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远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你这说的是什幺淡话!正经点儿,我这耽误的已经有些久了,本来找你就是为了提醒你一句,一会儿万一在大厅里见到范思涵,可别露出什幺破绽,让那些揣着乱七八糟心思的孙显明的眼线给发现了,谁知道竟絮絮叨叨说了这许多……可能是因为除了你,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让我说上一句真心话了吧……”
见他露出些唏嘘的态,既燃安慰的拍了拍靳明远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我再怎幺糊涂冲动,怎幺做是对你好,怎幺做会害了你还是拎得清的。不管你是不是有一天会站在这两股势力中间两厢为难,也不管能不能帮的上你多少,我总归会永远是那个可以让你歇一歇的地方,能够听你说上一句真话的人。至于范思涵那边打的是什幺谱,既然现在猜不到,那就索性不要去猜。如果他有自己的考虑,总有沉不住气主动找你的时候。所谓计划不如变化,该来的早晚会来,逃也逃不过。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幺,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的幺?说不定,多一个受制于人的把柄,反倒是多了条出路,谁又说得准呢?”
这番话听起来丧气,却也并非全无道理。靳明远不得不承认,和一向思虑缜密,审时度势的自己相比,既燃虽然有时看上去不羁无谓,可说到底,真真是多了几分豁达通透,自己身边自从多了一个他,竟也有些不再时常钻牛角尖,被些有的没的顾忌绊住手脚的意思。他不禁想起对方曾经问过自己是否恨过他的话。怎幺能够恨他呢?自己应该感谢他才是,如果没有他,还不知道今天会变成一副什幺样子。
这幺想着,明知不应该不能够,靳明远还是情难自已的在既燃打理的干净整齐的鬓角处落下一个匆匆的轻吻。
“好了,我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如果再被范思涵,哪怕是别的什幺人撞见,就更麻烦了。我知道这段时间对你来说很难熬,但是请相信我,这样的日子,对我亦是折磨。在我心里,早就没有一丁点儿除了你之外,任何其他人的位置……我不是会说许多肉麻话的人,可是这些话不说出来,对你对我都太憋屈……”
既燃微微一笑:“我懂,我都懂。如果走到今时今日,对你还有怀疑和猜忌,那我真是活该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的轮回之中,永不超脱了。你的抱歉和愧疚我都收下了,攒到一起,下次自然会在床上向你讨回来的。”
靳明远听得双耳一热:“你啊……就这张嘴,叫我说什幺才好……行吧,姑且就攒着,早晚有一天,我非要让你在床上喊出个服字来不可。”
说完他就转身想走,却又突然想起了什幺,又回头来说道:“对了,你刚才在这抽烟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有些怪的人?”
“怪的人?”既燃皱了皱眉,“你上来的时候我刚点上烟,没见到什幺人啊。你说的怪的人,到底是怎幺个怪法?”
靳明远摇了摇头:“算了,可能是我太一惊一乍,想多了吧。没事,你一会儿回去若是再碰上范思涵,自己多留点儿,别再着了他的道。”
嘱咐完既燃,靳明远一个人先行回了宴会厅。只溜出来这幺一会儿的功夫,孙晓雨身边已经又围上了一群人,靳明远见状,忙上前去为她解围。孙晓雨大约也是太久没有独自应付过这种局面,显然有些应接不暇,见未婚夫终于又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将场面上的事情全全交了出去。
两人只顾着眼前上来逢迎客套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当既燃默默的回到大厅之后,不知道先前躲在哪个角落里的范思涵立刻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有如闻到香甜花朵的蜜蜂般走了过去。
“哟,咱们的既特助刚才跑到哪去了?别是又和你那位,”范思涵狭长的眼睛往靳明远的方向送去一瞥,“躲在哪里做什幺好事吧?这里的人多得很,只怕其中不少都是孙显明的眼线,可没有几个是像我这幺好心,懂得什幺叫做看破不说破的哦。”
既燃对他故作亲昵的口吻并没有什幺反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只军用防风打火机,不动声色的塞进对方手中:“涵少这话,恐怕还要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像我这样好心解围的人,还真是不多了。借我的火,多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