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门的魔徒确实散了,混进来的魔佛谢然被云梦主人一个照面就打飞了,血魔谢染里应外合连同秘血宗魔徒闹事,也被掌门秋闲给打成重伤,不知道被手下拖到什么地方去了。
乱的是云梦人心。
这一代的年轻弟子,几乎没有人再见过云梦之主,可是云梦天宫的故事是他们长大过程中耳熟能详的睡前故事了,其主人对他们而言,一直是偶像般的存在。
结果呢,现在发生的事,灵谍士连用三个“震惊”都形容不了。
不少道师的课都上不下去了,学生全在追问云梦到底怎么了,不少年轻道师也焦头烂额,因为再不控制一下,“掌门秋闲因爱生恨,云梦之主一气之下携徒私奔”这种谣言就根本压不住了。
云梦大殿里,秋闲闭目盘膝而坐,试图与云都宫宫灵接触。
然而他现在状态很差,撕裂的月栖峰大阵全数崩塌,就像直接在他魂上砍了一刀,和魔徒血战没有太大消耗,反而是云梦主撕开结界的那一瞬间,秋闲如同坠入万丈魔窟,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像刀割般剧痛。
白衣的剑仙手持斩龙剑,剑刃上还留着魔徒的血迹,她拾级而上,云梦大殿外的掌门亲传弟子试图拦她,斩龙剑仙手腕翻转,剑刃有龙吟响过,于是阻拦她的弟子都昏倒在地。
女剑仙一脚踹开大门,长剑脱手而出,带着一道恢弘金光,直直抵在秋闲额前。
“所以,千年来,竟然是你把师兄关起来了?”燕仙子的声音远比她的剑锋还要冷得多。
秋闲平静地睁开眼,似乎额头上寒光四射的斩龙剑根本不存在,或者他自己就是一团空气不怕让剑戳。
他点头:“是我。”
“你还骗我,说师兄在闭关参悟大道,但其实,一千年里他一直一个人被你关着,在月栖峰上,还被自己门下弟子,当成不知名的魔头?”
剑在嗡鸣,大殿里一片冰霜。
“是。”
“你还有脸说是!”燕容大喝一声,斩龙剑剑身剧颤,在秋闲的额头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一行鲜血蜿蜒而下,顺着英挺的鼻梁落在唇上。
整个云梦大殿回荡着斩龙剑的咆哮,龙吟似怒海惊涛,雷霆撕裂漆黑的云层,秋闲却安坐其中,甚至并未以灵力护身,任由燕仙子的剑气撕裂他的衣衫,划破他的脸颊。
然而剑气最终收敛,斩龙剑当啷一声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看,你下不去手。”秋闲平和地说,一切似在他意料之中。
燕容冷笑:“你别告诉我,你是想说你也是?”
“不,我是说,他不是了。”秋闲说着,嘴角落下一行鲜血,“他不是了,他可以不加思考就撕裂我的元,他现在说走就走,毫不犹豫。”
只可惜燕容无法感同身受,她甚至气得都笑了:
“那你还指望他和你泪眼汪汪诉说兄弟情?”
秋闲没有回答,半晌后燕容颓然后退,苦笑着摇头:“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始终和当年一样好好的?”
“你明白什么,你只是个武痴!”
秋闲忽然踉跄起身,猛地伸出双手抓住了燕容的衣襟,手指因为用力而扭曲,直接扯破了燕仙子的羽衣,他说: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以为你天天傻乎乎练剑,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就能安安生生在那里自娱自乐?你不知道云梦天宫越来越大,要平衡的各方势力就越来越多,你根本不知道那些长老和山长的野心膨胀得多快,你也不知道每次有灵境秘境或者上古遗迹,我们的孩子是如何处处碰壁……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万年前的威望,在一年一年的岁月静好里早都消耗殆尽,与其等到他们坐不住了动手,还不如我,我自己来!”
“所以师兄才说,你们根本不懂那四个字——”
“是师兄把事情想得太好了!”秋闲打断燕容,他咬着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