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和他面对面站着,彼此打量,谁也没说话。
短暂的安静,却并没有尴尬,期思对他有种一见如故的天然亲切,这人看起来就像草原传说里的勇士。
“絷荒的朋友?”那人毫不介意期思打量他的目光,爽朗一笑,牙齿雪白,显得友好。
期思记得元酀另一个名字是弘吉剌·絷荒,他点点头:“连夜奔波而来,辛苦了。”
那人笑得灿烂,有种不符合他年纪的狡黠,却毫不违和,他转身从旁边的包裹里拿出一身干衣服递给期思,说道:“都是自己人。”
期思接过衣服,便把身上湿衣物换下来,那人在旁边抱着手臂侧过身回避,自在地背靠在石壁上,一边抽出腰间长剑擦拭起来,一边等他。
期思余光瞥了一眼,看见那人的剑上有血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大哥怎么称呼?”
那人哈哈一笑,声音浑厚低沉,十分愉快地答道:“我的年纪能当你叔叔了,不过叫大哥也不错,往后和絷荒一样,直呼我名亦可,我叫岱钦。”
岱钦身上有种江湖气息,期思自小与师父重逸亲近,对这种气息有天然的亲切感。
岱钦看他收拾妥当,牵来备好的两匹马,与期思一道上路。
天光迟迟未亮,压抑的夜晚总算有惊无险,期思盘算着,元酀他们在徒丹城差不多也把事情办好了,于是打算直接折返徒丹城。
“这里离徒丹城有一阵子路要走,别看你只是顺着江水漂流了一段,走陆路返回却要绕一大圈。”岱钦给期思解释道。
期思笑笑:“无妨,他们在城里收拾局面,我倒是不急。”
又看了看岱钦腰间佩剑,以那剑鞘来看,他所佩的乃是一柄重剑,方才岱钦擦拭佩剑时期思没有仔细看,但猜得出这柄剑的分量不一般,他的功夫底子可见一斑。
“我来之前,你可是遇到了探子?”期思轻轻握着缰绳,任马儿以相同的速度跑在岱钦旁边。方才换衣服时,岱钦擦拭佩剑,剑身的血迹应当是不久前的。
岱钦笑笑,嘴角微微扬起,自是一股不羁的风范:“那倒不是,絷荒向来办事稳妥,不会有探子黏上来”,又看了看期思,解释道,“是原本安排来接应你的人——那人是个内应,吃里扒外,藏得够深,好在我及时追来了。”
期思有些惊讶,侧头看岱钦:“你们的人也出了问题?”
岱钦点点头:“不过不必担心,这次带来的人里头,也就这么一个,已经死了。”
期思感慨,若不是被查出来,今天自己一上岸便是自投罗网,直接被内奸接走了。独吉鹘补那边的手段着实厉害,只可惜从不用在正道上。
岱钦想起什么事情,关切地问道:“絷荒说今天独吉鹘补定会想办法给你下|毒,你……”
期思狡黠一笑:“凡事不过三,他不会有第三次给我用毒的机会。”
岱钦道:“他以前就害过你?”
期思点点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日后算账再一并让他还清罢。”
“那你今天怎么糊弄过那混蛋的?”岱钦一下子来了兴致,觉得这少年有趣。
“不过是一些小动作,将朱颜瘦换成了抑心散。他一见到我就疯,满脑子想着怎么折磨死我来报仇,哪里会留意我是否有所准备。”
岱钦大笑:“那家伙算是遇上对手了。”
期思苦笑:“谁愿意跟他做对手?简直头疼。”
两人一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