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沉默了一下,鳄鱼精挺起胸膛道:“我就说他没那么容易死嘛。监牢里那么折腾都死不成,随便打打,怎么会死呢?对吧?哈哈哈哈。”
蝙蝠精小声嘀咕了一句:“先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你说什么?”鳄鱼精猛地叱道。
“没,我啥也没说。”蝙蝠精连忙一个激灵,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不过,并没有人准备配合他,无奈,只得又将酒杯放了下去,缩了缩脖子。
扭过头,鳄鱼精对着前来禀报的妖兵道:“既然醒了,去,让他赶紧赴任!”
“诺!”拱了拱手,妖兵转身就走。
“这才刚醒就赴任?”
“都说他没那容易死了!”
蛇精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大,你听过回光返照吗?”
这一说,鳄鱼精的心一下又虚了,连忙对着快走到酒馆门口的妖兵喊道:“回来回来!你……明天再让他赴任,明天,记住了,要明天。看看他身体怎么样,要是还不太好,推两天也没关系。反正,不急嘛,对不对?”
“诺……诺。”
妖兵犹豫着转身。
待到妖兵走后,满桌的妖将爆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咣”的一声,鳄鱼精一掌拍在桌案上,环视着众妖怒道:“笑啥?找死是吧?”
这一叱,一众妖将才强憋着,噤了声,一个个面面相觑。忍得很辛苦。
若不是鳄鱼精脸上都是厚厚的黑色鳞片,此刻此刻,那脸色大概是红一阵白一阵吧。
……
猴子的恢复速度很快,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得益于他本身石猴的体质,当然,至少有一半则是鳄鱼精送来的丹药的功劳。
与当初猴子被关在牢狱里不同,这一次,鳄鱼精给猴子送来的丹药已经说得上是割肉了。甚至越到后面越不惜下血本,以至于连他的手下都怀疑,如果猴子坚持这样半个月以上死不掉也醒不过来,鳄鱼精可能都要破产了。
第一天早上,猴子连话都说得不利索,更别提落地走动了。到了夜里,便已经勉强能自己起身。
望着窗外的一轮圆月,猴子轻声叹道:“白霜,那天我战蜥蜴精的时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好像……有点不同吧,不过我也说不清。就是觉得,你忽然变得好厉害了。”
猴子捧着棍子,眨巴着眼睛道:“我好像,看见师傅了。是师傅教我怎么打败蜥蜴精的。”
“须菩提师傅?”白霜惊得张大了嘴。
“好像而已,我也不太确定。也可能是错觉吧。”说着,猴子低下头细细地抚摸着棍子上的花纹。
若是放远了看,这根须菩提留下的棍子,就好像从树木上硬生生拔下来的一样,还保留着树木生长的各种纹路,未经打磨。可若细看了,却又会发现这些纹路就如同人体的肌肉一样,按着某种规律在行走着,甚至有点像猴子在藏经阁中曾经看过的那些个法阵上的铭文。
然而,细细琢磨,却又没发现这棍子有什么特殊的作用,甚至连半点的灵力波动都没有。就好像……只是单纯的硬,适合当兵器而已。
须菩提特意留下的棍子,会只是单纯的硬吗?
猴子不太相信。
可不相信归不相信,关键猴子也没找到任何的突破口。
想了许久,猴子只能无奈笑笑,道:“以后,我就叫它归元棍。”
“归元棍?”
“对,归元棍,我的成名法器,总归是要有个响当当的名字不是?”咧开嘴,猴子得意地笑着。
看着猴子,白霜忽然觉得,似乎所有的不好的,都一下过去了,抿着唇跟着一起傻笑。
第二天一早,要求赴任的妖兵便到了。
“老大说了,如果身体还有不适的话,晚几天也没关系。”
“那就晚几天吧。”白霜想也不想地答道。
“不,今天就去。”猴子打断道。
“你身上伤还没好呢!”
“进万寿山的时候我也有伤,还不是一样连夜赶路。”
“那不是不一样了嘛,你现在可是都统呀,得保重身体。”
“当个官还就矫情起来了?”猴子白了白霜一眼,颤颤巍巍地挪动身子,双脚触地,拄着拐杖缓缓地站了起来,道:“哪那么多讲究?”
猴子坚持,无奈,白霜也只能答应。
在妖兵的带领下,时隔七天,猴子就这么第一次走出了房门。
这是一个晴天,一如猴子此刻的心情一般。
阳光照在身上,有一种难得温暖的感觉。清风抚弄着脸上的绒毛,以至于猴子都忍不住想要多吸两口户外的新鲜空气。
虽说狮驼国几乎寸草不生,不过,也够了。七天之前,他九死一生,再往前,则是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活……
还没等猴子细细地享受周遭来之不易的一切,忽然间,远处的军营里传来了阵阵的喧哗声。
一时间,猴子与白霜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远远地,他们看到黑尾气喘吁吁地朝这里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猴哥,出事了!他们说……他们说妖都被攻破了!”
闻言,猴子不由得整个愣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