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事,并不像那位大王子的行事风格,很有可能是独吉鹘补自己擅作主张,而他们到了大凉之后,独吉鹘补究竟要做些什么,期思根本无法预测,因为就像他之前认为的那样,独吉鹘补整个人手段阴狠,内心里毫无人性,在杀人这件事上可谓随性之极,对他自己家人恐怕也不会手软,他拜在大王子手下,也只是权宜之举。
吃过东西,独吉鹘补又进来,给期思喂了药,便等药生效了扛起昏睡的期思就走。
期思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毫无机会逃走,一路上独吉每天只让他醒来一次,每次不过一刻钟,内力又完全无法动用,硬拼就是找死。
独吉带着期思骑马前行,速度很快,所走的路皆是绕开城镇的小径,一天只休息一两个时辰。
期思这段时间里,昏迷的时间远远多于清醒的时间,他每次醒来都留意身处的地方,随后又被独吉鹘补喂了药陷入黑暗
日夜兼程,期思像是掉落进一个不知道结局的漫长噩梦,在燕国的城镇停停走走。
朔风渐紧,天气渐寒,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早,北方大地的道路似乎遥远得没有尽头。
第35章出关
独吉鹘补的药不知是什么方子,期思的内力一直被封制,但与中了朱颜瘦不同,他能感受到内力的存在,只是无法催动。
同时,一旦独吉鹘补下药猛一些,他五感甚至都会被封闭,对外界毫无感知,更遑论逃走,期思只觉得独吉鹘补手里究竟有多少怪怪的毒。
唯一庆幸的是,期思感觉这药暂时没有其他的伤害,只是为了控制他。
他们一路往北走,独吉给期思身上套了一身布衣,乍看去他们如同平平常常的父子或兄弟二人,只是一个面相阴沉,一个却白皙清隽。
而独吉一经过有人的城镇村庄,便把期思的脸面加以伪饰,并让他昏睡,看起来就像带着一个病怏怏的异族少年,普普通通地融在人群中。
昌煜的夜晚因冬日降临而肃杀,高大的城墙环绕华美的都城,庄严的皇宫大殿在夜风中显得无声而沉肃。
书阁内,肃帝站在书案旁,一脸怒容,威势让屋内气氛降到冰点。
江荀衍、李岑、裴南贤皆在他面前静默,亦是满面严肃,眉头微蹙。
才回到昌煜的萧执一身风尘仆仆,也静立在旁,清澈的眼里情深邃复杂。
“十几天,恐怕人都不在燕国了,边军严查,各城关县镇翻了遍,却毫无踪迹,你们说罢,怎么办?”肃帝的声音冷得带着杀气。
裴南贤上前一步,一礼道:“陛下,根据裴氏影卫的线索,晋国小皇子很可能被一路带往北边,推测路线,应当是从武安州出了北关,前往大凉。”
肃帝冷哼一声,沉水般的双目瞥了裴南贤一眼,说道:“你的人也出息,跟在后面捡了一路线索,却一直没拦在他们前头,是打算跟着再一路出关收尸?”
裴南贤敛首,单膝跪下告罪。
一边的萧执眉头蹙起,看不出在想什么。
江荀衍道:“陛下,晋国小殿下是在我府上失踪,说起来微臣罪过是最大。还请陛下消消气,想办法先把虞珂救回来要紧。”
肃帝深吸一口气,说道:“一个皇子,在我燕国一再出事,看来是有人盯上他了不成?裴南贤,萧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