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东面南澳岛可供藏身,但那里离海岸不过二三十里,根本不是长久之地。只需小半个时辰便能乘船抵达,逃到哪儿又有什么用?
“不能往南澳!”吴六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投降,大兴军肯定会既往不咎,但结果却出乎意料,当他得到请降的使者被斩首之时,大兴军已经到了揭西。
揭西离潮州不过三四百里,情况已经十万火急!
“我们不能往南澳!”吴六稍加思考,便断然否决了逃往南澳的建议。
“不说南澳岛闽粤两营副总兵与我素来不和,就算没有此事,也断断不可前往!”
“总爷!苏、林两位总兵虽然与总爷有些小过节,但都不是生死之仇,如今大敌当前,合则两利,他肯定不会将我们拒之岛外……小李贼已经马上便要到潮州,如果不逃往南澳,这却如何是好?”
南澳粤营副总兵苏利和吴六一同降清,本来也有些交情。但后来两人却因抢占地盘起了龌龊,现在想去他岛上,哪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如今唯一可行之计,便是先去福建投奔郑成功!”
吴六此话一出,众将哗然。他们投靠清廷之后驻守潮州,而潮汕一带历来就是郑成功最重要的筹集粮草之地,要不是郑成功没有能力攻城,潮州早就成了郑成功的地盘。
“总爷,郑成功与我等本是死敌,现在去投奔他,会不会……”
“此一时彼一时!”吴六烦燥地挥了挥手,“以前是各为其主,大家并无私怨,现在我们去投奔他,他哪会拒绝?”
“况且大兴军取了潮州,接下来肯定就是福建,郑成功虽然现在拥兵十数万,但肯定也不是大兴军的对手,他巴不得现在能多点人马!”
游击胡力连忙道:“总爷,既然郑成功也不是大兴军的对手,那我等去投奔他,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我们在福建稍作喘息,若大兴军和郑成功一接战,便可找个空子继续北上。”
“总爷的意思,是再去投靠鞑子?”
“对!大兴军容不下我等,落在他们手上绝无幸理,不找个大靠山根本不行。目前朝廷虽然一时失利,但却是唯一能和大兴军对抗的势力,这也是我等唯一的出路!”
众将虽然都是武夫,但趋利避害却是本能,吴六将这一节说透,大家便都没了异议。于是各自分头行事,将潮州能够找到的船只都抢了来,三四千人扯起风帆沿着海岸便往厦门逃跑。
李元利虽然已经料到吴六会从海上逃跑,并且命令海军战船先行从海上截击,但还是晚了一步,十多艘铁甲舰顺着韩江赶到潮州之时,吴六已经率部离开潮州七八个时辰。
大兴军众将心头恼怒,但李元利却根本不以为意,潮州能够不战而下,免了伤及无辜百姓,这本身就是好事,况且大兴军马上就要进军福建、收复江南,这吴六难道能够逃得过自己的手掌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