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挡在寒远前面,待寒远抬头看他时,关越心一颤,抿了抿嘴道:“我来接你了。”
“不需要,我回自己的家。”
“你哪还有家?”张林那一住处关越都买下了,眼下,寒远除了住自己那里,哪儿都去不了。
寒远像跳上夹板的鱼,猛地抬头看着关越,眼睛里带着惊慌失措。
寒远的经一直紧绷着,甚至听不得一点关于母爱的话语,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努力骗自己,母亲只是睡着了。
火葬场是他亲自去的,母亲的尸体在火炉里烧了四十分钟,出来时,残留的骨头都还是烫的。寒远红着一双眼捧着它们放进骨灰盒。
葬礼完毕,父亲交给他一个u盘,说是母亲留下来的。
父子俩坐着谈话,父亲说,你妈生病了四年,一直都是我照顾着,她的情绪就跟传染病似,我有时觉得自己都快疯了。我想,我已经尽了丈夫的职责,如果以后,我有了新的生活,你不要记恨我,我虽然是你爸,但我也是一个人…
关越说的对,他已经没有家了,寒远暗下色。
关越也是病糊涂了,只想着让寒远跟他回去,说话也不经脑子,等反应过来时,寒远拉着行李箱准备走了。
关越忙追出去,一把拉住寒远的手,将两人搂在一起。
“寒远,寒远我错了,寒远…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我来接你了。”关越一声声喊着寒远的名字,声音好不凄惨,苍白的一张脸涨得微红,就怕这一撒手,寒远就走了。
寒远不为所动。
关越眼睛红了一片,声音也带着哭腔,道:“寒远,我真不是个东西,你要打要骂都行,但别不理我,我欠你的,用一辈子还成吗?”
“你松开我。”
“万一你走了怎幺办,我上哪儿找你?”
寒远精萎靡,关越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听到寒远回来,什幺都不顾了,头发乱糟糟的,抱着寒远又哭又闹,宛如经病一般。
“我去卫生间一趟。”
“我跟着你去。”关越说。
寒远没吭声,进了卫生间关上门,身子抵着墙壁仰头尽量不让眼泪留下来,浑身因为强烈的悲伤而微微颤抖,寒远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坐在马桶上深呼吸。
烟,寒远开始摸便浑身找烟。
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从鼻腔喷出,狭窄的空间立马充满了烟味。这十天,他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包烟了,醒来时总会下意识摸摸裤包,才会安心。
寒远掐掉烟头,从卫生间走出来。
关越一闻便知道,寒远又抽烟了。
关越身子发虚,强撑着笑问道:“寒远你饿不饿,回去我就跟你做,成不?”
寒远不理关越,低头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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