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替老爷夫人多谢您。”冯府那名管事站在一旁,笑容可掬地朝王大人说。
王大人摆摆手,随即做了个手势,跟着进来的衙役便从角落拿起两只刑杖。
期思何曾遇到过这般被动的局面,但一直咬着牙不出声,二十杖下来,即便运足内力护住经脉,却也结结实实的疼,好在他们没打算要他的命。
“先这么着吧,打坏了也不好,审的时候再细讲。”王大人转身往门外走,跟冯府管事说道。
冯府管事不过是来掌眼的,虽知王大人不想下重手,怕闹大了麻烦,却犯不着惹他烦,十分有眼色地说:“大人费心了,回去我就跟老爷说,大人已狠狠教训了这小子。”
期思被原路押回牢房,这回手上的镣铐被解下了,他被打的地方淤血肿痛,腿也有点麻,站不住,也顾不得脏不脏了,只能趴在牢房那块石台上休息,好在那衙役给他拿了一床薄破棉絮被子垫着,聊胜于无。
衙役扯着链子哗啦啦锁了牢房门,转身走了。
牢房只有一扇小窗,蒙蒙光线洒进来,昏暗无比,外面是芳菲春景,一阵轻风卷进几片桃花来,花瓣落在他脸侧。期思疲惫地闭上眼,耳边是不远处犯人囫囵不清的自言自,还有胡乱唱戏的、不住拨弄牢门锁链的,他却仿佛统统听不到,耳边回响起小时候娘亲在书房带他练字时温柔低语。
伤口的麻木过去,疼痛阵阵尖锐,脑海里是家中院子里梅树萦芳,细雪纷落,娘亲在梅花白雪下挥剑,面目已模糊。
他的剑被抢走了,重逸和陆应秋一定会帮他拿回来,可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关进牢里。
虽有武功,却不想乱施用,反而就被官府欺压了,这辈子头一回与官府打交道,竟是这种情景。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多谢。”
“你们快点。”衙役说。
“期思,醒醒!”一个少年声音唤他。
期思抬起沉重的眼皮,侧过头看清来人,立时起身,脚步沉滞地走到牢门栅栏边:“缘空,小云松。”
缘空和期思一般大,一身淡青僧衣,身形有些单薄,眉眼清秀,墨发束起。
他自出生就被送到芳华寺,带发修行,与期思算是发小,一起在卢阳城长大。
小云松是他侍从,两人隔着牢房栅栏焦急的看着期思。
缘空伸出手,期思握住他的手,指节冰凉。
“他们打你了?”缘空上下不住打量期思。
期思安慰他:“无妨。”
小云松怒道:“未上堂审就打人!”
缘空眉头皱起:“冯禹申叫人来找我,只说你打了他哥哥,被抓起来了。”
期思沉默片刻,没有回答,只说:“那还算他良心未泯。”
缘空回头看见衙役不住张望这边,有意催促他们,便抓紧说道:“陆叔叔恰好明天来,我早上刚收到消息……你忍一忍,他定有办法。”
期思听到陆应秋会来,心里顿时安定下来,却也有些怪:“陆应秋怎么会突然来?”
第2章春山
这一夜过得很不好受,缘空给他带的伤药和衣物吃食都被衙役拦下了,期思只喝了点水,牢房发的干硬糠饼原封不动放在那,老鼠经过都没碰。
好在知道陆应秋会来,心里有底。期思趴一会儿起来活动一会儿,运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