰城的那几个杂鱼会落的个什幺好下场,不过正反他可能都没办法活着离开,与其做个一无所知随时会被抛弃的普通棋子,倒不如活得明白一点。这样一来,他至少知道自己以后会为怎样的人效命。
就像他认为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主人一样,尽管行止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但他觉得自至少应该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我选择听。”
行止有些紧张的等待少年将真相告诉自己,但当他知道了少年的打算后,只觉得整个计划简直大胆至极,而他又不得不佩服计划里对人心的算计。
所以行止只觉得这个计划实在是疯狂大胆,甚至带着一种自傲的狂妄,可他并没有觉得计划会失败。相反,他甚至觉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非常高。
因为就像他现在身边还有一个看不见的高人一样,真正的恐惧并非来源于已知的事物,而是来自于未知的一切。在没有摸清冰城底细之前,没有人会轻易冒着危险来做别人的问路石。
而现如今正是修界没落之期,大小宗门连分期往上的高手都寥寥无几,真正称得上是修界顶梁的大能几人不是不问世事就是行踪不定。如此一来,只要能成功为冰城造大声势,哪怕内里真是空虚一片也,短时间内也觉无人敢轻易来犯。
然而行止还是忍不住想,既然这叫徐秋路的少年打算为这冰城来一出声势浩大的空城计,莫不是那所谓的师傅会不会也是一处少年演给自己看的空城计吧?
辰灀敏锐的从行止的色中发现一丝怀疑,便知道对方是在质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于是辰灀为了证明,挥手从屋外招来一股风雪。这股风雪来势凶猛,却在靠近行止不足一步时停在原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旋风。
下一刻,那随着旋风飞扬的雪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在旋风中心,行止眼睁睁的看着聚成一体的雪被不断地挤压塑性,最后在风的塑造下渐渐呈现处一柄长剑的姿态。
当那股风褪去,那以雪凝聚出的长剑叮的一声落在了地面,行止意外的发现那原本由柔软的雪造出的长剑此时早已经在内里结成了坚硬的寒冰。
这柄冰剑十分锋利,在落到地面时,剑刃毫不困难的插入了地面的冰砖。
“这是师傅给你的见面礼。”全程坐在一旁的徐秋路忽然开口,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妒意,“今日就先这样,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吧。你所中的剧毒虽无大碍,但却仍然没有根除,回头我与师傅再研究几日便为你除了它,这段时间里冰傀儡会负责你的起居。”
“多谢两位城主。”爱剑成痴的行止好不容易才从将自己的目光从眼前这柄以雪铸造的冰剑上挪开,他目送离去的徐秋路,这一次却是再也没有怀疑他口中的那位师傅。
徐秋路和辰灀离开了他们为行止安排的居所后,便回到了城中心的宫殿里。一路上徐秋路看着沿途的积雪,忽然问辰灀说:“师傅何时学会了刚才以雪化冰那招?徒儿都没见过。”
辰灀闻言耐心的和自家小徒弟解释,无论是雪还是冰,本质上都是水的一种形态,只要能熟练地转化灵力中水灵气的形态,那便能达到使用者所想的各种目的。而徐秋路又正好是水灵根,这样的术法只要稍加练习,自然会手到擒来。
徐秋路看着辰灀给自己在雪上写下的讲解连连点头,只是兴致却依旧不高。好一阵后他才有些扭捏的对身边的辰灀开口,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师傅都没送过我冰剑……”
感情自家徒弟这是吃醋了?辰灀失笑,而后从路边挖来一抔白雪,在徐秋路面前做了一根精巧的笛子。
辰灀将笛子放在徐秋路手心,随后招来一阵细风让笛子在徐秋路手中奏出一曲不知名的小调。
清幽的小调回响在冰城的屋檐之间,莫名带着几分清冷和孤寂的味道。
徐秋路听入了,他停在宫殿的屋顶上坐下,感觉着手心流动风,忽然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被辰灀抱在怀里一样——握着他的手,为他吹着笛子,陪他一起看这千山暮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