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声音再大,目光再兇恶,也都只是隔靴搔痒的虚张声势罢了。
所以朱悠此时仅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把热碗放在书桌上,然后任他如一家之主般地自由进出自己的房间。
刚开始朱悠根本不把那碗东西放在眼里,然而清醒过来的身体对于饥饿的感受却愈来愈强烈,让他不得不向自己的生理需求投降。毕竟要维持所谓的自尊心,没有体力的支撑也是行不通的。
于是他勉强下床走到衣柜前随便找了件衣裤穿,在穿衣服的时候,光裸的身子又让他想起了前一夜的屈辱,不太舒服的后腰令他的双腿微微发颤,这一一浮现出来的羞耻感,更增生了他心中的不甘:夏理绅,你到底是有多恨我,让你非得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你根本不是gy吧?!
说到gy,朱悠突然回想起来,自己好像……正利用了这种荒谬的藉口,挑拨了他和他女友,至于后果如何,看他回来气成这样子,想必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吧?!
有一瞬间朱悠还有那幺一点的愧疚,但一想到他前晚那样毫不留情地那般对待自己,也就觉得那是他活该。
被女友唾弃被女友骂,甚至因而闹分手,都是他活该!
如此恶意的希冀与幻想之后,朱悠的心情似乎就比较没有那幺难受了。
穿好衣服后,他扶着腰小心翼翼地坐到书桌前,望着桌上那碗东西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敌不过空胃的催逼,有气无力地小口吃了起来。
那是一碗让人食髓知味的菜粥,如果朱悠没有记错,之前夏理绅也曾给自己吃了一份类似的清粥。味道虽然淡薄,入口之后的香郁余韵,竟是让人永难忘怀。
像他这种平时吃什幺都食之无味的舌根,居然也有恋香的一天?
胃袋满足之后,原本略显昏沉的脑袋紧接也跟着活络起来。他开始思忖起自己昏睡了两天后的可能下场,比如客厅没有清、垃圾没有倒、衣服没有洗、身体也没有洗……
当他走向阳台的时候,他看到自己星期五那天所穿的衣服,甚至包括有内裤,正和某人的衣物,一起吊在杆上晒太阳。
这究竟是怎幺一回事?又是买粥给自己吃,又是帮自己洗衣服,夏理绅是在大发慈悲,还是心里有鬼,不然怎会搞出如此矛盾的名堂?
他走进浴室,脱下才刚穿上没多久的衣裤,霍然扫到一旁的镜子里,有个全身覆满了瘀痕、脸色苍白又惊愕的人,在和自己对望着。
这景象使得他又回想起那一个狂暴的夜晚,夏理绅宛如一头失了控的兇狮,张牙舞爪地在他身上撕扯啃咬,彷彿要他记取痛楚似地,留下不可计数的伤痕。
他真的很恨我呢!……
恨到了必须藉由如此极端的手段——即使得污秽自己的身体、也要让对方受尽屈辱地毁去吗?
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到底是什幺样的恨意,不谨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沖淡,反而还愈侵愈深宛若入骨……朱悠真的无法理解。
假如必须得经由这样的伤害,才能平复这个人对自己的恨意,那幺这一次就由他去吧!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奈地苦笑,反正自己也不是没被人上过,所谓的自尊,也许早在认识夏安丞的那个时候起,就已经蕩然无存了。
~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