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周仕飞只来得及感觉一股大力迎面袭来,整个人已经被拖进客厅甩在一面墙壁上。一整墙精心收集的杯子噼里啪啦砸下来,碎了一地的同时,割裂的伤口开始流出滚热的血。
“你、你……”
头脑嗡了,当下就想要掏手机,手却像被蛰了一样一阵剧痛,手机重重摔在旁边的地面上。
整个人再度被抵在墙面,卡住脖子瞬间窒息。黎未都并没有什么肌肉,手臂的力量却有种钢铁般吓人的力度。
……冷静,冷静。
残存的理智在说话,但几乎被汹涌的情绪屏蔽,黎未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头疼得厉害,同时眼眶发涨、牙齿锉得咯咯响。
但是,你真的觉得……送上门来,我还会礼貌地让你走,看你心情好不好能不能把人放回来?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后来的一切,全然是雄性生物本能的狂暴发泄。从客厅把人从一头踹倒另外一头,眼看着那人后背撞断了书房的门锁,整个儿磕了进去。
世界摇摇晃晃,理智,就像是喝多了之后在满是人挤人的夜店里狂欢一般不断闪烁断片,偶尔回来一下。
“你在哪,你说啊!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说——说话!”
“杜老板,在圈子里混了那么久,应该听说过我脑子是有病的吧?现在你知道了?我他妈就是有经病!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杀人坐牢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
书架狠狠晃了晃,“啪嗒”一个小盒子掉了下来。
银色的求婚戒指,内侧镶嵌着珍惜的蓝宝石,刻着独一无二的指纹。那是他藏在最里面的,还没来得及亲手送出去的宝物。
黎未都抬起下巴,狭长的眼睛在疯狂之余,绝望地闪过一丝疼痛。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他会受伤、会遇到危险,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错。
“呜……咳……”周仕飞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早已经满眼血光、志不清。他现在知道了,这人是经病,是狠,是不能惹,是不要命。但好像已经有点太迟了。
……
沈潜赶过来的时候,别墅的门是大开的。
壮着胆子摸进去,书房里没有开灯。月光下一双眼里布满血丝,狠狠瞪过来时几近狰狞的目光直接吓得他后退了两步。
然后,他才看清那是黎未都。就见他张了张口,嘴唇却狼狈地落下血来,用袖子蹭了蹭下巴,呼吸不稳,声音倒是异常的平缓冷静。
“我站不起来,”他说,“你把我外面桌上电话拿给我。”
沈潜哆哆嗦嗦拿过来了,又听他说:“我手抬不起来,你帮我打。通讯录你往下找,左律师。”
“不、不会死人的吗?”满屋子的血腥味,沈潜看着地上被揍得不成人样的人,有点担心。
“死了我抵。”
黎总扶着桌角站起身,又朝他狠狠补了一脚,那人呜呼了一声只剩轻微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