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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母种情录】(10~1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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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秋又心虚又嘴硬:「我是使剑的,这是为了做到『剑心通明』......」

「那你到底是去练剑的还是去相亲的啊?」二人看似吵得火光四射,但话里

话外都透着一股割不断的浓浓兄妹情。

身为独子,娘亲又拒人于千里 之外,我从未有过这般家长里短、嬉笑怒骂的

体验,虽不甚羡慕,但到底也是十分有趣的。

我不由得笑起来,见两人齐齐聚焦自己,才缓缓道:「你们兄妹感情可真好

啊。」

「呸,谁和他感情好了?」沈婉君啐了一口,气呼呼地坐下,撇过头去。

「哼,大人的事你不懂,懒得和你说,我训练那帮子人去了。」

沈心秋嘴硬一句,抱拳道别,「柳兄弟,失陪。」我起身回礼,而后又坐下。

「婉君妹妹......」「谁准你叫妹妹的?」沈婉君似乎余怒未消,气呼呼地打

断了我,「凶恶」地露出两颗虎牙。

「那功法——」

我故意拖长了尾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子霄哥哥,有什么事你说,婉君妹妹听着喔。」这小妮子可怜兮兮地抓着

我的衣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语气极尽乖巧。

虽见「威胁」得逞,我也没有得寸进尺,而是正经问道:「婉君妹妹,沈家

只有你们兄妹二人么?」

「是吖,他是我大哥。不过你叫我婉君妹妹,那你就是我二哥,所以你一定

不能忘了我的功法。」沈婉君语气娇俏,看似乖巧可人,但三句话不离「功法」,

这不由让我头大如斗,暗中犯难。

无论娘亲还是自己,都对我身负的功法知之甚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将之复现。

我也无法自创一门功法,既可使人拥有武者的威能,又不必练得满身横肉,

无异于痴人说梦——我若真是此等武学天才,早就将功法得一清二楚了。

但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她,到时候再说娘亲也束手无策,至少尽

力而为了,不算违约。

第十二章 赠剑含章

沈家小妹鬼灵精怪、语出惊人,可惜答应她的功法成了我的心病,不敢多说,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便沉默下来,望着热火朝天的前庭无话可说。

「咳咳!」好在过不多时,身后传来男人故意的粗犷咳嗽。

我和沈婉君齐齐回首,站立起身,只见沈晚才和娘亲并行而来。

「好你个小丫,叫你带柳 公子到处转转,你就带人家坐门槛上是吧?就知道

躲懒!「沈晚才豹眼圆睁,扬起右手作势要打。

「啊~ 」沈婉君惊呼一声,提起绿裙往前庭蹿去,「哥,爹要打你妹妹~ 」

眨眼之间就躲到了沈心秋的背后,扯着他的衣服指指点点,似乎在告状,而

沈家大哥一脸无奈地扒拉着她的 小手。

「贤侄,这 丫头不懂礼数,实在对不住。」沈晚才也是无奈地摇头。

我挠挠头道:「不妨事的沈师叔,我不太爱走动,陪婉君妹妹坐坐也挺好的。」

娘亲听了此语,飘来一个莫名的眼神,却一语未发。

「那就好,那就好。」

沈晚才又转身抱拳道,「仙子尚有要事在身,今日便不留你们用晚宴了,请

恕在下礼数不周。」

「无妨」

娘亲美眸略弯,玉手抱拳,「事逢不巧,沈大侠也有官差在身,改日我们再

叨扰,届时还望不要嫌弃。」

「岂敢岂敢,无任欢迎!」

沈晚才豪爽大笑,又中气十足地向前庭喊道:「心秋,将『含章』取来!」

沈心秋闻言摆脱了纠缠的小妹,走到摆满了各式各样武器的架子,从最上首

取了一件裹在鞘内的金属器物。

「谢仙子,爹。」他走到垂花门前,与娘亲点头见礼,而后将手中之物递给

了沈晚才。

沈晚才接过器物,神色郑重地看着我道:「贤侄,今日仓促见面,师叔没什

么准备,唯有这把『含章剑』拿得出手,还望贤侄不要嫌弃。」说着,他右手平

举,作势要将「含章剑」赠送与我。

「师叔,这......太贵重了,侄儿受之有愧。」

三尺剑器我自然不会嫌弃,仗剑天涯也是曾经甚至如今的梦想——当年我受

侠义传奇所影响,曾请求娘亲教我剑法,但一来谷中难得宝剑,二来娘亲对 剑道

涉猎不多,只能作罢——然而观剑鞘上的精美纹路,鞘口、挂环、剑镖一应俱全,

便知其并非凡物,又岂能轻受。

「贤侄,今日一见,便知你年轻才俊,将来必有作为,正所谓『宝剑配英雄』

贤侄莫要再推却了。」

「这......娘亲......」此物实在贵重,我拿不定主意,只得向娘亲求援。

娘亲自沈晚才赠剑便站在一旁静静观察,此时美目一动,淡然道:「既是师

叔的一片好意,霄儿就收下吧。」

得了娘亲的首肯,我立刻躬身弯腰,双手平举,恭敬道:「那侄儿就却之不

恭了。」

「好!」沈晚才豪爽道,单手将含章剑平放于我双掌之中。

我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一手平举含章,仔细观察感受。

此剑入手分量十足而不显沉重,剑鞘打磨光滑而不溜手,龙纹剑首挂着红色

流苏。

我不禁想瞧瞧剑刃是何等锋锐,便将另一只手握住了剑柄。

正当我打算拔剑观摩时,沈晚才一把压住了我的手,正色道:「贤侄,大丈

夫藏器于身,宝剑锋芒岂可轻易示人?」他说得云里雾里的,似乎话中有话,不

过我隐约领会到是让我不要拔剑。

我不好拂逆赠剑之人,又省起当面拆封礼物也于理不合,于是我持剑抱拳道:

「是,侄儿明白了。」

「嗯。」闻言,他满意地点头,我才压抑着欣喜,将含章剑垂握在侧。

「仙子,我送你们。」

沈晚才又招呼道,「心秋,随为父送客。」

父子二人将我们母子送出府外,互相别过之后,我和娘亲便上了马车,正缓

缓离去,忽然听见一阵零碎的步伐声,伴随着娇声呼唤:「二哥,别忘了答应我

的事~ 」正是沈婉君。

霎时间,沈府门前一片鸡飞狗跳。

「沈婉君!你什么时候认了他做二哥?」这是气急败坏的沈心秋。

沈晚才的语气却是有点怕了女儿:「小丫,子霄答应了你什么?你不会又使

坏了吧?」

我坐在马车里,脸颊眼角不停抽动,感受到娘亲射来清冷的目光,僵硬地转

头,哭丧着脸道:「娘亲......」

「霄儿长大了啊~ 」

娘亲的眸光意味深长,面纱下的嘴角似乎微微扬起。

「不是,孩儿没有......娘亲,你要相信我......」娘亲不置可否,我一时间有

理说不清,欲哭无泪。

好在娘亲不喜多言,等马车到了拂香苑,我已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如何来

向娘亲解释。

娘亲莲步款款,进了 庭院,和前来相迎的媛媛等点头示意,我则稍落半个身

位并行。

「娘亲,孩儿与那沈家姑娘清清白白。」

「沈家姑娘唤你二哥,这不假吧?」娘亲淡淡问道,莲步款款,纤腰蜜臀隐

约可见,风情无限。

「是不假,但那是因为她想要学我的武功,故意捉孩儿的。」我连忙把沈

婉君的梦想复述了一遍。

待我说完,我们母子二人已经到正厅堂上了,娘亲手抚后裙落座,诱人的蜜

桃惊鸿一现。

我无心于此,坐在了娘亲下首,继续解释。

「这沈家姑娘倒是古灵精怪。」娘亲听了我的复述,螓首轻颔,揭下面纱,

绝美容颜再次重见天日,微微一笑。

「就是嘛,我现在还为她要的功法发愁喔!」此时我懊恼不已,明知她不过

故作泣容,怎么就无力抵抗她的眼泪攻势喔?

「霄儿,你对她真没有其他心思?」娘亲柳眉微促,似在惋惜,又似不死心。

「孩儿能有什么心思?」我心中反倒奇怪,娘亲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为何还惦记着功法一事?」

我一脸无辜道:「不是娘亲教导我要『言而有信』吗?孩儿总不能做个反复

无常的小人吧?」

「呼~ 」

娘亲长出了一口气,倒不似心中石头落地,反倒像在惋惜,「也罢,有缘再

看吧。」娘亲说完就陷入了沉思。

见娘亲不再追问,我知道这一节应该是过去了,便摸到了腰间的含章剑,我

不由得拿起来观赏。

想起沈师叔方才的一番劝阻,我向娘亲讨教:「娘亲,沈师叔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这剑不能拔出来吗?」

「非也,他的意思是,让霄儿磨练品格、心藏大志,但不要轻易彰显。」

娘亲螓首轻摇,敦敦教诲道,「《周易》坤卦曰: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

事,无成有终『;《象》曰:』「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意思是:『胸怀才华

而不显露』,要把握时机才发挥。」

「此剑名为『含章』,自然是告诫持剑之人,『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

而非要你封剑不用、明珠暗藏。」

「哦,孩儿明白了。」我挠挠头,心中嘀咕道,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搞那么

多弯弯绕绕。

虽然我读的经典也不少,但许多篇章拗口晦涩,是以一知半解,难以像娘亲

和沈晚才这般随意地借典喻理,也很难快速领会。

倒非我愚笨,只是识文断字不似练武采炁这般有迹可循,况且娘亲于经典释

义并不苛求,我只需记个大概即可。

「那孩儿现在可以将剑拔出来吗?」

「嗯。」得了应允,我左手持鞘,右手握住剑首,缓缓用力,将藏于剑室的

锋刃拔了出来。

剑身甫一出鞘,便有一道寒光闪过,能看见剑格附近的剑身上刻印着古篆

『含章』。

待长约三尺的剑身完全出鞘时,只见宝剑通体闪耀着光泽,犹如一柄霜刃,

剑锋锐不可当,剑锷已经开封,当有削铁如泥的威能。

「好剑!」我情不自禁赞扬道,如此寒光闪闪,就算不如史书上所载的名剑,

想必也相去不远。

没想到初次见面,沈师叔就赠送如此宝剑,真可谓是出手大方。

「此剑精铁锻铸,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以他赤锋门下的匠人之能,恐怕也

需近 十年才能铸造一柄。」

娘亲眼力非凡,也不由得感叹,「便是用作传位之证、镇派之宝也绰绰有余,

沈晚才有心了。」

「啊?这么贵重,要不孩儿还是还回去吧?」 十年磨一剑,耗费的人力物力

不可想象,我不由得打退堂鼓。

「倒也不必,既已受礼,若再退回,无异于断绝交情。」

娘亲沉咛了一会儿,「沈家姑娘不是想学武功么?娘也回赠一份大礼便是。」

娘亲向来不说无把握的话,我不由喜道:「娘亲,你已洞悉了我身上的功法?」

「未曾。」

娘亲螓首微摇,淡淡解释道,「不过在葳蕤谷中十余年,娘有所感悟,另创

了一篇功法,当可符合沈家姑娘的心意。」

「哦,如此也好。」

我略有些失望,随即又想到,虽然未能揭开我体内功法的奥秘,但能满足沈

婉君的要求,也算解决了我一桩心事。

不像虚无缥缈的 修仙道派流传的那样,修士若有未完的誓言,将在求道途中

化为心魔,将来在渡劫成仙时入侵道心,会使飞升大业功亏一篑。

武者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但大部分还是信守承诺的,毕竟是将威力不凡的武

学托付于人,如果不察品性、所托非人,恐怕贻害无穷——我自然也不例外,更

何况娘亲还是品性高洁的仙子,自然近朱者赤,能够信守承诺我也没必要食言而

肥。

第十三章 节盈冲虚

我收剑回鞘,将含章平放在双腿上,缓缓摩挲,颇有些爱不释手。

葳蕤谷中,娘亲教导武学自然不可能涵盖十八般武器,我虽然对剑器心仪无

比,但由于诸般原因,终究不过纸上谈兵,是以我于 剑道可说两眼 一抹黑。

不过好在我已能采练元炁,剑法不足之处可由内功补强,若非与 剑道高手对

敌,想必也绰绰有余了,只需抽出几日练出剑势便可。

「娘亲,今日可有从沈师叔处了解到魔教之事?」思虑及此,我又转头问道,

二人后来交谈时,我正坐在垂花门处,相隔约百步,哪怕身负内力可以聪耳明目,

也不可能听清,自然一无所知。

「是水天教。」

娘亲纠正道,「倒是有所收获,沈晚才虽无官职,但因武林中的人与事,与

官府有些交集,偶尔还会办些官差。

「今日他言道,开春以来曾数次去往青州首府,据那里的武林同道说,苍榆

郡属地边缘的楚阳、池桓、流樱等县,皆有村落被屠灭之事,死伤人命已逾千数,

当地县衙发出告示,言称水天教的踪迹再现,怀疑是他们要卷土 重来。」

「这么残忍吗?」我不忍细想,扼腕叹息。

娘亲黛眉微蹙道:「是很残忍,但有些蹊跷。」

我随即问道:「娘亲,何出此言?」

「霄儿,可还记得娘与你说过,上次水天教出现在世人眼前,他们目的是什

么?」

「孩儿记得,是颠覆朝廷。」

我 回忆自起,忽然灵光一闪,「对啊,如果目的是造反,应当不会屠村,反

而要暗中策反、多多吸纳有生力量,以壮自身才有成功的机会。」

「嗯,霄儿还算灵光。」娘亲淡然颔首,面带一丝欣慰。

得了夸奖,我隐隐有些「得寸进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娘亲,那这么

说来,是有人冒充水天教行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呵呵,这倒也未必。」

娘亲行事谨慎,没有盖棺定论,「娘对水天教的了解,仅限于二 十年前,如

今水天教的宗旨教义是否发生了变化,娘也不得而知;又听闻苍榆郡边缘地带匪

患不断,或许是山贼盗匪所为,而县府疲于剿匪才推托到水天教身上。总而言之,

事实真相尚待探查。」

「娘亲说的是,屠杀百姓无论是何人所为,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此话引得娘亲微微侧目,我还以为会受到肯定,没成想她檀口微启道:「出

谷以来,你已有两日不曾练功了,武学一途不进则退,不可荒废,现在便去 庭院

里操练,直至用晚食。」

我的脸一下垮了:」娘亲,这里又没有石头,怎么练啊?」

娘亲早有对词,淡然一瞥我腰间宝 剑道:「你今日得了含章,就练练基础的

劈、刺、撩、扫吧。」

「是,娘亲。」虽然练功是个苦差事,但是为了耍剑时的风度翩翩,再累也

值得!

相传儒家圣人诲人不倦,身负六艺,周游列国,一手掬捧圣言卷册,一手握

持三尺青锋,诸侯王公莫不虚位以待,皆因这位圣贤以忠恕之理服人——若你深

以为然、奉为上宾,那就事君以忠;若你嗤之以鼻、斥为异端,那就恕我不恭了

——法家常常斥责「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儒圣两端皆占,一时风头无

两。

我自是未到「以理服人」的境界,但也畅想过行侠仗义的风流帅气,一把锋

快的剑器则是不二之选,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我甚为属意。

提剑来到 庭院中,立身于一株矮松旁,我右手按住剑柄,摩挲着剑缰,感受

着含章剑恰到好处的分量。

「剑心通明......」我想起了今日沈家兄妹互相嬉骂时提到的 剑道境界,那该

是如何的体验喔?

缓缓抽出三尺青锋,高举含章剑,寒霜闪烁,平稳呼吸,在肌肉与利剑达成

平衡时,用力竖劈!

「哎呀,劈歪了。」我轻轻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左近无人。

平心而论,我并非稀世难寻的 剑道天才,也不似沈心秋那般自幼习技以养剑

心,自然不可能初次接触便无师自通,也不可能灵光一闪使出惊天剑艺、气卷风

云——这是传奇小说中才有的桥段。

习武之人,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即使天资卓绝、禀赋过人的绝才、怪胎,或

许入门、感气较常人稍有优势,也需要有日积月累、寒来暑往之功才可登峰造极,

从无武学荒废、久疏拳脚之人能够凭空练成绝学。

哪怕心中有再多武学招式,身体不听使唤,俱成镜花水月、梦幻空花。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古训传今,并非虚言。

我此际要做的,并非奢望以数日时间追平他人数 十年的童子功——那可是握

剑至满手老茧才练出来的——而是通过练习基础的剑术动作,让手中含章能够听

话一些,做到指东不打西,旁人看起来似模似样,有那范儿就心满意足了。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就是这么回事了。

心无旁骛练剑,不仅调动全身机体,而且耗费心神,因此很快就到了晚食时

间,六人用完了晚餐,娘亲又去书房,我则有些疲累,自回西厢去了。

在沐浴之后,我本打算采练元炁,不过似乎因为练剑之法不得精髓要旨,身

体比我想象得还要累,很快就沉沉睡去了,好在媛媛早早点上驱蚊香,睡得还算

安心。

一夜无梦,不过睡得有些稍沉,次日还是媛媛叫醒我的,说是娘亲已在等候,

有事要交代。

我匆匆洗漱后,赶到侧厅,娘亲果然在等候,不过是在餐桌前,已然换回了

常穿的白袍,「娘亲。」我招呼一声,乖乖立住。

娘亲淡然颔首,随手一挥道:「坐吧,用早食先。」

「嗯。」我在摆好莲子羹的桌前坐下,吃起早食来。

「霄儿,你一边吃一边听:娘昨晚已将功法默出,今日便由你去沈府,将之

回赠给沈家姑娘;娘则在拂香苑里整理线索,顺便等你的消息。」

我坐下时便看见旁边摆的一份折子了,封面上书「节盈冲虚篇」,字迹清秀

婉约,确是娘亲的风格。

我放下勺子,抬头问道:「娘亲,你不一道去吗?」

「不去,此事全权交给你,静候佳音。「啊,我?能行吗?」

十六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自己独自完成的,莫不是在娘亲的指导下

按部就班,此时不禁翻了难。

「霄儿不可妄自菲薄,娘相信你。」虽然听得出来这是鼓励,但娘亲语气却

淡然若水,教我有些不太确定。

「......好吧,那孩儿就......尽力而为。」娘亲主意已定,摆明了是要观察或

者考验我,我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撼动的——这十余年来不移其志的娘亲,我不知

体验过多少回。

吃过早食,我就对着这份折子苦思冥想,到底该怎么做喔?

此时尚在辰时,登门拜访显然有些太早,选择午时应当是更好。

但是否要下拜帖喔?

嗯,昨日娘亲虽是先下了拜帖再驱车至沈府,但那是因为他们二人平辈相交;

我与沈家兄妹虽然也是同代人,可彼此皆不是主事之人,此节礼数当可免去。

思来想去,拿定主意,我将想法告知娘亲,想听听她的意见,但我尽力察言

观色之下,也未见娘亲的仙容有何波动,她只将功法简要阐述,让我自己决定,

她不做干涉。

虽然早有预料,但心下不免失望,最终还是只能自己拿主意,脑海中细细厘

清此中枢节,应当没有不妥,便照章办事,硬着头皮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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