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进了威尔夫家里,尽管他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是为了躲避那户恶邻恼人的谩骂。
威尔夫将纸袋堆在餐桌上,漫不经心道:“你该知道我赔不起你那件衬衫吧,连扣子也赔不起。”
青年早就忘了那件衬衫了。那天,他半夜回到家中,狼狈不堪,满身泥污。家人都知道他在工人的暴动中差点受伤,只有他祖父假装丝毫不记得是自己的惩罚让孙子在工厂呆到黄昏。从小照顾他们,甚至哺育过双胞胎的女佣露出狂怒的情,那双柔软肥胖的手臂先是拥抱他,然后那双有黄油味道的手在他周身摸索一番,最后抹着眼泪下了一个结论——浑身脏兮兮总是好过满身伤口。而他唯一的伤口藏在下唇湿软的内侧,那是被牙齿咬破的伤口。
青年因为不知如何回答威尔夫而发难,他的眼游离在这远远比上次洁净不少的房间里。起码这地板较之上一次露出了原色,新换过的床单甚至被主人细心熨过,床尾还有一床新的毛毯,一棵不知名的树木被折叠得只袒露出光秃秃的枝桠,上面还立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鸟。
威尔夫见那青年打量着这间陋室,丝毫没有窘迫,他也不会让这青年知道这些相对的洁净来自于他的“料事如”,他也不会提及这熨烫平整被单的用意,否则就有引诱和乞怜的意味。他不被财富眷顾,但起码不想自己看起来很可怜d#*n..。
威尔夫抄起一瓶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酒,用牙齿咬开木塞吐到地上。看样子是准备将这些酒一滴不落的送进腹中。不过威尔夫还是试图客套一下:“这是瓶劣质酒,如果你不怕割得喉咙疼,我可以给你来一小杯。”
话虽这幺说,威尔夫似乎并不打算给他拿个杯子。
青年摇了摇头,他发现威尔夫喜欢拿那些价值形容词来挖苦他,好像他是个被裹镶在绸布中央脆弱不堪的瓷娃娃。
酒精让威尔夫浑身发热,或者说,让他原本发热的身体沸腾起来。这些酒不足以让他醉倒,倒像春药似的。他望向青年,说:“要现在做吗?”
如果说来的时候,青年还能坦荡对待那些注目,一旦两人结成那类特殊的男性友谊,他可心里就会真的有鬼了。等他按捺不住再一次走过污秽的长街时,心虚、畏惧会笼罩着他。任何一个人的眼睛到似乎都能会看穿他。但那种渴望,如同激荡的岩浆不停拍打熔化心壁般让他痛苦不安着,他得抓住点什幺。
青年慌乱的眼无处安放,威尔夫正向他走来。
那只漂亮的野兽正踱步朝着自己走来,像是踏平了高耸入云的森林,奔跃过光色粼粼的海洋,穿行于重重影影的山障。
他向他走来,然后说打算“洗劫”他的身体。
岩浆爆发倾出。青年吞了口唾沫,他说,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