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还没回来,现在才刚接战,或许他要等有了结果再回来禀报大人!”
郎廷佐走出屋来向东面望去,确实是火光冲天,但说“杀声盈野”就有些夸张,策门离这儿还有几里地,最多就是听到些枪炮声而已。
枪炮声?
清军出城夜袭,怎么会带大炮?刚才这密集的炮声,竟然全都是贼军的!
一明白过来,郎廷佐瞬间就冷汗涔涔!
据前日从外城逃回来的士卒说,贼军的开花炮只一炮就能杀死杀伤数十人,二十丈内基本无人能够幸免。
听策门外的炮声如此密集,这得轰死多少人?
“毛文裕!速命人去策门,将事情搞清楚再回报于本督!”
毛文裕是江南总督督标营参将,统领一千二百名标兵,因今晚喀喀木带兵出城袭营,城内空虚,郎廷佐怕贼军细作趁机生事,便令毛文裕率部随侍左右,以便随时策应各处。
毛文裕领命而去,郎延佐坐立不安!
只过得一刻钟功夫,那毛文裕便和郎四心急火燎地回了总督署,还离得老远就大叫道:“督宪大人!大事不好!”
郎廷佐顾不得责骂二人如此惊慌失措,因为他自己也有些心慌。
“郎四,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赶快说个清楚!”
“老爷容禀!今晚子时刚至,白土山下贼军军营之中便如约起了火光,喀喀木将军率兵出城,达素将军则坐镇策门内。”
“哪知喀喀木将军刚出城门,贼军竟然趁左右两通道未关闭之际冲入城来,为首者竟然是明安达礼和管效忠二人!”
“达素将军猝不及防,竟然被贼军生俘了去!小人因未着兵甲,因此才趁着混乱逃了回来!”
“狗贼害我!”事情已经明明白白,明安达礼和管效忠已经投贼,反过来将计就计破了江宁!
郎廷郎只觉眼前一黑,几欲倒地,身后几名戈什哈连忙拒上一步将他扶住。
“若能侥幸过得此劫,本督定要上书朝廷,将此二贼九族皆诛,方能解本督今日之恨!”
郎廷佐咬牙切齿,毛文衣急道:“大人!若是没有达素将军麾下亲兵与贼死战,贼军怕是早就追至督署,情况紧急,请大人早作决断!”
现在他能做什么决断?明安达礼和管效忠投贼设下圈套,出城袭营的喀喀木和一万多将士肯定是有去无回,城內士卒不过三万,可战之士最多万人,而且还都分布在各城门之间。
实际上江宁已破,没了雄伟坚固的城墙倚仗,如何能够抵挡得住二十万大兴军?
“事不可为,想办法逃吧!”
万念俱灰的郎廷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早就知道江宁守不住,不敢逃走的原因是怕日后朝廷追究此事,祸及妻儿。
可如今明安达礼和管效忠投贼献城,达素被贼军所俘,江宁就算失守,朝廷也怪罪不到自己头上。
今日若是能逃得出去,不但无罪,反而有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