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詹姆斯李,英国人。认识他的都叫他詹大爷,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来的中国,总
之已经许多年了,不但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而且熟知风土人情。老爷做省长私
人医生的时候多与洋人有往来,他也算是老相识。不过今儿詹大爷可不像往日般
精神,风尘仆仆心事重重。
「詹兄,用过早饭了吗?一起吃点儿?」老爷客气。
詹大爷先把手里提着的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笑了笑:「三姨,这是送给您的
小礼物。」
每次他来都会给我和香琪带些女人用的东西,大多是新款的高筒丝袜、奶罩、
平角裤衩儿甚至有一次送给我俩每人一双纯牛皮的高跟鞋。
我听了大喜,忙接过包裹,笑:「詹大爷,瞧您老咋总这么客气!」
香琪也笑:「詹大爷,上次您说要送我双黑色的高筒袜,这次有吗?」
詹大爷笑呵呵:「四姨您看看吧,都有。」
说完,他才对老爷说:「丁兄慢用,我已经吃过了。」
耀宗忙让座上茶,詹大爷喝了口茶说:「丁兄,我今天特来辞行。」
老爷听了「哦?」了一声问:「莫非詹兄要回国?」
詹大爷皱着眉点点头:「丁兄知不知道日本人说话就进城了?洋行里的工作
人员已经撤去了南边,我今天就动身。」
耀宗推开我送到他嘴边的包子馅儿说:「日本人要来就来,关洋行什么事儿?」
詹大爷苦笑:「现在世界都乱套了,德国人在欧洲势如破竹,日本人在亚洲
称霸,我们大英帝国和日本国宣战,虽然是在中国,但我们也不得不躲着点儿,
同时我也希望丁兄能有个准备,日本人恐来者善......」
耀宗刚要说话,正巧香琪把粥送到他嘴边,耀宗瞪了她一眼:「不吃了!退
下!」
我俩见他不快,忙放下手里的碗筷退到他身后。
武丁武甲上烟,耀宗深深吸了口慢慢吐出,缓缓的说:「我们丁家立世百年,
只为救人危难,对得起良心。虽然经历无数风雨,但依旧屹立不倒,我就不信,
那日本人是吃人肉的野兽?!」
詹大爷听了苦笑:「丁兄难道不知『两国交兵无完卵』?贵国的士兵其实并
非懦弱,怎奈人心不齐,不能一致抗日,所以畏首畏尾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我
与丁兄交好多年,实在不愿看到丁家因为兵祸损失家业。」
老爷听了不再说话只是闷头抽烟。詹大爷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我和香琪
一直把他送出荣恩门。回到养寿堂我们又伺候耀宗穿好坐堂的衣服,直等他去了
前院才轮到我和香琪吃早饭,待我俩吃完,武丁武甲吃,他俩吃过就去前面伺候,
我和香琪各自回屋,那詹大爷送来的礼物被香琪取走了。刚回屋,小红进来说:
「三姨,少爷来了。」
我听了忙把丁启让进屋,刚关上门就被他从身后一把抱住,那嘴在我脸蛋儿
上乱拱,他那两只手更不老实在我身子上乱摸乱揉。
「哎呦少爷......您......嘻嘻......痒......别了......」我挣脱开他整理下衣服,
含笑说:「少爷,您咋这不知自重?我虽是妾,但也是正经的姨奶奶,是您的长
辈。」
他听了笑:「这要放在窑子里,看你还敢这么说?」
我抿嘴儿笑:「就可惜这地方不对,您可要留神!」
丁启听了急:「三姨,你......唉!」
我以为他真急了忙凑过去哄他:「瞧您那小性!在您面前我便是个婊子,任
由您发落。」
不想,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打自从我长大了,你哪次都说给我,可又
哪次好好给了?」
我听了笑:「瞧您这话说的,您是未来的主子,这丁家上上下下就连草木早
晚还不都是您的?我不过是残花败柳,您又何必在我身上下功夫?」
他笑:「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可见我有什么事儿没随了心愿?今儿我要定你
了。」说完他就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我惊叫一声扭身就往里屋跑,刚跑到床前便
被他按在床上滚到一处,四目相对,见他目光火炽,我轻叹了口气微微张开小嘴
儿,他顺势亲了过来,两条舌头缠在一起。
「唔......行了。」我使劲儿推开他,轻声说:「我 年纪比你大了许多,又是
这么个破身子,这是何苦?」
丁启嘴角一扬,似笑非笑:「我爹 左拥右抱的,看着他羡慕死,咋我也要分
他一杯羹!早晚我把你要了去,做我的房中人......哦对,还有四姨!」
我听了翻身坐起,笑:「您要是有那个本事先跟他说说,让你从春华路那宅
子搬出来住在一起,日子长了您还怕不能得手?」
丁启听了笑:「我不是不敢,就是没得空儿......」
不等他说完,我大笑:「还嘴硬喔!先不说他应不应,您只要敢说这话我立
马给您当婊子!」
丁启见我识破,只好从床上起来,边整理衣服边说:「老头子是啥脾气你还
不知?宅子里空房多的是,他独让我搬出去住还不是怕扰了他的兴?」
我秀了下鼻子:「切!怕挨板子了吧?」
丁启笑:「他把我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俩?」
我笑:「您就嘴硬吧。说说,来我这儿啥事儿?」
他一听我问,顿时皱起眉头:「三姨,有机会劝劝我爹,那方子虽要紧,可
跟咱们丁家比起来,孰轻孰重?」
我听了摇头:「少爷,您可曾见过他对谁服过软?更何况是这等要紧的事儿。」
丁启脸上一苦:「要是我娘活着,或许他能改改,可眼下也就你能劝得了。」
我也苦笑:「少爷,真要是二奶奶还在,那一片乌云准散。可现在......唉,
我和你四姨是什么人?不过是他的玩意儿,他高兴了,叫我俩陪他耍,不高兴了,
叫我俩去给他出气,我也不懂啥外面的事儿,就知道伺候好他,哄他高兴。您让
我去劝他?我心里没底。」随即我又问:「大奶奶那儿您去了吗?我看这事儿
......」
没等我说完,他摇摇头:「大娘那儿我去了几次,她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每天念佛吃斋,我连面儿都见不着。」
我点点头:「虽然同住一起我也很久没见她了。我看......这事儿还是等您从
北边回来再说。」
随即我又笑:「少爷,这次您去可要好好看看,我听老爷说,您那未来的媳
妇儿可是个标准的美人儿,跟咱家又是亲上亲,也出洋留过学,你俩般配着喔!
那大姑娘您不爱?别总想着我俩。」
他听了摇头:「眼下这形势,我哪儿还有心思想这个?可老头子的话又不能
违背......唉!」我俩又说了会儿话,他便走了。
刚把丁启送走,门一开,武丁武甲鬼鬼祟祟从外面钻了进来。见他俩我笑:
「你俩小子,不在前面伺候着,跑我屋里来干啥?」
他俩对视一笑,蹿到我跟前愣是把我架起来就往里屋走,边走边说:「三姨!
您就发发慈悲,再让我俩耍耍,早起那出儿,都没让痛快就被老爷支出去了...
...好三姨......」
我早知他俩放不过那段,笑:「活该,你俩就是这个命,现在倒从我身上找
齐?」正要顺着他俩,忽然想起一事儿问:「等会儿!万一待会儿老爷叫人,你
俩不在身边儿咋行?」
武甲笑:「您放心,是老爷打发我俩回屋歇着的。」
我听了,这才放心。
进了里屋,武丁熟练的从床下抽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红木盒子,这盒子正正方
方长宽二尺,外面儿上画着各色春宫,站、立、卧、躺姿势繁乱栩栩如生。打开
盒子,香气扑鼻,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各种淫具,有肉秋千、两头乐、独眼龙、后
庭塞......武丁掏出肉秋千站在床上抬头看准往上一扔,原来我床上面横梁上特意
让人做了两根碗口粗的铁棍横在那儿,那绳索搭在铁棍上底下撑开皮垫子便成了
个秋千,这时我早被武甲扒光了衣服只穿着丝袜。
「你俩小子!越来越过分了!这肉秋千也是你俩用的?」我话里带着责备但
依旧由着他俩坐在秋千上,两条腿悬着大大分开。
武丁笑:「老爷使得,我俩也使得,好三姨,就成全一次!」他说着话,站
在我对面抗起双腿挺鸡巴入屄。
「嗯呦!」武丁鸡巴捅得挺猛,我屄里淫水儿不够,觉得有些涩疼。
武丁忙抽出鸡巴往手上吐出许多唾沫用手指送进屄里,来回抽插了两下才好
了。他在前面操屄,武甲站在我身后说了句:「三姨,『金凤点头』」
我忙双手抓住绳索上身后仰呈仰躺状,头往后垂下小嘴儿一张一口含住武甲
的鸡巴头儿不停来回晃头唆了,这正应在『点头』二字上。
就这样,前面操,后面唆,我们三个玩儿得有声有色。一直折腾到中午,我
才打发走他俩,这下是真累了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吃午饭的时候,小红进来问:
「三姨,过两天前院儿的阿七要去街上买东西,问问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要捎的?」
我想了想,对小红说:「你告诉阿七,前儿老爷在宝钗楼给我订的金镯子应
该差不多该好了,你让他取了来。」说完,我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一个暗格从里面
抽出一张取货的单子。小红接过单子转身去了。
晚饭的时候,老爷回了后宅,我和香琪伺候他用饭。正吃着,丁福进来说话。
丁掌堂又瘦又小,干巴巴一团精气神儿,鹰鼻鹞眼,两道眼光十分犀利,也许是
多年抽大烟的结果,他脸色有些蜡黄。一身宝蓝色长衫,恭恭敬敬的站在老爷面
前。
「老爷,这是这次进货的单子,您过目。」说着话他从袖口里抽出一张单子
双手托着,抬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示意。我也忙回应。
耀宗接过单子仔细看着,良久眉头微皱问:「掌堂,这次进药量怎么这么大?
咱家药库见底了?」
丁福忙躬身:「老爷,现如今北边兵荒马乱,形势不明朗,我和少爷商量着
这次多进些货备用,另外上次我去的时候也和陈家打过招呼了,他们已经准备妥
当。」
耀宗点点头,然后对丁福说:「你待会儿去趟大奶奶那院,问问她有什么要
捎的话儿......」
丁福微微一笑:「回老爷,来的时候我先去的大奶奶那院,大奶奶也没见我,
只是让贴身的丫鬟百合告诉我说『我那侄女儿陈美娟, 人生得美,性格也好,也
出洋留学过,配得上少爷,要少爷好好待她』」
耀宗听了点点头随即问:「车票、人手、押车、钱款都准备好了?」
丁福忙回:「已经和雷冲雷大爷那边通过话了,雷大爷说人手都是现成的,
随用随叫,这次雷二爷亲自帮忙押车。」
耀宗听完点点头说:「有他在,我也放心。你多准备些花红,别亏待了人家。」
晚八点,我们四个拥簇着老爷到南二院的浴房洗澡,小红早就带着婆子丫鬟
烧好了水。进了屋,我们几个说笑着脱光衣服,浴房正中央是一个铁皮包底的特
大号木盆,热水已经放好,耀宗半躺里面,我和香琪跪在两边给他推胸捻肩,武
丁武甲则跪在下面给他揉脚搓腿。老爷挺舒服,微闭着眼,忽的动了动左腿:
「小丁子,含。」
武丁忙应一声,轻轻放下他的腿小心翼翼坐进木盆里两手从他屁股底下伸进
去往上一托便将他下身托出水面,软哒哒的黑鸡巴露出来,武丁低头张嘴将鸡巴
头儿含进去轻吸慢舔吃得『啧啧』有声。
老爷抬头看了看,似乎觉得不过瘾,冲武甲说:「小甲子,你过来,我要
『开口』」
武甲忙走过来跨在老爷头上微微下蹲只把自己软哒哒的鸡巴送到嘴边,老爷
十分娴熟的用手指轻轻拨了几下,张嘴便含住轻柔的唆了起来。
「啊......嗯......啊啊......」武甲尖声儿叫着,白净细嫩的鸡巴茎逐渐变粗变
硬,再看老爷的大黑鸡巴也似乎有了点儿硬度。我和香琪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老爷......啊......我......」武甲微微颤抖却又不敢动,龇牙咧嘴那难受劲儿
让人好笑。
老爷眼里带着笑意,嘴上却更加快速套,突然武甲闷哼了一声屁股不由自
主的往前一挺,鸡巴射精了。耀宗闭着眼,嘴里翻着鸡巴头儿似乎回味无穷
『咕噜』一声将精子咽下去。
「你俩都下去吧。」老爷说了一句重新半躺下。
武丁武甲忙从木盆里出来依旧跪在两边给他捻腿,老爷看了看自己依旧半硬
的鸡巴苦笑:「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喽。」
我在旁笑:「老爷连日夜战难得休息,应该多歇歇。」
香琪也应和道:「是啊老爷,从前半个月起您就没怎么歇着,那鸡巴又不是
铁打的,玩儿坏了可麻烦了。」
耀宗见香琪说得可爱,不禁笑:「对,听小四的,这些日子好好歇歇。」
洗完澡,我和香琪伺候他睡觉,今儿老爷让我值夜『叫壶』他自搂着香琪睡
了。转天少爷带着丁福过来问安辞行,老爷又嘱咐了几句。
几天后。
一早起天就阴阴的,偶听闷雷声,似乎要下雨。下午的时候,我正在屋里和
香琪摆詹大爷送来的丝袜,小红从外面进来给我送来了镯子。打开红布包,我
掂了掂挺压手,觉得挺满意套在腕子上对香琪显摆。她哼了一声说:「老爷就是
偏心,许了你这么重个镯子!」
我听了白了她一眼:「你个浪婊子!这些日子哪天晚上不是让我『叫壶』?
你倒睡的跟个死猪似的!前儿你也就给他捂了两宿脚,便赏了你一盒的金首饰,
你忘了,我可没忘!」
香琪一听笑:「我也就是说说,姐你干啥发火?」
我也没理她,抬头见小红还站在那儿,问:「小红,阿七回来可说了城里有
啥新鲜事儿了?」
小红一听,忙回:「别的倒没说啥,只是说日本兵进城了,他头次见日本人,
个子都矮矮的,罗圈腿,绿军装,傻里傻气。」
香琪听了笑:「是啊!难怪老爷说他们都是傻屄!我看不假。」
小红笑着接着说:「不过那些日本军官都骑着高头大马,挎着腰刀,看着似
乎是那么回事儿。」
我笑:「那些人骑在马上才显得高大,真要下了马,没准儿还没马肚子高喔!」
说完,我们三个都笑起来。
今儿晚饭吃得早,我和香琪过去伺候,正吃着,就听前院那边一阵嘈杂。耀
宗一皱眉,冲外喊:「前面怎么了?」
话音刚落,从荣恩门方向跑来一人,踉踉跄跄,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丁寿。丁
寿一向稳重,怎么如此慌张?
「老爷......日本人来了!」没等丁寿说完,荣恩门似乎被撞开,涌入一堆绿
军装的日本兵。这些日本兵头戴钢盔身后背包,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长枪刺刀,气
势汹汹十分吓人。我仔细一看,果然个个都是三寸豆腐高,罗圈腿,想笑,却笑
不出。
内宅的丫鬟婆子哪里见过这个,尖叫着慌忙躲避,我和香琪也觉得后背冒凉
气,耀宗定了定神冲我俩低声说:「快退下!」我赶忙拉着香琪躲到了石屏风后
面。
老爷镇静下来对丁寿说:「不许慌张!带着下人们回避!」丁寿忙应了一声
转身出去。
这时日本兵分两排站在院子里,从荣恩门外走进两个日本人。前面人又瘦又
高,一身戎装,脚上蹬着马靴,带着白手套,左手拿着一把军刀。他不紧不慢的
四处看看,这才一步迈进了养寿堂。跟在他后面的明显是个副官。
「想必这位就是丁启兄的父亲,伯父你好,我是丁启在日本留学时候的朋友,
我叫田中准一,现任长平驻军大佐,冒昧拜访,还望海涵!」说着话,田中微微
躬身。他身后的副官赶忙拉过一把椅子,田中随即坐下。
我在屏风后面听着,听他说得一口流利中文,再一听他竟然是少爷在日本留
学的朋友,就是那个什么大佐,忙偷偷探出头往外看,田中坐在老爷正对面,长
脸小眼睛,眼睛虽小但散发出凌厉的目光,鼻子笔直,嘴不大,面无表情。沉默
了好一会儿才听老爷说:「我倒是听丁启提起过你,请问,你今天闯进我家有何
贵干?!」听口气,老爷是强压怒火。
田中一咧嘴,皮笑肉不笑:「伯父,丁启在日本的时候时常提起您,我也曾
见识过贵堂万金散的神奇功效。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能将万金散的配方
公布出来,您也知道,我们大日本帝国为了缔造世界独一无二的大东亚共荣圈而
努力,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急需像万金散这种药品!」
他话音刚落只听老爷怒吼:「住口!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共荣圈是个什么
东西!也不想知道!我只知你们是侵略者!万金散是我们丁家的家传至宝,从不
示人!对不起,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请回吧!」
老爷这话说得正义,我心里暗暗叫好。
田中听完,两只小眼睛突然爆发出恶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老爷,但也就是转
瞬之间,他忽然笑了:「嘿嘿。伯父,请您息怒。既然您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
这个事情先不说,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事情。」说完,田中轻轻抬起右手。
他背后的副官一见,扭头朝外面哇啦哇啦喊了几句。只见从荣恩门外走进两
个日本兵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停在院子中央。
田中目露凶光盯着老爷问:「伯父,这个人您可认识?」
老爷仔细看了看,摇头:「不认识。」
田中冷笑:「您不认识就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个人叫李春,是妙荒山的土
匪,几天前,他们抢劫了我们的军用物资。伯父,您知道妙荒山的土匪吗?」
老爷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妙荒山的土匪!不认识!没交情!」
田中听了点点头,突然站起来转身迈步到院子里,只见他快速拔出军刀瞬间
送入那个叫李春的胸口,力量之猛穿胸透背!
「呀!」李春惊恐叫了一声,头一歪倒了下去。田中拔出军刀, 鲜血标出。
「三天以后,我们大日本皇军要剿灭妙荒山的土匪还省城百姓以平安!嘿嘿」
说完,田中冷冷看着老爷继续说:「伯父,万金散药方的事还希望您慎重考虑!
告辞!」
说着,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接着,副官、士兵鱼贯而出。
这一切,我和香琪都看了个满眼儿,这可是我俩头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不知不觉都吓尿了,旗袍下半、丝袜腿甚至高跟鞋里都是热尿。日本人来得快,
走得快,若不是李春挺在那里,我真以为是做了个噩梦!
就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忽听武丁惨声喊:「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
了......」
这下我清醒过来忙拉着香琪跑了出去,绕过屏风,只见耀宗用手捂着胸口恨
恨的说了句:「畜生!」随后『噗』的一口 鲜血喷出!往后便倒。顿时,堂里堂
外又哭又闹乱成一片。
我和香琪跪在老爷腿下哭喊,就觉有人拽我,耳边响起丁寿的声音:「三姨!
您可不能慌!现在大家都乱了,掌堂和少爷又不在家,您要出来主事儿!」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马上让我清醒过来,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蹭』的从地
上站起来,抹干了眼泪,先把香琪拉起来痛斥:「臭屄!哭啥!老爷还没死喔!」
随后,我大喊:「都不许哭!不许乱!再有吵闹者家法伺候!」
想不到我这几句话真有效果,顿时哭闹声渐止,院子里归于平静。我脑子里
飞速旋转,想好后吩咐:「四姨、武丁、武甲搀扶老爷去我屋里休息......叫人快
去请前面坐堂的大夫过来给老爷看病......叫阿七速去城里的电报局给掌堂、少爷
拍发电报。」
最后我又吩咐丁寿速找杠房处理院子里那具尸体,最后我说:「今儿的事情
谁也不准往外说出一个字儿!否则严惩!各院管事、大夫、药师及后宅人等一如
往日,月利照发!」
吩咐完,我就像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丁寿过来悄悄一挑大指冲我
小声说:「三姨您真是女中豪杰!我们这就按您吩咐去办。」
顿时大家散去,我和武丁武甲香琪搀扶着老爷回到卧房,我从后面一看,原
来不只我和香琪尿裤了,武丁武甲也是裤子全湿,我们四个先换了衣服,然后有
大夫过来问诊。
俗话说病不医己,但凡再高明的医生得了病也必须由其他医生来看。问诊的
结果,老爷连日纵欲先伤了元气,但又私服了热补的中药,使阳火攻心,今日又
气又急再加体虚,以致怒急吐血大损元阳!
大夫开了方子,我赶紧叫人去熬制,家里的药品都是现成的,没一会儿就熬
好,这时老爷也缓过来点精神,喝了药,冲我说:「三儿,家里的事儿你去请大
奶奶过来主持,如果她不出面,你就自己做主,我刚听你在堂上还算有所决断,
你主事儿,我放心。」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热泪盈眶跪在床前:「老爷您对我的大恩我怎么能不尽
心!我这就去请大奶奶。」话音未落,就听外面有人喊:「大奶奶来了!」
屋门一开,走进来一个女人,身后跟着四五个丫鬟婆子,这女人 年纪与老爷
相仿,雍容华贵,一身青色旗袍,肉色短丝袜,黑色便鞋。发髻高挽,鸭蛋脸,
弯眉秀目,大眼高鼻,红唇一点。这便是老爷的正室夫人,陈大奶奶。
我也是许久没见大奶奶了,想不到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亦如往日,每次见她
都有自惭形秽的之感,我急忙站起来和香琪侧身站在一旁恭恭敬敬低头喊了句:
「姐姐好。」
陈大奶奶看了看我俩点点头,没顾上说话便迅速坐在老爷身边眼泪 啪嗒 啪嗒
掉下来,呜咽说:「你......你这是怎么了?」
老爷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说:「没事儿......小事儿一段,养两天就好。」
陈洁叹了口气:「也是怪我,一心只想着自己,冷落了你......」
擦了擦眼泪,她看了看随即说:「这屋里容不下这么 多人,有我在这儿,你
们都出去。」
我们听了,急忙退出轻轻关好房门。好一会儿,陈洁才从屋里出来,她轻轻
关好门走到外屋正座坐下,我和香琪、武丁武甲分列左右两边,下人们都站在院
子里。
屋里屋外点着电灯,照得明亮,所有人都静静站着听吩咐,我觉得气氛有些
沉闷,刚想开口说话......突然,陈洁瞪了我一眼喝问:「你俩是怎么伺候老爷的!
由着他的性子来!?伤了身子你俩可担待得起?!」
她原本是个安静的人,突然发飙顿时吓得我和香琪不知所措,急忙双双跪下
低头不敢说话。武丁武甲见势头不对下意识的往后退,陈洁见了「啪!」的一拍
桌子怒:「来人!先把这两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给我拿了!」
丁寿站在院子里,急忙应了一声,进来四个男丁就把武丁武甲的脖子掐住按
倒在地。陈洁马上说:「拉出去!给我重重打二十板子!轰出丁家!」下人们听
了急忙将他俩拉到院子里就是一通打,惨声连连,打完了又拖了出去。我和香琪
跪在那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浑身直哆嗦。
过了好一会儿陈洁才说:「老爷的心思,我原本是 不同意的,你俩是个什么
人?也配登堂入府?但奈何老爷给了名分,我也懒得管,由着他去。这些年,虽
然我不管事,但家里的事儿我是知道的,看得出你俩是真心伺候老爷。现如今,
咱家有了难,日本人气势汹汹,怎奈咱家只是个平常人家,根基都在这里,总不
能像那些小老百姓到处逃难。刚才老爷也说了,三姨处事还算决断,我也是这个
意思,我看这样......」说着,她冲我和香琪说:「你俩起来吧。」
有了她的话,我和香琪才站起来。她接着说:「明儿在后花园收拾出一间房
让老爷过去养病,我伺候,用不着你们。少爷、丁福回来之前,由三姨主事儿,
丁寿协助。」
最后,陈洁把丁寿叫到跟前小声说:「刚才老爷吩咐,让你快去找个可靠的
人出城给雷大爷送个信儿,告诉他三天以后日本人要动兵,让他有个准备!」丁
寿听了,马上去办。
到了晚上,陈大奶奶陪着老爷,我睡在香琪屋里。发生了许多事我俩都疲惫
不堪,草草吃了口饭便睡下。转天,我刚起,丁寿就过来,见了他我忙问:「雷
大爷那边怎么样?」
丁寿一跺脚:「我让阿七去送信,他快天亮才回来,说妙荒山已经一片废墟,
日本人当晚就动手了,山上遍地都是死人一片火海!雷大爷生死不明!」
我听了暗暗吃惊也没敢直接告诉老爷,只悄悄告诉了陈洁。又过了两天,后
花园厢房修葺一新,陈洁便陪着老爷住了进去,一日三餐亲自下厨,按时喝药,
老爷病情虽没好转但也没再恶化,只是需要静养。我和香琪每天早起过去伺候问
安顺便请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