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除了争吵,就是哀求,他母亲对他父亲的哀求。因为他的父亲从来都是外面艳遇不断,而他的母亲,总会一开始怒骂,然而祈求,然后再怒骂。
宋然稍微懂事一些的时候,总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过得那么痛苦,却从来没有想过离婚。
直到她的精终于有些不正常,但也仅仅是在他这个孩子面前表露出来了那种痕迹——
宋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自己曾经的容貌,那也是一张比之一般人要俊俏的相貌,和他的父亲十分相像。
这也造成了他的母亲总会在精不正常时把他当做了父亲来打骂,然后又在清醒时哭着抱着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宋然曾经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到他有能力反抗这一切,但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在他八岁的时候,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从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变成了孤儿,至于原因?
因为他的母亲开着自己的车,撞死了拥着女人刚从酒店出来的父亲,然后在车里自杀了。
宋然垂下眸,他抬起左手,覆盖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处,眼晦涩。
曾经他的右手手腕有一条细细的痕迹,那个伤疤并不深,甚至一不小心就会忽略,而那道痕迹,是他的母亲在那一天划下的。
她给她的孩子递了一杯带着安眠药的牛奶,却又在划下伤口后反悔了。
八岁的宋然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包扎的乱七八糟的右手手腕,而没有多久,迎来的就是父母双亡的噩耗。
他该庆幸他父母的亲戚当中还有不错的人,才让他不至于落到被人觊觎家产然后一脚踢开的地步,而当他渐渐长大后,他依旧想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何会走到那一步。
爱情如果是让人那么痛苦的话,为何还依旧要执着的不放手呢?
宋然后仰着靠在了长椅背上,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幕,眼里带着茫然和不解。
长椅上的少年周身透着一股孤寂的气息,让他和周围来往的行人格格不入,又是如此的显眼。
至少终于从蜘蛛尾巷的那个破旧的家里走出来的斯内普第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椅上的人一惊,视线看了过来,斯内普看到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还带着没有消失的迷茫,而且对他的称呼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斯内普教授?”
他原本靠在长椅上的姿势变成了下意识地挺直背脊,眨了眨眼,“您、呃,我是说,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要买房,可是教授您怎么会在这里?”
宋然忍不住问,“难道教授您的家就在这附近吗?”
斯内普抿了抿唇,“这和你无关,mr.宋。”
事实上,刚刚斯内普也只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而已,他没有深究到底是为什么,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他现在需要做的是离开。
“教授。”
宋然喊住了他。
斯内普明明是要离开的,但他却再次停住了脚步,“什么?”
看起来,斯内普对自己傻乎乎的真的停下来的行为很不满,这让他眉头紧皱着,语气也不是很好,“不要废话,mr.宋,我并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呃,我是说——”宋然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喊住斯内普,那似乎是他下意识地举动,现在想来简直傻得不像是自己,可是看着斯内普明明不耐烦却没有离开的举动,宋然莫名觉得有了一股力量怂恿着他说什么。
“教授,我、呃,今天是我的生日。”
斯内普一副看到傻瓜的表情看着宋然,他干脆双手环胸,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所以?”
难道你生日和我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