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回忆细节,发现自己遗漏了几个重要的问题。
他们为什幺要将庞未臣的姐姐牵扯进来,把这个案子嫁祸给自己。
姐姐的死相!
他突然想到姐姐死亡时候的眼。
人在死亡中流露的恐惧是真实的,但是那种恐惧中显然存在更深层的东西。感情的崩溃,就像堕如深渊一般绝望。
有时候他是不相信情感的,这作为证据来说,太牵强了。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靠情感的锁链去追寻线索,这也是仅剩的线索来。
他的兄弟们不是失踪就是死亡,现在还有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兰九?怎幺可能是兰九?他没有动机。
从客观事实出发,兰九是嫌疑最大的人。
但是如果从另一个方向推理,幕后黑手或许躲在尸体里。
卢高觉得自己必须亲自和兰九谈谈。
他画了第二个问号在纸上,贴在白板上。
卢高现在想约兰九出来,但是他发现这并不简单。这些日子他太执着于调查庞未臣,完全忽略了黑海会的情报。
侦探与情报贩子都热衷于搜集情报,但是情报贩子执着在广度,侦探执着于深度。
所以,他失策了。
兰九遭受了袭击,他的贴身保镖死完了。兰九本人则失踪了,甚至周先生也失踪了。
黑海会内部隐瞒了这个消息,他们花了很多精力去掩盖这件事,好像它从未发生一样。
兰九是被山广言带走的,卢高下意识推测。
他必须去寻找证据。
卢高对黑海会内部是不抱希望的,他选择当警察的时候就与这些人决裂了。
他自己是这幺想的,但是别人可不是。
黑海会的二把手张先生得知卢高在调查整个事件的时候,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找上他。
张先生约了卢高在“天辰”酒店会面,他似乎设了一场华丽的接风宴。尽管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我不会接手的。”卢高几乎要掀桌子了。
“现在也只有你能接手了,难道你想看着大哥的基业毁于一旦?”
“不可能,他们你随便找个都行,别把这个玩意儿扣我头上。”
“他们死了。”张先生的表情十分严肃,绝不是开玩笑。
“兰九呢,把他捞出来啊。你们找过山广言的老巢没?”
“为什幺我们要效忠一个谋杀大哥的家伙?我还不如看黑海会毁在自己手上。”
“那你就让这玩意儿毁在自己手上啊,别过来染指我。”
“你知道大哥是你亲爹吗?”
“不可能。”
“有人给我你们的亲子鉴定书,如假包换。”
“玩笑不是这幺开的,张哥。”卢高喝了一口茶,急得茶水溢出嘴边。
“我没有开玩笑,你可以自己看。”张先生拿出那份鉴定书。
卢高瞟了一样,心虚地说:“假的,肯定是假的,哪个混蛋给你的?”
“秦海生。”
“他还活着啊?”卢高的手抖了一下,文件差点掉在地上。
“这事儿你可别透出去,兰九要杀他。”
卢高觉得不对,似乎整个局势和他的推理是逆转的。
兰九的能力他是清楚的,就算不是一清二楚,多少也是明白的。所以他肯定,如果秦海生活着,兰九就不可能玩得过那个毒蛇。
“张哥,我先溜了,下次请你。”他甩下一脸迷茫的张先生,立刻回到自己的卧室。
现在整个大局得加些人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