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就在辰灀打算把夺舍了辰灀身体的那个魂魄亲手揪出来的时候,一个微弱声音在塔中回响起来。
辰灀怔愣的看着被自己用风压按在墙壁上的徐秋路,那熟悉的眼和语气辰灀怎幺都不可能认错。
“师傅……是你吗?你来了吗?”徐秋路焦急的在周围寻找着辰灀的踪迹,却还是和以前一样什幺都看不到。
辰灀和以前一样,轻轻的吹了吹徐秋路的头发作为回应。
徐秋路看到自己的头发被风轻轻扯动了一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但他没有忘记将自己刚才离的经历告诉辰灀。
“师傅……师傅我刚才遇到一个老前辈,他、他骗我走进塔里然后……唔……闭嘴!这具身体已经是我的了!那个小子现在被困在他的执念里!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走火入魔魂飞魄散!你永远别想再见到你徒弟!永远!”
徐秋路话才说了一般,突然语气一转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开始失控的咆哮起来。辰灀这才明白,那想要夺舍徐秋路的人只是将他的灵魂暂时压制了起来。短时间或许没事,可一旦这个人的力量恢复到可以抹杀徐秋路真正灵魂的时候,徐秋路就永远回不来了。
他本想用刚刚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方法将这个夺舍者从徐秋路身体里强行揪出,可每当他准备下手的时候那人都会将真正的徐秋路放出。
两个灵魂在同一具身体中纠缠不休,也让辰灀在在一旁急得直跳脚。
“师傅……师傅!”恢复意识的徐秋路痛苦的呻吟着,“不要走、不要走……师傅……”
徐秋路仿佛陷入了某种幻觉,开始说起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饶是辰灀在一旁急的发疯,少年也无法听到他的声影。突然间辰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立刻在少年身上施下一个催眠的术法,然后趁着少年昏迷时候以入梦诀进入了他的意识。
这是辰灀第一次强行进入徐秋路的意识,也许是因为此时在这具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在相互抗争,辰灀在进入徐秋路意识后见到的不是和曾经一样稳定的梦境,而是一连串破碎扭曲的记忆残像。
就像一条布满了破碎镜面的迷宫,只是每一面镜子都映出了不一样的影子。这些影子有幼时的小秋路,也有他逐渐成长为少年模样。每一面镜子里的他或哭或笑,或喜或怒,然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秋路”身边都有一片模糊的空白。
“秋路!秋路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辰灀在这座扭曲的迷宫里前行了许久,却一直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见到的少年,无奈之下只能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希望得到一丝回应。
可无论辰灀如何寻找呼唤自己的小徒弟,都找不到对方踪迹。直到他在这座迷宫中看到一个与周围的影像格格不入的画面。因为只有这个画面里的徐秋路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镜子里是十年前辰灀初见徐秋路时的模样,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像只怕冷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一座笼子里。脏旧的小棉袄袖口磨出一层黝黑的污渍,但却像一层薄薄的壳,尽管脆弱可还能为他带来一丝温暖。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那座铁笼附近并不是初遇时那片雪境,而是彻底的黑暗——无边无际,泥潭一样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黑暗。
看到这一幕的辰灀忽然有种预感,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幺了解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