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前一天就已经不太舒服了吧!早知道就先让你休息一下的……喔、对了,昨天那个接电话的是谁呀?讲话乱不客气的!
呃、他是我的室友,朱悠完全可以想像得出昨天夏理绅帮自己接电话时的那副兇相,因为他才刚搬来,并不认识我,忽然碰到这种状况,难免会觉得唐突……
这样啊!你跟陌生人同住在一起吗?曹文谏提出他的疑惑。
其实我原本是跟认识的人住的,只是他临时决定要出国,所以另外安排了他的朋友搬过来和我一同分摊房租。
那个人讲话挺粗野的,你跟那种人住在一起没问题吗?
有问题又能如何呢?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吧!更何况人家昨天还帮了自己不少忙,怎幺能够用片面之词就把这个人给否定呢!
他给了曹文谏一个多谢关心的微笑,没事的,文谏,等到我们相处一段时日之后,那些就会变得不再是问题。
曹文谏不是很理解地看着他,还想再说些什幺,就被同事突来的来电转接给中断了话题。
朱悠心想他这样被支开正好,毕竟自己跟夏理绅的恩怨并不是那幺容易解释清楚的,更何况是对一个刚认识的同事。
工作时就专注于工作上的事,至于夏理绅……就等下班后,再去想办法和解就好了。
如果一切都如同他所想的那样乐观简单就好了。
在下班回去的路上,朱悠为了答谢昨天夏理绅买粥给自己吃,于是到一家曾经去过自己觉得还不错吃的简餐店,买了两份鳗鱼烧饭,準备一份给他当晚餐。
直到开启家门之前,朱悠其实都还有些忧虑夏理绅会不会还没回来,然而看到玄关那双熟悉的球鞋,他这才觉得自己实在想太多了。
夏理绅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面对着电视机却没有在看电视,朱悠朝他走去,发现他在看的是手上拿的租屋情报。察觉到朱悠的走近,他只是瞟了一眼尔后又把视线落向手中的资料,完全没有客套问候的意思。
看来夏理绅还是决意要另寻住处呢……他就这幺讨厌自己吗?
朱悠看着他那冷淡的侧脸,臆测不出这个极度讨厌自己、却又出手帮助自己的人的心态,也凑不出什幺共同的话题跟他闲扯,眼前唯一的交集,彷彿只剩下手中这份临时起意而买回来的便当。
……你还没吃吧!我多买了一份便当回来,我们一起吃吧!
夏理绅不吭一声,继续看着他的资料。
朱悠有些尴尬,脑中急急打转着该要如何化解这僵局:
我把便当放桌上,你忙完了再吃吧!他尽量让语气呈现轻鬆状,并试图起个聊天的话题。对了,谢谢你的粥,很好吃,请问你是在哪儿买的?
夏理绅从沙发上站起身,瞪着朱悠轻笑了一声,带了点轻蔑,带了点嘲讽:
如果你是要回报昨天我为你所做的事,那幺你就省省吧,毕竟我昨天早就跟你解释过了,我这个人从不让人欠人情的!但假如你还是认为对我有所亏欠的话,那便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他收起租屋情报,从朱悠面前坦蕩经过,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在进门之前,他回头又补了一句:
关于你所说的粥,我想……就算你再有钱,也是买不到的!
对方不怎幺轻柔地甩上房门之后,那顺道强压而来的寂寥与冷清,也直接冻伤了朱悠的心。
也许打从一开始,夏理绅根本就没有握手言好的意愿,因为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麻烦,所以迫不得已才帮忙自己,一切都是自己会错意。
朱悠不明白也不谅解,跟自己有恩怨情仇的人,明明是安丞而不是他,为什幺他要对自己如此的深恶痛绝?就算自己对谁有所亏欠,也是安丞而不是他,他是凭什幺来指责自己的不是?
认清自己的立足点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对方任性的迁怒而丧失理性的判断,进而波及自己平静的生活、扰乱自己的心情……
~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