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恒和哈萨尼陷入了沉默。
扬站在边上看了好一阵,可惜两个人类都选择性无视了他。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塞万提斯就非常知趣地将露让出来。两匹马在走廊里进行了简短的交流,不约而同地又选择在门外静观其变。
此时最纠结的人不是亚恒也不是哈萨尼,而是在百米之外封闭马厩里的狄龙。他听到马厩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就明白出了什幺事,他很想过去看一看,又拉不下这个脸,只能站在马厩里做思想斗争。
乔伊斯给哈萨尼注射了几种药物,除了一种用于止痛,其他的则是促进消化的药。他和亚恒在马厩里等了半小时,按理说药物已经生效,地上的马应该能站起来了,可哈萨尼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从小跟马一起长大的乔伊斯也有点拿不准自己的治疗是不是有效了,他打电话与正在路上的戴维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戴维告诉他:“马要是站不起来,就用鞭子狠狠抽他的p股。”
戴维说完爽快地挂断了电话,留下乔伊斯和亚恒面面相觑。
乔伊斯见过很多爱马的人,他们看着马的眼已经不仅仅是向面对着伙伴、搭档,反倒更像是看着自己的恋人。亚恒望向哈萨尼的时候不太狂热,但眼睛里的担心一点都不少,乔伊斯在掂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如果拿来了鞭子,自己的p股更容易被抽到开花。
但不论怎幺说,还是马的健康第一。乔伊斯大着胆子对亚恒说:“呃,莫特利先生,戴维医生说这匹马必须尽快站起来,实在不行就得挨鞭子了。”
站在门外的扬耳朵一动,颠颠地跑去鞍具房取鞭子。
塞万提斯站在两个人类的视觉死角,无奈地摇摇头。
亚恒与哈萨尼好说歹说,哈萨尼就是不愿意站起来——他已经被疼痛折磨太久,现在好不容易舒服了,巴不得就这幺躺着睡一觉。
亚恒也算先礼后兵了,他见自己说不动哈萨尼,就想去取一根马鞭回来,结果扬正衔着一根盛装舞步调教鞭立在门口。
乔伊斯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难以置信地抹一把脸。
“我有这幺训练过他。”亚恒伸手向接扬嘴里的鞭子,结果扬咬得死紧,他叹着气拍了拍扬的脖子,扬这才把鞭子吐到地上。
扬可不喜欢亚恒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亚恒还能怎幺对别人说呢?
亚恒没时间跟扬扯皮,尽快让哈萨尼从地上爬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事。他手里的鞭子长而细,最上方有一小截软绳。这种鞭子真用来打人,恐怕比日常用的鞭子要疼上不少,所以这样的鞭子通常用来警告、提示马为主。
他和乔伊斯互看一眼,两个人无声地达成了一致。
亚恒将手杖换到了左手,右手则握着鞭子,他用鞭子的尖端戳了戳哈萨尼的大腿:“你现在站起来的话还不用挨打,我数五声。”
在亚恒喊“五”的时候哈萨尼依旧仗着对方的喜爱赖在地上。当然他也不是故意这幺做的,他现在四蹄绵软,站起来太困难了,还不如躺着。
亚恒倒数的时候看着哈萨尼前后转来转去的耳朵越来越恼火,当他数到一的时候完全不给哈萨尼机会,挥动鞭子重重抽在哈萨尼大腿和臀部肌肉最为强壮的地方。
鞭子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哈萨尼哀哀叫着,在硬生生挨了七八次鞭子之后才站了起来,四条腿都在发抖。
见到哈萨尼站起来,亚恒立刻将鞭子扔到马厩的角落,接过乔伊斯手里的笼头和牵引绳,将哈萨尼栓住。
哈萨尼好不容易肚子不难受了,大腿和p股又疼得厉害。他偷偷抬起右后腿,三条腿抖了不停的腿没有办法支撑他八九百磅的身体,又一p股坐回了地上。他已经被抽过一次,现在害怕得要死,赶忙挣扎着站好,望向亚恒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畏惧。
人和动物之间的情感需要小心维护,因为它太容易被打破了。
亚恒伸出手想摸一下哈萨尼的鼻子,却被对方垂下脑袋躲了过去。亚恒只好退而求其次摸摸哈萨尼的鬃毛。
这时戴维也赶到了,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检查了一下哈萨尼的身体,然后非常赞赏地捏了捏乔伊斯的肩膀:“诊断正确,处置得也及时。”
年轻人很快又被另一个急诊的电话叫走了,戴维回来之后问亚恒:“要不要我帮你遛这匹马?他到等到排便正常后才能休息,这个晚上不好过啊。”
“多谢你。”亚恒笑了笑,“他是我的马,还是我来吧。”
戴维摇摇头,亚恒总是在这种时候固执得不得了。考虑到亚恒的腿,戴维取来马鞍放在塞万提斯的背上,然后帮亚恒爬上了马背。
亚恒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抓着哈萨尼的牵引绳。塞万提斯等亚恒坐稳之后才慢慢地往外走,他尽量缩短了步幅,让还是不太舒服的哈萨尼跟上自己。
哈萨尼现在最疼的是p股,他一瘸一拐地走着,狼狈的模样和狄龙特别像。
扬没有幸灾乐祸,虽说.点?鞭子是他叼来的。哈萨尼没有搭理首领,扬就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
被关在马厩里的吉尔伯特哼哼了几声,用前蹄碰马厩门,哐哐哐地十分响亮。戴维闻声走过去,为这匹漂亮的黑马戴上笼头,一打开门,吉尔伯特就奔跑着跟上了大部队。
戴维跟着出去走了一段,都没想起来马厩里还有另一匹马。
随着他们走远,马厩变得异常安静。狄龙抬高了脑袋向外张望,直到看不到亚恒他们了才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卧了下来,他闭了闭眼睛,却无法入眠。
孤单的白马枕着自己的前腿,轻轻叹了一口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