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涛出离愤怒,憋在心里二 十年的火一下撒了出来,他扬起手,一巴掌抽了出去,瞬间五个指印出现在徐灵芝脸上。
徐灵芝懵了,儿子疯了,上次徐涛打她,她以为是儿子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得她后怕了好久,可这次她清晰地感受到徐涛的气场,那种类似旧社会农民反抗的压迫气场。
儿子在逆伦!
他竟然不顾伦理道德攻击自己的母亲!
“疯了,疯了,徐涛你疯了!”徐灵芝状若疯狂,扑上去与徐涛扭打成一团。
揪头发,抓脸,啃胳膊,徐灵芝无所不用其极地攻击徐涛。
一边阻挡母亲,徐涛一边思考,原来这个女人也只是普通人,愤怒也只会用这么低级的攻击方式,不知不觉间徐涛已经看透了母亲。
这难道就是曾经自己畏惧到极点的母亲吗。
徐涛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唯唯诺诺的小孩子了,他已经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包括曾经尊敬的母亲。
徐涛捉住母亲的两条胳膊反手一剪,徐灵芝根本不是徐涛的对手,轻而易举地被徐涛把胳膊锁在后背。
“妈,我上次说过,你每打我一下,我都会打回来,咱们要公平。”徐涛把母亲的上半身压在小床上,他凑近了头继续说道:“妈,以后您只管给我洗衣服做饭,其余的事儿子不用你管,况且你也管不了。”
徐灵芝在这个屋子何曾受过这等屈辱,被儿子制住下半身跪在地上,上半身被压在床上,不甘、愤怒令徐灵芝破口大骂。
“操你妈,畜生,白眼狼,狗娘养的......”
她十句话倒是有一半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有些人刀架在脖子上了,为什么还不肯服软呢。”徐涛想起一句话:“得让你长点记性。”
这是小时候徐灵芝经常对徐涛说的。
对,长点记性!
徐涛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母亲撅起的屁股:“妈,你以前可没少打我的屁股,现在我也要你尝尝这种滋味,你准备好了吗?”
徐涛报复的快感越来越强烈,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出的这句话。
他要干什么?徐灵芝还没反应过来。
现实已经到来。
啪啪啪,啪啪啪——
密集的拍打声响起,徐涛的巴掌已经接连不断地落在徐灵芝的屁股上。
从羞辱到绝望,徐灵芝哭了,儿子这是怎么了,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徐涛打上瘾了,两手交替着抽打,徐灵芝早就放弃了抵抗,她把胳膊埋在脑袋下面,眼泪汹涌而出。
歇了口气,徐涛喘息着问:“你服不服?”
徐灵芝没吭声。
“服不服!”徐涛黑着脸又问了一句。
徐灵芝依旧没吭声。
“不服是吧,操!”
徐涛猛然拽住徐灵芝的裤腰,她今天穿着一件尼龙长裤,裤腰是弹力绳。
徐涛用力向下一拉,裤子连内裤瞬间被拉至膝盖。
白腻的屁股顿时裸露出来!
啊!徐灵芝大叫起来,她剧烈 挣扎,整个下体暴露在空气中,这才是做母亲最极端的屈辱。
“不服!我叫你不服!”徐涛按住 挣扎的徐灵芝,手掌噼里啪啦地落在她的屁股,徐涛掌掌用尽力气,几十几下后,徐灵芝的屁股便被打得皮开肉绽流出了鲜血。
徐灵芝眼泪流干了,她放弃了 挣扎,毕竟她是个年过四十的女流之辈,哪敌得过二十出头的壮年小伙。
母亲认命了一般放弃抵抗,徐涛也渐渐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一屁股坐在小床上,从兜里摸出支烟点了一支。
徐灵芝仍安静地趴着。
一支烟抽完,徐涛缓缓开口:“我认识了一个卖走私烟的伙计,那七千元钱一半是我这几个月跑车攒的,一半是帮他卖烟赚来的......还有这两千元,也是今天找他借的。”
徐灵芝静静地,徐涛又说:“放心吧,卖假烟判不了几年,最多拘留,况且警察有那么多小偷强盗去抓,哪有闲工夫搭理我。”
徐涛疼惜地看着母亲的屁股,连忙找出药膏来给母亲擦。
“以后你要死要活跟我没关系,还有,你就是死,也别死在我这边。”徐灵芝冷漠地站起身,任凭两腿间黑乎乎的丛毛暴露在徐涛面前,她提起裤子。
徐涛不去看她,拎起衣服出了门。
欠老吴两千元,欠小姨小舅六千元,还得抓紧跑车还上。
......
母子俩又恢复了冷战,或许说从来就没缓和过,之前,两人互相置气,现在则是彻底无视对方了。
两人吃多少做多少,各吃各的,自己顾自己,成为了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两天前,徐灵芝去马副主任家,把钱送了上去,马副主任拍着胸脯保证,妹子这事包在咱老马身上,徐灵芝千恩万谢。
徐涛也一如既往地早归晚出,似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十一假期,厂里开表彰大会,通常这次会议是在年底开的,这次提前了四个月,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天终于来了。
主席台上,一排厂领导正襟危坐,最中间的,是市里面的某位高级领导,大领导轻拍了几下麦克风,洋洋洒洒地念起了稿子。
从这个厂的历史讲起,又讲了南阴市的建设过程,最后讲到这些年来厂里受过表彰的工人们......
礼堂里不少人听得哭了出来,悲伤的气息在蔓延。
最后大领导说起了企业的改革结果——一切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了。
在场的每位工人都得到了一份合同书,有人是续约书,有人是解聘书,在场三分之二以上的人收到的是解聘书,只要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从此以后,他们与这个厂子就再也不存在任何关系了。
霎时,哭喊声一片。
徐灵芝也拿到了自己的一份合同书,她颤抖着打开来,一页一页地看,相比于别人,她心中有点自豪,因为她不会被解聘,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毕竟送了钱了的嘛。
可是当她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最后一行字:“现与徐灵芝解除劳动关系,并给予补偿八千二百三十五元整。”
徐灵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徐涛接到胡红梅电话的时候还在睡觉,电话里是胡姨焦急的声音:“小涛,你快来礼堂,你妈晕过去了!”
“什么!”徐涛一个跟斗爬起来,瞬间冲出门去。
黑色的汽车在车流中左冲右突,一路上徐涛几乎是按着喇叭赶过来的,到了礼堂,一片乱哄哄的,哭天抢地声震耳欲聋,主席台上的领导早就走光了,只剩下一个不知什么主任在维持秩序。
徐涛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母亲的身影,突然 一个人拉住他,正是胡姨,胡姨焦急地说:“你怎么才来啊,你妈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
“我妈她怎么了,怎么救护车都来了呢!”徐涛急得一头汗。
“好像是什么休克,我也不太懂,挺吓人的,都吐沫子了,你快去看看吧,在市第三医院......”
徐涛连忙驱车去往三院。
到了三院打听了半天才知道母亲已经进了急救室,半个小时后,灯终于亮了,母亲被推了出来,她已经苏醒了,看到等在外面的徐涛,虚弱地呻吟道:“瞎了,瞎了......”
徐涛大急:“母亲怎么瞎了呢!”
徐涛仔细一听,原来她说的是:“钱瞎了......”
唉!钱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