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强做了一些基本的记录,记录好以后假装要走,徐玉萍热情地说:“这都几点了你们多累啊,在这吃完鱼粥再走吧。”
杨强一副不好意思的口吻说:“不用不用,我们单位有食堂,一会忙完了回去吃就好了。”
这一说整家人都不干了,那个大舅哥更是一把抢过了车钥匙,说:“这么说你们还没吃饭呢,那必须吃完再走啊,要不我们这心里哪过得去。”
老太太照着老头就是一巴掌,没好气地说:“老不死你楞什么楞,快煮两碗鱼粥过来。”
“好好,老太婆你快上小菜,给领导也上点酒解乏。”
他家卖的鱼粥不是低档货,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很大的鳘鱼头,和高压锅一样大是一种不算便宜的深海鱼。
老头一边解着鱼头,一边笑呵呵地说;“不是我夸啊,我家这鱼粥可是卖了一辈子的买卖,以前我给人打后厨现在自己在干,这鱼头里最嫩的哪几块肉我闭着眼都能起出来,加上鱼脑一煮那是神仙都不换啊。”
“哎呀,那我们就不好意思了。”杨强没再推辞。
徐玉萍赶紧拿来了一蝶油炸花生,一盘炒酸菜,和几样下粥的咸菜。
小舅子更是才柜子上翻出了一瓶十多年的老酒,杨强赶紧摆手说:“我开车,而且有工作不能喝酒。”
这时大舅子手快已经开了,那阵酒香味着很不错,张文斌是不客气地拿起了杯子:“头儿那你看着就好,我这是最后一趟回去就休息了,我倒是想喝两杯。”
“哈哈,小兄弟有品味。”
起鱼头再煮粥是个细腻活,趁这工夫杨强问道:“徐女士,科室的人都很关心你们的现状,现在的生活过得还好嘛。”
“多谢领导关心,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去。”徐玉萍开心地笑着:“囡囡一直很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说来也要谢谢你们。”
杨强问道:“就没考虑再找一个嘛。”
徐玉萍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说:“没那想法了,就想着好好把囡囡养大就行了,现在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另一边,大舅子已经和张文斌碰了一下杯,他爽朗的笑说:“我姐夫是个爷们,说真的他死了我觉得特别的可惜,真没几个男人能做到他这地步,就冲这点我都不支持我姐再嫁,那样的男人哪里找去。”
又端上来一盘小菜的岳母也抬起头笑道:“我大女婿以前没爹没妈的,做的是力工我一开始看不上,确实是我眼睛不行,他是真有担当,现在呀逢年过节给他上香的时候我都会给他赔个不是。”
香喷喷的鱼粥上桌了,老大爷也忍不住坐在一旁倒了杯酒,感慨道:“确实,我这女婿没得说,拼了命为自己的老婆孩子,这年头有几个爷们能这样,我女儿是有福气啊也是没福气,哎。”
“可一直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啊。”
杨强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考虑过邓大年可能会把他杀了。
老大爷爽朗的笑说:“那有啥,囡囡是我们全家的宝贝,她没爷爷奶奶我们就两倍的疼。
我这俩儿子迟早各自成家,她们娘俩就跟着我们过肯定饿不着,我又不老赚点小钱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不年初才卖了乡下的房买了这小店面。”
大舅子也说:“就是,谁敢欺负我家囡囡,我丢他进沟里学游泳去。”
这大舅子还有点纹身,老太太笑骂道:“以前我这浑小子也不懂事整天游手好闲,从他姐夫走了以后就知道啥叫真正的男人了,要不哪会白天老实上班,晚上在家帮忙啊。”
“小舅妈!”这时囡囡大喊了一声,开心地跑了出去。
外边来了个骑电瓶车的女孩,长得眉清目秀直接抱住了她,一直在杀鱼比较老实的小舅子摘下了围裙赶紧洗起了手。
“姐,我们带囡囡去前边坐摇摇车了。”
说着他蹲了下来,一把抱起小囡囡骑在他的头上,另一手牵起女孩就走了。
看得出他们一家过得不错,起码走出了邓大年死去的阴霾,当然他们对邓大年的首肯还是很高的。
鱼粥很香,酒也不错张文斌吃得很满足,临走的时候他们死活都不肯收钱。
杨强想了想,说:“这样,孩子毕竟还小以后要多注重健康,这是我的名片有事你们尽管打我的电话,有什么惠民的项目和政策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多谢领导,领导慢走啊。”
离开的车上,杨强想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儿科拨十万经费。”
张文斌则说道:“现在放心了嘛。”
邓大年憨厚的一笑:“放心了。”
张文斌拿出了一张符,说:“你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吸入气运确保那家伙三天之内的上绝症,我知道你生性不是恶人,不过既然你答应我了现在就没反悔的余地了,至于代价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知道。”
邓大年犹豫了一下,突然以鬼魂的姿态跪了下来,说:“有个不情之请,我邓大年答应的事一定赴汤蹈火,仙家仁厚请仙家多多照顾我的妻女。”
“我欣赏你,不代表你可以得寸进尺。”张文斌的面色瞬间一变。
邓大年吓了一跳,慌忙说:“在下不敢,只是请仙家大发慈悲,只要仙家肯开恩,小的愿意不入轮回永世为仙家做牛想马…”
“想为我做牛做马的多了去,你还没那资格。”
张文斌冷着脸,说:“邓大年,你不要再有执念了,他们的生活已经平静而又富足了,再给他们一笔钱或是其他恩惠不一定是好事,你不要小看了人性恶的一面。”
“确实,我又有执念了。”邓大年苦笑了一下,不再坚持。
张文斌心里默念手中做法,邓大年的鬼魂十分温顺的化成黑光,进入了一道黑色的纸符之内。
等到了徐菲楼上,张文斌把符给了杨强,说道:“咬破你的手指,按一个血手印在上边。”
现在的杨强不疑有他,直接就照做了,张文斌让他把符收起来以后吩咐说:“明天去上班看见你那仇家,悄悄拿这张符蹭她一下然后找地方烧了就好,邓大年的执念很深所以修为也很高,他应该能在两天之内让那家伙的上不治之症。”
杨强一听欣喜若狂,可又忍不住问:“主人,不是说我不能杀生嘛,让她的绝症也是杀生的一种啊。”
“造化最是复杂,不管干什么都会牵扯因果,我带你跑了那么大一圈算是一个周全的考虑。”
张文斌叹息道:“为什么找立地灵,是因为他们不属恶灵沾不上因果,只要谈妥了后果就他们自己承担。
而代价就是你仇家今年43岁,如果她能活到80的话,那让她病死以后,邓大年必须在地狱受33年的折磨,才能进入六道轮回。”
“这么严重?”杨强一听是吓了一跳。
“所以他才犹豫了那么一会,这是我们不沾因果付出的代价。”
张文斌看了看他,有点好笑地说:“说来你是狗腿子还是我狗腿子,你有事我忙里忙外地跑腿,想想也是觉得可笑,找你这样的家奴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啊。”
之前家奴这个词让杨强觉得屈辱,可经过陈伯的点拨又觉得豁然开朗,饿了都有人易子而食,为了钱财杀父噬兄那更不在话下,可又听过谁闲着没事丢了自己的财物。
杨强一想这两天的经历,一时有点激动忍不住跪了下来,朝着张文斌就磕了一个头说:“主人在上,为奴者杨强的一切都是主人赏赐的,能于主人为奴是我三生有幸,主人对我之恩无异于父母。”
张文斌坦然受之,笑道:“有个事倒要和你说一下,你已经死里逃生两回了,碰上我算是你的造化,不过也用了你不少的气数。”
“你虽然年纪尚青,看样子该平步青云,不过我想这两年就差不多了,再过几年再前进一步都难。”
“为什么?”当官的,谁不想更进一步。
“气运用在仕途,还是用在保命上,有的时候就是你自己选的。”
张文斌轻描淡写说:“是当一个一方诸侯权势稳固得以善终,还是给你当一天皇帝当然被造反的人杀掉,你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主人,我想明白了,您说得太对了。”
杨强是一点即透,马上笑说:“命没了什么都没了,就算当皇帝也没用啊,还不如这样活着回来的潇洒一点。”
张文斌打了个哈欠,说:“好了,滚蛋吧,等你那老对头死的时候,你就得想办法给邓大年家人一点好处知道嘛,人家可是在替你受苦难。”
“主人,那我先走了。”
回到了徐菲家,浴缸里的热水已经放满了,张文斌一泡进去舒服地哼了一声。
徐菲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外边,给张文斌按摩着肩膀,听闻了这两天的事面色有点古怪:“主人,您不杀杨强已经是他的福分了,怎么还那样帮他??”
“怎么,不杀他的话,你心里终究不舒服?”张文斌戏嚯地问了一句。
“不至于,主人的决定怎么样我都支持,更何况现在他在的话想想也不错,能让主人多一点的情趣,要不您玩腻了我迟早被其他的小狐狸精勾走了魂。”
徐菲娇嗔了一句:“我只是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折。”
“我看起来就不是做好事的人,对吧。”
张文斌拿起旁边的烟点了一头,享受着她的按摩,说:“杨强的命格不硬,可他的官运却是亨通,我这样大费周折的平衡因果,为的是瞒天过海拿走他以后哼通的官运。”
“官运?”
“没错,杨强天命不高但官运亨通以后肯定平步青云,现在这么一弄他坐这局长就做到退休了,那命里的官运是六旺之一我就笑纳掉了,要不你以为没好处的事谁会干。”
“我就说呢,主人那么好色,哪可能对那臭男人那么上心。”徐菲咯咯地笑了起来。
张文斌感慨道:“随其自然吧,心念随时势而变,这样邓大年既能解脱,也可以让杨强给他家人多一点的照顾两全其美。”
“这样的男人,真的好感人。”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徐菲都有点红眼睛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其实这样也算是个美好的结局。
要是邓大年还活着,那一身都是病怎么可能治得起,恐怕下半身都是个药罐子会拖累全家,贫贱夫妻向来百事是哀,夫妻亦不过是同林鸟而已,到那时候或许就没你想得那么美好了。”
“臭主人真讨厌,干嘛说得那么直白,就不能让我继续感动一下嘛。”
徐菲娇嗔着,拍了张文斌一下。
洗完了二日来到床上,这一次没急色的干什么只是抱在一起,张文斌抽着烟陪她说着话。
徐菲忍不住问:“主人,我感觉…这几天你是不是在刻意的回避果果。”
女人的直觉果然都是敏锐的,张文斌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说:“你猜的倒是准,主要果果融合情蛊以后多少受影响,为了让她有一个健全的人格,我不能靠得太近免得她变得偏执。”
“我早和你说过那不是好东西了,如果我要利用的话,现在你女儿我让她杀了你这当妈的,她保证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情蛊这东西迷惑人性乃是至邪之物,所以我尽量不和她见面就是怕她在这关键时期受影响。”
说罢,张文斌舔着嘴唇道:“要不你以为我忍得了,你女儿那白虎小嫩屄和会咬人一样,操起来叫床声嗲的想想我都觉得忍不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晋升五阴女马上完成了,得让她先适应鬼童的气息,进一步晋升六阴女时就是采摘的好时候。
下流的实话比深情款款的谎言更值得相信,徐菲脸上有感动的柔媚,摸着张文斌的胸膛说:“臭主人太讨厌了,现在觉得果果的小嫩逼日着舒服,嫌弃我人老珠黄了是吧。”
“嘿嘿,吃你女儿的醋了,她的小逼确实很紧啊。”
张文斌一说起这话题也亢奋:“所以你该知道主人忍得多辛苦了,我现在去搞她肯定愿意,对面房间门一推就行了。”
“就算不做比较,来个母女双飞多好啊,知道主人忍得多辛苦嘛。”
“就吃醋,怎么了!”徐菲嘟着小嘴一副吃醋的模样,不过心里却满满都是暖意。
她琢磨了一下,妩媚地说道:“主人,等这事忙完了,我介绍我妹妹给你认识,我妹妹比我还高身材比我还好呢。”
“真的?”张文斌顿时心念一动,话说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小姨。
“当然啦,我哪敢骗你。”徐菲咯咯地一笑,说:“到时候我们姐妹一起陪你算补偿好不好,我也想看那小妮子叫起床来是什么样的。”
“你要把她推入火坑啊,真是不地道。”张文斌有点亢奋,摸起了她的脸。
“您不是火坑,有几个男人和您一样有担当的。”
徐菲的唿吸有点急促了,红着脸说:“主人,这两天您操得有点狠我那还有点肿,要不我给你吹出来好不好。”
“不用了,睡一觉就好了。”
张文斌阻止了她往下的手,把她一抱亲了一下笑说:“就你一个可灭不了我的火气,以后就别想吃独食了,等介绍些姐妹给你认识的时候,再一起伺候我吧。”
“好哦,主人你真好。”徐菲的面色陶醉而又幸福。
或许她一开始也想不到,这畸形古怪的关系,会给她带来空前的安全感。
第11章
清晨的阳光很是明媚,一辆出租车上了高速,又拐进了跨海大桥。
“兄弟,你这是去旅游啊,用不用我给你介绍,这岛上可是有一些隐蔽的好地方。”
出租车司机很健谈,主要副驾驶的青年一身名牌运动衣,带着行李和包包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张文斌有点不适应地摘下墨镜,打了个哈欠说:“大哥,我倒是有那想法不过算了吧,这是过去出差不是去旅行没那个费用。”
“这样啊,可惜了,你住那酒店不错啊,岛上最好的酒店。”
张文斌饶有兴致地笑着,直接拍了一百块钱说:“玩的那些我没什么兴趣,不过嘛我是在杂志社上班的,对于奇闻野趣倒是有点兴趣,大哥你对这里那么熟有没有什么好说道的。”
“有!”
司机一看立刻把钱拿了过来,笑说:“这海子岛啊,以前没建跨海大桥只能走轮渡,那会岛上可是一穷二白的地方,号称县城却没一个高中,年轻人全都往外跑只剩老人在海上打鱼为生。”
“男的出去干苦力,女的出去洁身自好就端盘子,想赚快钱就陪男人睡觉,啧啧,花不了多少钱全是年轻水嫩的大姑娘。”
张文斌有点不爽地说:“师傅,我是想听野趣,不是想听县志。”
“哈哈,老毛病了,不好意思。”
出租车司机哈哈一乐,马上道:“这海子岛的面积其实很大,山石海林的很多以前没开发,好几个有点传说和历史典故的地方都开发成景点了。
但有一处现在还没开发反为围了起来,本地人都闻之色变,说来恰好在你住的酒店旁边。”
“哦,是什么地方?”
“那地方叫忠井,传说以前建文帝朱允炆,为了躲避追杀,逃到我们这从此出海逃难,跟随他的太监和官员为了尽忠,怕被朱棣的人抓到抗不过严刑拷打,商议之下就决定自尽以护主周全。”
“不过他们没有就地自刎,因为这样会暴露建成帝出海的地点,让对方猜想到他逃难的地方。
于是一位睿官就有了主意,他们兵分几路花了三天的时间,把各自身上携带的官印,通牒和各类宫里带出来的珠宝洒落在海岛的各处。”
“官帽,玉佩,假牙,戒指…直到丢无可丢就脱去衣裳,三天过去不少人身饲了野兽毒蛇。
剩余的人集中到了一个一开始约定好的地方,赤身裸体的往岩洞里跳,坠死以随先主,而那个他们殉死的地方绝不是建成帝出海的地方。”
出租车司机啧啧地感慨道:“过去的人就是有气节,有风骨,他们自信这样一来追兵会认为建文帝没跑远,恐怕是藏在岛上哪个地方而大举搜索,会为他们的主人赢得更多的逃跑的时间。”
“确实感人!”张文斌笑了。
这类故事可歌可泣,不过张文斌已经可以笃定了,这海岛之上应该是栖息着某些大妖了。
这种美好的故意一般是人类的臆想,要么就是故意传播出去的,在以前就有一只于极寒之地修炼的大妖,受到了束缚需要吞食极阳之人员命,以提升自己的修为。
可它哪敢入世,真在世俗为祸少不了高人收服,或是其他妖类吞噬,不入世的话又哪找那么多极阳之人。
于是有个邪修找到了它,这只妖付出了自己破损妖丹的代价,并承诺自己蜕下的皮全都悉数奉上,还有数只妖牙。
那邪修就为它另寻了一个地方,以自己的财力将那荒郊野外伪造成一个风水宝地,让它在地下的空棺栖息。
自古盗墓者无不是八字奇硬,阳火加身之人,搜到那风水宝地就断定底下必有大墓,结果无一例外地成了那大妖的食物,不到百年那极寒之地的大妖就走蛟了。
美好的童话故意,可能只是诱饵而已,骗的是特殊的人群去上当。
张文斌唯一要担心的是,自己猜想是正确的话那只大妖还在不在了,如果在的话,恐怕自己现在这能力还不足以应对吧。
“小哥,到了。”
出租车司机提醒了一声,张文斌回过神来,一看车费200出头,直接掏出300丢了过去:“师傅收着,那些玩的项目不能照顾你,这些可以报销的就当便宜你了。”
“小哥是真阔气啊。”出租车司机一看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那个忠井在什么地方,您能拉我去看看嘛?”
“哎,那就一脚油门的事,客气个啥啊。”
车子往前开了两公里停在了路边,这里是一片乱石礁,坡度倒不陡峭,但居高临下的一看,起码五十米的高度还是有的,全是崎岖的礁石。
司机下了车,递了根烟还专门给张文斌点上,指着下方说:“看见没,那就是忠井。”
他指的地方,应该是海拔20米左右的高度,在乱石之中有一个直径三米,类似于井一样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底下有一定的空间。
“那是井啊,你别骗我啊,那怎么看都不是井。”张文斌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司机是东北人,一急之下口音立刻彪出来:“撒谎是你儿子,那就是忠井,这里虽然没拉栏杆和警示牌,可这是因为一般人不可能攀过那么难走的礁石滩。”
“我以前在这里跑过黑出租,现在在这边还拉一些赌场的业务呢,本地人从老到小有几个敢靠近的。
有人往里探过据说摔死了,那底下压根不是水是一个巨大的岩洞,以前胆大的年轻人也去那用手电筒照过,据说里头就是一片乱石,但是能看见很多乱七八糟的骸骨。”
看他赌咒发誓的模样,张文斌不禁扑哧地一笑:“大哥你别紧张,我就好奇地问一下而已,他们知道这是所谓的忠井就没人想下去捡个漏嘛,万一掏到点明代的古董多合适啊。”
“砍头的钱都有人赚是不假,不过没人会犯傻,老一辈的都来打过手电筒可有几个看见东西了,有的话早就熘着绳子下去了。”
司机得意地笑说:“那里头死的是谁,现在是谁都说不清楚咯。”
“小哥你是有点健忘,刚才我都说了那些官员和太监把财帛,衣服都在海岛各处了。
这洞里跳下去的个个都是光屁股,为的就是分不清身份,哪怕里边死一个大太监或是宰相又哪有什么钱财留下,所以谁有兴趣啊。”
“大哥说得也是!”
张文斌想了想,说:“大哥,这个岛的最高处在哪您知道吗。”
“废话,我能不知道嘛,那里是个拍照的景点,免费的,就是这路有点远的绕好大一圈还要走山路。”
张文斌问道:“那得多少钱啊。”
司机想了想,说:“看你小兄弟顺眼,我也不打表了,200块钱送你上去。”
“好的,那我就上去看看,没准居高临下还能看见什么官印,官银一类的。”
坐他的车上山差不多半个小时,基本看不见其他的车也无所谓的游客,海岛最高山顶的景点也不过是一个不足一亩的观景平台,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让人拍照。
是不用门票不过停车费50,司机说这钱肯定是乘客出,张文斌看着他们狼狈为奸的模样没多说就掏了钱。
司机就在门口等着,和收钱的人满熟地坐在一起喝茶,张文斌就四下走走看看,掏出相机和个文艺青年一样四下拍照,又在仔细地观摩着这里的地形。
这海岛上的群山里有没有妖不清楚,即便有也不足为奇,有栖息在礁石上的海妖也不足为奇,张文斌疑惑的是那个所谓忠井里并没有妖气。
如果说历史久远的话,那里边栖息的定然是修为有成的大妖,就如是各地都有的锁龙井一样,但凡自己靠近的话应该能感受得到。
刚才在路边的一站,张文彬的气息就没收敛,可那口井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理说除非对方也把张文斌当食物,否则这是不可能的事,别说实力相当哪怕是差他一等,他也该警告一下张文彬赶紧滚蛋才对。
张文斌一度怀疑那个忠井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杀人越货怕被发现捏造的谣言,可在山上往下这么一看,这座海岛是乘龙之势,阳地居多是走蛟龙入海的点算是一个福地。
而阴煞的几个地方连成一线,在忽略了现代建筑和道路的情况下就流入那忠井。
风水格局确实因建筑物而有所改变,但不能彻底的颠反,那口忠井绝对是阴煞之地假不了,即便再怎么打折扣的话这都是海岛上最好的位置。
古代风水,被现实道路和建筑弄得有点乱,难道这是那井里大妖出逃的原因??
张文斌不禁叹息了一声,一时半会真想不明白。
“师傅,下山了。”
招唿了一声,可那出租车司机笑着上来说:“小哥忙完了,这上山200,下山也是200哦。”
“不是说过来200吗?”张文斌微微错愕。
司机马上解释道:“确实,上来200是这上坡费油,下来200是这山路难开,对车有一定的损耗,我一开始就说了上山200啊,你要是不坐我车下山的话我不就白跑一趟。”
这绝对是在宰客了,一早上过来算是狰狞毕露,张文斌是温和的一笑:“说得也是,那走吧。”
司机大概觉得这肥羊又好宰又好说话,所以提前收了下山的200还把张文斌送到了酒店门口,还帮忙把行李拿下来说:“小哥你有我电话,这里有什么事和我说一声,晚上无聊了一个电话我就给你安排。”
“多谢大哥了。”张文斌笑得人畜无害。
如果司机有阴阳眼的话,他就会看到他这车上载了三个在互相争吵的厉鬼,离开这个海岛是不可能了,估计今晚的新闻就有他驾车身故的新闻。
酒店大堂很冷清,毕竟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就和山顶那个景点一样没人。
号称五星的酒店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地形限制有一大片金黄的海滩,不过四周都是山没地方建所谓的海景别墅,所以只有一栋其实也很高档的五层酒店。
一楼二楼是活动和休闲区域,三楼四楼是普通客房标准间,五楼则是各种高档的大套房可以看海景。
张文斌定的房间在五楼,进了房把行李一放张文斌没空欣赏海景和这奢华的房间,把所有的窗帘一拉就回到了主卧在床上盘腿而坐。
“儿啊,你长进了…”
一片混蛋之中,骷髅头赞许不已。
张文斌说道:“爸,我就是看不明白,如果我不是凡人之躯的话,我一定会去那个忠井修炼的,那里汇集山水聚一地之煞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看出来了,真不错,哈哈…”
干爹系统爽朗的一笑,说:“这里之前与世隔绝,出了什么问题我不得而知,不过你觉得这地方怪异,那除了那种破井哪还怪异了。”
“这里,没有城隍,没有阴差。”
张文斌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这样与世隔绝之地,即便不是风水宝地起码有个清静适合修炼,可我一路下来却感受不到几只有修为的玩意。
那种没人烟的山沟里最多是几十年的小玩意,甚至没一只超过百年的。”
“很细致了,儿呀,你已经懂得自己去思考了,很不错…”
骷髅头嘎嘎大笑起来:“大妖留下的气息荡然无存,想来早就不在了,不过这个岛的情况很是蹊跷啊,倒让一部分怨魂躁动起来了。”
“即便是灰飞烟灭,它们都是有些按捺不住…”
张文斌一听有点错愕:“为什么?”
“儿子你自己慢慢体会吧,现在呢有一位想和你见一面,为父尊重他的意识,因为他强得为父头疼啊。”
说罢,骷髅头的一旁一阵白烟升起,如是仙人现世那样出现了一个白袍男子。
隐约可见那是明朝的儒家道袍,中年男子面色刚毅,鹰眉剑目留有美髯,说是美男子一点都不为过。
即便不认识他,但熟悉的感觉让张文斌一下就流了冷汗,这两天游刃有余用的就是他的法力和数术。
他生前什么情况是什么人不清楚,可死后先是作为立地灵被困了百年,先是做了一段时间的厉鬼而后成了阴差,进一步受人间香火又成了城隍。
可这位城隍爷不知道什么原因背叛了地府,从城隍之身又变回了世所罕见的大厉鬼。
躲过了八爷七爷的追捕,攻退了六爷五爷,最后被逼得三爷牛头来了阳间追捕,还能拼个彼此重伤仓皇而逃。
在他化身恶魄的时候,终究是引来了文判官催钰亲自来到阳间追捕,而又将其打了个魂飞魄散,机缘巧合之下被镇压大妖的封印所吸纳。
“原本是不该理会尘俗之事…”
那中年男人声线缥缈,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文斌,说:“不过你昨日借用我法力,行善多于行恶,我姑且就遵循本能,将尔视为吾儿,你当此荣。”
要是一般人说话那么装逼,张文斌早就喷回去了。
可这会干爹系统一点表示都没有,张文斌在他的面前又冷汗直流,很快就下了一个判断。
能在鬼身时让文判官催钰追杀数年才降伏的,打退地府黑白无常和金枷银锁,恐怕和武天师一斗都不落下风,这位是能和大罗金仙打架的主,还是谨慎得罪为好。
“孩儿多谢,不知父亲有何示下。”张文斌很现实,跪下,磕头。
从的干爹系统里得知的信息,就是融合的时候觉醒了这一位主,这一位的能耐可不是你不能小觑的,昨天所用的法力不过是九牛一毛。
就算现在地大物博有十万城隍,不过就几百年前他当城隍那会,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位绝对是一出手就让地府如临大敌的角色。
“吾只剩一丝执念而已…”男子叹息了一声:“我不便多说,我的本事现于阳间地府马上又会找来,既然你是吾儿的话我只能耳提面命。”
“此岛,已被蛮夷所染,虽孤悬海外,可亦是我大海河山。”
“为父冉闵,我身死之时被束缚了何止百年,我与地府之争斗与你们无关,即便是十殿阎罗到来我也浑然不惧,奈何此身苟延残喘…”
冉闵抚了一下美髯,沉声道:“你即便不是吾血脉之子嗣,也是我们华夏血脉,这些位恶者为多但我信仍有血性之辈,此乃我大华风水宝地,此乃是被外邪入侵。”
“儿啊,捍卫此土,我们皆不可还阳,唯有你了。”
一股热血上心,张文斌能清晰感觉到干爹系统亦是一样,乃至是那些不肯臣服的恶魄在这一刻都是赞同的,而且对他表示了尊重。
血脉瞬间喷张,张文斌勐的单膝跪地,说:“先祖,不管你所说何为,但若是民族大义,那必是粉身碎骨,死而无憾。”
“可想清楚了,你得到的可是奇遇,不受阴阳束缚的奇遇,若是因此毁去的话,你依旧是人间蝼蚁。”
“多无他念,仅以此身。”
冉闵捂着脸哈哈地笑了起来,身上的儒袍突然变成了带血的盔甲,手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把宝剑,已无三魂六魄的他突然有了真身。
“诸位,如之前所言,护此孩儿的周全,地府因果之事皆由我一力承担。”
“哈哈,好孩子,我华夏儿郎如你这般,又有何惧。”
“诸位,拜托了。”
张文斌的意识瞬间漂浮,感觉自己飘到了半空中,飘到了海岛的最顶端。
而这时,隐约可见一片漆黑的云雾中满是阴兵阴将,为首者皆是神话传说里的那些强者。
冉闵举着剑走去,爽朗地大笑着:“如何,是抓住我然后就此退去,或是与我一战,你地府百万阴兵前来堵截总有个说法吧,难道就为了来看热闹。”
有个飘渺的声音响起:“冉闵,你为祸阴阳千年,如此又以你之书法干乱阳间,莫非是视我地府如无物,觉得你能一己承担此等罪过。”
冉闵举剑往前一指,怒喝道:“地府规矩死板漠视人间生死,更不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迂腐至极简直是丧心病狂,看样子是想与我一战了,那就来吧,吾以身死可杀尔半数魂飞魄散。”
“干爹…”张文斌有点惶恐了。
干爹系统里暴躁不堪,万千恶魄似乎要夺体而出,帮忙冉闵来与地府一战。
干爹系统难得的沉默,又说:“儿啊,为父…亦想一战。”
“哈哈,那还说什么啊。”
张文斌的魂魄早就出了壳,这会直接站在了跨海大桥的前边,站在了冉闵的身边。
魂魄状态没任何法力加持,张文斌只是握紧了拳头,舔着嘴唇说:“上阵父子兵啊,爸你都说了要干咱们就干呗,地府,那就打一打看怎么样,我能耐是不行不过打架还是可以的。”
冉闵惊讶地说:“臭小子,你…”
随即他朝后方骂道:“你们怎么回事,说好了地府之事我全力承担,你们怎可任由孩儿任性。”
“你也是我爹之一,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都不算完整的魂魄了,就不要自作主张。”
张文斌眼里发红,握紧了拳头说:“从昨天开始,从来这海岛开始,你就知道这里是瓮中捉鳖,地府要抓你就插翅难逃了对吧,可你还是任由我借你的法力,所以你已经准备承受这后果了。
你是故意引导我到这来,解决这一方外邪的问题,前提是你这地府通缉犯会付出被抓的代价,所以早就叫他们看着我了。”
冉闵往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干爹系统的骷髅头嘶哑着说:“别看我,我没说。”
时间已经静止,对面是地府的百万阴兵。
张文斌手一挥那骷髅头到了自己的掌心,狰狞地笑着:“地府主持正义是吧,那么多枉死,横死,苦命之人你们怎么解释,我犯过什么错为什么要我没爹没妈的长大,前世的债不是该在地狱轮回里还清了嘛,为什么爹妈都不给我留一个。”
说着话,张文斌已经咳起了血,鼻孔也有血在流下来了。
“儿,不要冲动。”
“孩子,退后,我们拼个魂飞魄散不怕他们。”
“臭小子,谁有阳身赶紧把他带走啊,这小混蛋比我们还疯。”
“儿子,别乱来了,你借用的是我们的法力,你没那修为破坏禁锢解放我们的。”
“孩子你快停下,这不是你能做的事,你是肉体凡胎,不要冲动啊。”
万千怨魄惶恐地呐喊着,这群面对生死浑然不惧,死后连地府都不尊的桀骜之徒慌的不像话。
这时张文斌却是笑了,抹起了眼睛流下了血泪,笑道:“爸,我从小没爹没妈,是你们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
“我得到这个系统开始我也在研究,您是一直循循教诲不过我也藏了私心,或许我有点小聪明但我也摸索到了两个办法。”
“一是,你们要害我,我就拼自己死了把你们封印掉大家同归于尽。”
“二,有人要害你们,我这个容器只要自爆,你们就可以借助大妖之力重现阴阳了。”
说着话,张文斌已经七孔流血了,站姿也摇摇欲坠,手里的骷髅头却是强势了几分。
“孩儿,不要,为父求你了…”
干爹系统撕心裂肺地吼着:“我们已经商谈完了,冉闵愿意去地府伏罪,换你一个平安无事。”
“我这个爹,和地府斗了几百年,几千年都傲然人间,现在为了我这个所谓的儿子去伏罪,我这当儿子的不爽了怎么了…哈哈…”
张文斌的七孔流血变得顺畅起来,手捧着骷髅头看着对面的百万阴兵,隐隐有传说的牛头马面,隐隐有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爸…孩儿尽孝了,虽是短暂…但足够了。”
手心的骷髅头开始出现裂缝,一道道的阴气肆虐而起。
张文斌怒吼道:“父亲,尔等本就是傲视天地阴阳的人杰,现在孩儿奉献出我的生命,你们不必受任何的委屈,不必为了孩儿委曲求全。”
“把这帮地府的家伙,给我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