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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偷香贼】(531-5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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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特颇有兴趣地打量着韩玉梁,像是在观察什么新降临地球的外星人,“你是miss袁的熟人,没错吧?”

“没错。老相识。”

“熟悉她,还会对她抱有这种态度的男人,你还是唯一一个。”

“我猜日过她的男人,我可能也是唯一一个。”

格雷特的脸色变了变,像是被戳到了心窝子,“mr.韩,黑街即将迎来巨大的变化,你如果把这里当作家,就该谨慎考虑自己的选择。人生的很多际遇,其实都是选择。选择正确的路,比个人的能力更重要。”

“这就是你们打算让我置身事外的报酬?”韩玉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球,一上一下地抛接,“要只是这样而已,那我就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该让你们为之前给我找的麻烦付账了。”

“我们可以让针对你,和与你相关的所有合伙人的调查,全部停止。”格雷特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事务所现在的开支不算小,一直停工到事情结束,损失会很惨重吧?”

“包括雪廊酒吧?”韩玉梁故意提高声音,“我跟那边的合作关系也挺久了。”

“那群不识趣的清道夫?”格雷特皱起眉,“他们有自己的人脉,我相信用不到我们,也不会愿意用。那些人都是死脑筋,比蜜獾更鲁莽顽固。”

他似乎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马上又说:“不管怎样,这些条件我会转告。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韩玉梁点点头,啪的一声,手里的小球子弹一样射出,飞过格雷特脸庞,将驾驶席司机眼睛腿上的微型摄像机打得粉碎,“告诉袁淑娴,总是惦记我,那就来见个面。别躲躲藏藏,总搞点儿小动作。大家已经是老相好了,一夜夫妻百日恩,过来上个床,什么都好商量。”

格雷特的蓝眼顿时冒出一股凶光,但他马上就忍耐下去,冲捂着额角的司机摆了摆手,“我会委婉转告,你想要和miss袁约会的期望。再见。”

汽车加速驶离,远处的枪声,也和阵雨一起停了。

韩玉梁拿出手机,拨号。

“结束了?受伤没?需要我绕一下接来薛姐吗?”

“不用,我这次拿出真功夫了。”

“啧,真凡尔赛哦。那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他收起手机,吁了口气,拍掉身上的雨水,望向周围稀稀拉拉的灯火。

没有警车的声音,最近接二连三的事件似乎把警署那边吓破了胆,不纠集起七、八辆警车的人手,宁肯龟缩在办公室里装死。

这片城区,白日里看似还能维持的正常生活,早已摇摇欲坠。而夜晚,已经几乎归于无序。

只是因为心怀鬼胎的人们还都在考虑着将来安定后的利益,才没有把骚乱的火焰引向瑟瑟发抖的普通人。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他没思考多久,家里的车就停在了面前。

这让他忍不住皱起眉,上去坐下就问:“怎么来得这么快?”

许婷用拇指点了点后面,“因为就没回家呗。”

他扭头看去,裹着防弹衣的荆小安顶了一个灰色的头盔,正一脸苍白靠着二排车窗,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怎么不先回去?”他这次问的是荆小安。

荆小安反问:“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吗?”

韩玉梁摇摇头,“不知道。天火和冥王的人来了不少,他们两边斗,我可不在中间当风箱里的耗子。”

她从车窗望向那边,小声说:“那,我可以再等等。等结束后,我想过去看看。可以吗?”

本来还想追问两句的他忽然想起来,荆小安父亲的遗物——那辆破车,这次算是彻底完蛋在了那边。

也不知道买的保险赔付条款中包括这种情况么。

许婷从包里掏出一个迷你无人机,摆弄了一会儿,打开车窗放了出去,就在汽车面板上切换出操作屏幕,一边观察那边此刻的情况,一边问:“张萤微呢,解决了没?”

“没,冥王的人早早就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故意不出手,等我准备杀她,就一下子都冒出来了。我还在纳闷。”

许婷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来了一发?”

“嗯,来了一发。”

“晚上回去好好洗洗。”

“一定,上搓澡巾。”

“这还差不多。”

荆小安左看看,右看看,屏住呼吸问:“韩玉梁,这个来了一发的意思……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他笑了笑,“你如果想的是性侵、凌辱、强暴这样的词的话,大体上没错。我用点小计谋制服她之后,把她固定在水泥台子上,好好了干了一次。”

荆小安苍白的脸上总算又浮现出了血色,结结巴巴地说:“可……你……她、她……她是做了……做了错事,是罪犯,可,对,你是清道夫,那……那你可以杀了她啊,你为什么非要强奸她?”

韩玉梁颇为好奇地扭头:“我既然可以杀了她,为什么不能强奸她?”

“因为……”她眉心死死拧到一起,很认真很急切地想要申明自己的想法,“因为羞辱和虐待不是处理罪犯的恰当方式。她、她该死,那可以杀了她,你是清道夫,你可以不去移交正常的司法处理程序,这是你们的……规矩。我没意见。可强奸……不觉得很过分吗?”

“不觉得。”他淡淡道,“赢的如果是她,她肯定不介意让我也经历一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你可能搞错了什么,你以为我是作为清道夫来处理她的么?不,我是来报私仇,泄私愤的。”

他转过身,微笑道:“而且,我很乐意用这种惩罚方式。有些女人觉得只要活下去,被蹂躏的惩罚完全可以接受,那么罪不至死的时候这样惩罚有什么不好?有些女人觉得被强奸比死还痛苦,比如张萤微,那,我觉得杀了她都不解气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选择让她更难受的方式?”

荆小安缩在椅子上,满脸苦闷,“可……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许婷略带嘲弄地说:“你想多了。就是张萤微长得好看,要是长得跟母猪一样,再怎么嚷嚷被强奸比死了都痛苦,老韩也下不去屌。”

韩玉梁摇了摇头,“这次你还真说错了。张萤微激活能力之后,人都扭曲了。也就身材还行。”

“哇,那你还牺牲挺大?”

他简短地把天台上的场景讲了讲,跟着笑道:“她不是不怕死不怕痛么,不是就恨我曾经羞辱过她么?那她就算把自己整成一头母猪,我也要看着黄片把她干了。怎么让她难受,我就怎么来。”

许婷操作无人机返回,神情悠闲地说:“行了行了,您那宝贝跟共享的一样,我就每次用之前消毒,别的不操心,不用絮絮叨叨找理由。你真把她抓住弄回来打算做个肉便器,我兴许还跟你一起玩儿呢。她个疯子都惦记上我了,你也不说给我个机会出出气。”

她伸手接住那小蜜蜂一样的机器,塞回包里插上供电包,“那边清静了,走吧,荆小安想看什么,你带她去看看,我就不下车了,随时准备撤。”

韩玉梁拍拍车门,“春樱在这车上到底花了多少?坐里面真有安全感……”

“尾款数字后面就一串儿零,我看了都肉痛。”许婷翘起唇角,“不过确实有安全感,要不是车型不像,我肯定让叶姐弄个语音智能操控系统。我再给你定做一身衣服,就跟我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的那个帅哥一样了,叫什么……对,霹雳游侠。那个曲子我还记着呢,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荆小安满脸疲倦,小声咕哝:“你是什么战前时代的大叔吗……”

她哼着古老电视剧的bgm,一路把车开回到刚才的战场。

变异的袭击者都已撤退,只留下满地狼藉。

估计是战斗的场面吓坏了附近的住民,都已经过去好一阵子,也不见有人下来检查自家的损失。

要不是窗户后面有人影晃来晃去,他们险些以为附近的居民都被冥王和天火清理了。

韩玉梁让许婷在比较安全的地方停车,下去打开门,拉出了一身装备更像是战地记者的荆小安,“走吧,你的车就在那边,赶紧去凭吊一下,咱们就该回去了。”

荆小安一愣,疑惑地说:“我去凭吊车干什么?都撞成那样了,正好换新的,省得你们都嫌我开得烂。”

“你开得烂跟车没关系。”他好奇道,“那你专门回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是要缅怀一下父亲的遗物呢。”

荆小安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是那种因为无聊感伤就让你陪我冒险过来的矫情女人吗?”

他摊开手,笑道:“不,我是那种因为觉得姑娘可能感伤就愿意冒险陪一下的色情男人。”

她愣了一下,旋即低头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很感谢你愿意……满足我这个任性的要求。这不在你的工作时间之内,我会在尾款中追加符合协议的奖金。”

“那么,你到底回来干什么?”

她掏出迷你摄影机,固定在胸带上,跟着又拿出手持相机,飞快加装镜头,“我要去茶楼里面看看。我要知道,张萤微到底……做了什么。”

韩玉梁不太情愿道:“我劝你还是别看的好。黑天使那种毒品在没有遇到正确体质的时候,造成的后果……挺可怕的。张萤微自己在适应之前,都失去理智,把她妈妈徒手撕烂了。”

“什么?”荆小安瞪圆眼睛,“真的……吗?”

“现场照片事务所那边有备份,你有兴趣回去可以看看。”韩玉梁看向一片死寂的茶楼,“你确定还要去看那里?”

这种二楼有棋牌室的茶楼,里面算上老板起码得有四、五个工作人员,张萤微来的时候,也不太可能一个客人都没有。

而除了两个被杀掉的变异服务员,茶楼还没有出现其他活人的迹象。

“嗯。”荆小安调试好镜头,打开摄像机,大步走了过去,“不记录下来,我回去也睡不着觉。”

“好吧。你只管往想去的地方去,我跟着你,你尽量别拍到我。”韩玉梁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脚踢开了茶楼的门。

荆小安第二次踏入这座建筑。

和之前的满怀期待截然不同,这次,她不希望自己再看到什么值得震撼的东西。

然而,事与愿违。

她希望能听到什么的时候,什么有用的也没听到,而她希望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却什么都看到了。

张萤微没怎么掩饰,也可能,是根本来不及掩饰。

二楼棋牌室的房门一打开,点亮灯光,地狱般的惨景,就出现在镜头中。

有客人,也有这里的工作人员,总数可能有十个,但具体已经不可能靠观察清点出来。

墙壁上,地板上,桌椅上,和唯一一个还在动的人身上,都覆盖着厚厚一层血。血浆大都已经变得粘稠,变成了和洒落内脏一样的暗红色。

房门原本是锁着的,韩玉梁从外面打开,荆小安清楚地看到,内侧的门板上,满是指甲抓挠的印子。

大量被撕开的肢体散落在血泊中,气味令人恶心、眩晕,还没穿鞋的女记者踩进去,差点被里面藏着的一块内脏滑倒。

韩玉梁抓住她扶了一把,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最里面角落蹲着的,那个抱着什么东西在撕咬的女人。

荆小安举起相机,按了一下快门,不抱什么希望地轻声问:“你还好吗?”

女人抬起了头,脖子的侧面,还残留着一个推到底的注射器。

她的身上有不少伤痕,下体赤裸着,但上身的服务员制服,只是崩开了扣子。

荆小安放大镜头中的画面,保持在安全距离,认认真真上下扫了一遍,那制服上,少了的扣子,和张萤微捏扁的那颗,完全一样。

那女人呆滞地张开嘴,放下了手里那个血糊糊的条状物。

从她的牙齿之间,滚落下来一个被咀嚼到变形的肉球。

荆小安不知道这间屋子在她赴约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她放下相机,含着泪问:“请问,你还能听懂我的话吗?”

“嘶……哈……”女人的嘴里发出奇怪的气音。

她动了动,制服的领子滑开,露出了锁骨之间的洞。

那个洞里,有什么东西被挖走了。所以,她说不了话。

“嘶啊……啊……噢……”她却还在尝试,用手捂住那个洞,把呆滞的视线,落在韩玉梁身上。

“她想说的,会不会是……‘杀了我’?”

“是或不是,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黑天使已经把她毁了。”想起了那个让叶春樱泪流满面的女孩,韩玉梁的话中,带上了令人胆寒的杀气。

荆小安擦了擦眼泪,关掉身上的设备,“你动手吧。我都关了。”

“你去走廊等我。不想看的事情,就别看。”

“不,我不能拍,但我要看着。你能……让她走得少一些痛苦吗?”

韩玉梁抽出一副鞋套,罩在脚上,走了进去,“随你吧。”

几秒后,他走出来,把鞋套摘掉,扔进走廊的垃圾桶,“还要去哪儿看看吗?”

“楼顶,你说的地方。我可以看吗?”

韩玉梁皱眉扭头,“怎么,搜集证据?”

“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吹牛。”荆小安的语气很认真,“男人为了自尊心,会夸耀一些并不值得夸耀的东西。我真不觉得在那种大雨中面对那样的怪物,你还有精神强……行做那样的事儿。”

“我就是个在什么场合都能无差别发情的男人。你打算去看强奸现场,不怕我劲头上来,把你也办了?”

荆小安沉默地注视了他片刻,轻声说:“我想,我对你已经有了一些不同以往的了解,足以让我相信,那样的事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是在讽刺我色厉内荏么?”

“不。”她的眼神显得有些微妙,“我是在反省,自己对人的复杂性认识不足。今后,需要在这方面多下功夫才行。”

第535章荆珂之死

“大周六还起这么早,你们自由职业都这么有毅力的吗?我记得你昨晚熬夜挺晚的吧?不放个双休缓缓?小心猝死哦。”许婷打着呵欠从冰箱拿出昨晚备好的食材,瞄一眼今天的食谱,走进厨房。

荆小安顶着黑眼圈跟进去,“你怎么知道我昨晚熬夜了?”

“这儿是我家,客房的网络流量半夜三点还在跳,不是你是谁?是从健身房出来就睡得像死人的洛拉,还是拿本书就能和沙发融为一体的金贤雅?”

“我把忙了好几天剪辑好的视频上传了。”荆小安平淡地带过。

“那就好好休息。”

“我休息了一会儿,睡不着。准备吃了早饭再去躺。可我看见你溜狗的时候就很累的样子,想说这边需不需要我帮忙。”

“这边不用,你要闲着无聊,去给阿黄洗个澡好了。那是母狗,弄不脏你的手。”

荆小安张了张嘴,咽下去到嘴边的反击,依然保持着语调的柔和,“之前几天我从没见你这么疲倦过。”

“因为我马上就该来事儿了。”许婷把玩着手上的餐刀,笑眯眯地说,“所以在床上多榨了榨老韩的汁儿,省得他不安分。这种累呢,很开心,也很满足,能帮我有效度过经期激素波动引发的焦躁。我跟你解释得这么详细,你一样理解不了,对不对?”

荆小安咬了一下唇瓣,很是不解地问:“昨晚在健身房的淋浴室,他……你就真不知道吗?”

“薛姐走的时候腿还软呢,我怎么不知道。所以晚上我多要了他两次。”许婷平常都是一心二用边做饭边练功,今天要应付她,不得不少修炼一点内力,难免显得有些不耐烦,“大记者,禁止你在这个家里采访,还是拦不住你旺盛的好奇心吗?”

荆小安满脸惊讶,露出了一副“难道其实是我不对劲”的表情,“他……在家里这样做,你还……起来任劳任怨给他做早餐?”

“我要是告诉你我还跟薛姐在一个屋跟他轮流做过,你是不是得把脑袋塞进冰箱冷却一下才能不宕机?”许婷讥诮一笑,低头闻了闻锅里的味道,挤了一点蚝油下去,“我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你大可以认为我们就是这么一群荒淫无度不知廉耻的女人,一起绕着一个一夜十次不成问题的超级牛郎过日子。”

“我就是觉得你爱他。”

“是啊是啊,我们都爱他。”

“可你比她们都爱!”

“爱情这东西没办法扔到称上测分量。”许婷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有时候也想过我如果比叶姐更早,情况会不会不一样。可推测来推测去,我发现如果没有叶姐在前面,我跟老韩大概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然后再也不见面的结局。只能说,现在这对我就是最好的情况,我拿到了几乎所有想要的,差的那一点,不是不能忍。”

“这样……也是能忍的范畴内吗?”

“对。”许婷熟练地用模具在锅里煎出一个桃心型的鸡蛋饼,“不然呢,没事儿闹一闹撕撕头花,打一架排个座次?动不动就去抓住老韩噙一泡泪装可怜问他到底最爱的是谁?我都知道答案是叶姐,自讨那没趣干啥?”

她就跟长了七、八只手一样同时操作着一堆东西,在瞠目结舌的荆小安面前转眼准备好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拍拍手,往外一指,“走,帮我一起端出去。”

放到桌上,许婷拿出手机摁了一下什么,远程叫醒韩玉梁,坐下看向仍然有些迷惑的荆小安,笑着说:“如果老韩是个高中校草,我们呢都是眼馋他身子的好色学生妹,估计比较有可能出现你想象的场景。那情节发展最后肯定我就是老大了,我最能打还擅长伺候男人嘛。”

她摇摇头,喝了口汤,“可惜,我们过的不是那么悠闲的生活。保不准哪个任务我失手被抓,就惨死的不成人形了,活着的大好时光,你叫我拿来吃飞醋?合着你这位独立自主的大记者,才是不分场合情况就是要乱表现占有欲的恋爱脑啊?”

荆小安涨红着脸低下头,“我没那么说。我也……不会喜欢上这种男人。我宁愿要个不怎么样,但是心里只有我的……不对不对,我就没打算结婚,我自己过得挺好。我新车都订了,过后努力工作还车贷就是。”

“你这点积蓄都没有吗?你的媒体号不是挺火的。”

她叹了口气,“这次欠你们太多,我尾款付清可能都要再借钱。”

许婷嗤笑一声,说:“那你要不要考虑肉偿啊?这可是我们事务所的惯例了,超省钱,你要把老韩当成牛郎,就他的长相和身材,你还赚大了呢。不是我吹,老韩要去洗头巷……不不不,那地方不上档次。他要去华京的大夜店里出台,一晚上赚一套房都是少的。我上次还问河鼓二……”

邦。

韩玉梁敲了一下她的头,坐在旁边,“你再跟梅书颖那儿打听价码,意淫上我一次相当于赚多少钱,我就去把他收拾到再也不敢回复你的信息。”

许婷嘿嘿一笑,舒舒服服靠在他怀里,“我主动找的他,你还收拾他,不怕他找沈幽哭诉啊?”

“没办法。谁叫我不舍得收拾你呢。”他夹起那个桃心蛋,喂到许婷嘴边,转头看向对面孤单喝汤的荆小安,“喂,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荆小安蹙眉思索了几秒,“好消息。”

“你最近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啊?”她大惑不解,“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也不觉得假期是什么好消息。我这阵子休息得够多了。往常一个月我至少能出两到三个成片,热点事件多的时候周更或者周双更都有过。现在呢?两个月多才拿出一个能看的成品。”

“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了。”韩玉梁淡淡道,“你那个关于黑道势力使用奇怪药品把人制造成怪物的小专题,已经被删除得干干净净。你的各种账号,有的被永久封禁,有的直接人间蒸发了。我建议你吃完早饭,去打开电脑看一看。”

许婷眉心一皱,小声问:“真的?”

“我骗她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她的命根子。”韩玉梁的语气严肃了很多,“这傻家伙根本不知道黑天使、毁灭者那样的东西背后根源究竟是谁,早知道她这几天忙,是在剪辑这样的片子,还不如砸了她的电脑。”

说话的功夫,荆小安已经在手机上看到了自己经营数年的心血如今是什么下场——毁于一旦。

她用颤抖的手指逐个查阅,没有一个平台和讨论区的账号幸免,没有一个曾做过的视频留下。

她的支持者组建的应援群,她曾在一些媒体上得过的奖,她辛辛苦苦才获得的全视之眼成员称号……

“没了,所有的,都没了……”荆小安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呆滞,想把手机放在桌上,却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下。

她弯腰去捡,结果人直接从椅子上翻了下去,摔成蜷缩的一团。

听着桌下克制不住的颤抖抽噎声,许婷叹了口气,站起来,看向韩玉梁。

他摇摇头,用眼神表示自己并没有乘虚而入的兴趣。

于是她绕过餐桌走了过去。

“呜呜……呜呜……”荆小安倒在地上,一手紧紧攥着手机,一手横在嘴边,牙齿死死咬着掌沿,嘴角都渗出了血,只从喉咙深处,发出被挤压成细丝依然没办法止住的哭声。

她把眼睛闭得死紧,恨不得让眼皮重新长在一起不留缝隙。

可她还是没办法阻止眼泪泉涌一样滚落下去,在冷硬的地板上汇聚起小小的一滩。

许婷没劝她起来,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她只是席地而坐,抬起荆小安的头,从后面抱在了自己怀里,轻柔地拥住。

十几秒后,宽敞的餐厅中,响起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号哭……

穿越过来之后,韩玉梁沉迷在网络上的时间比沉迷在女人的肉体中都长。

在这个黑科技不断被悄悄应用的时代,对单个人类而言近乎无穷的信息正在构建成与现实相交又彼此独立的虚拟世界。

而只要控制好那些交点,两个世界对彼此的影响,就尽在掌握。

荆珂不过是这两个庞大世界的无数交点之一。

即使她有许多分身,有许多渠道,还有不少很可靠的朋友,当真正能掌控交点的手决定把她抹去,一切就都已注定。

荆小安还活着,但荆珂已经死了。死在玄天诀也无法对抗的力量之下。

她的虚拟尸身被无数双手分工合作,经过简单而高效的程序,蒸发得无影无踪。

也许她还活在很多人的心中,但对于信息世界的住民,记忆的高速迭代是最明显的特征之一,不需要多久,就会连这些记忆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这个虚拟身份大都绑定于现实之人的时代,她连转世复活的机会恐怕都不再有。

说不定会有那么一些铁杆支持者在深更半夜凑巧看到了那生命短暂的视频报道,但在搜索引擎完全找不到相关消息的情况下,兴趣只会迅速转移到下一个吸引眼球的事件上。

网络的深层地下世界倒是已经有了视频的副本在流传。

但在那个充斥着资讯垃圾的地方,已经有太多类似的都市传说,这种报道,只有在叶春樱那样较真的人凑巧调查类似事件的时候,才会被严肃对待。

韩玉梁不喜欢荆小安肉体之外的绝大部分。但他更不喜欢这种力量,可以无声无息毁掉一个人凝聚着理想的第二生命,还无迹可寻的力量。

当然,这个无迹可寻,只是对一般人而言。

他知道力量的源头在哪儿,所以吃完早饭,他离开还回荡着哭声的餐厅,在晨光明媚的院子里,拿出手机拨给了十六夜血酒。

轻微的一声电子音,标志着接通。

但没有任何声音回应,让期待着起码听到一句喂的韩玉梁不得不先开口,“十六夜,在忙吗?”

“嗯。”对方用鼻音的曲折上扬来表示了否定,就像是张嘴需要费很大力气一样。

已经习惯这个洋装大龄萝莉的超节能待机模式,他清清嗓子,用尽量简短的语言描述了一下荆小安的事情,并询问这种情况如果想要挽救一下,应该联系谁,他可以保证让荆小安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嗯。”这次的鼻音是表示知道了的肯定。

然后电话挂了。

不久,一个自称是s·d·g信息监察部主任的人,在阅后即焚的介绍信息后,发来了一个加密的视频通讯链接。

那是个貌不惊人的中年女性,语速很慢,像是每吐出一句话之前都要先在嘴里咀嚼三遍,来尽量回避有价值的措辞。

韩玉梁厌恶和这种人打交道,忍耐着做好交流沟通之后,他就拿着手机进门,走到还蜷缩在许婷怀中的荆小安旁边,低头道:“我托关系给你求了个人情,但需要你做出很严肃的承诺,你要是愿意抓住这个机会,就抬起头,把脸收拾一下,直接跟她沟通吧。”

哭得都有些抽搐的女记者中了电一样猛地一颤,跟着迅速抬起头,不敢相信地问:“真……真的?”

她毕竟在这一行已经干了几年。她知道自己遇到的情况有多可怕,所以才会绝望到近乎崩溃。

今天之前,她甚至一度以为前辈提起过的禁忌后果并不存在。

实际遇上后,她也很难相信,自己还会有转机。

“抱歉,她哭得有点惨,你就包涵一点,这么跟她谈吧。”韩玉梁对着手机里的女人说了一句,把手机递给许婷,“你拿着,让她说。是不是真的,她自己确认。我去办公室了,一会儿让她给我把手机送来。”

许婷一抬眼,“我给你送不行啊?”

“不行,你去打个盹儿。别太累了。”他伸了个懒腰,“而且我求了人情,总要听听结果。”

“就纯粹听听结果?”许婷压低声音,故意问。

“嗯。”他走向外面,“反正暂时没别的兴趣。都被你榨干了。”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天都已经大亮。

荆小安带着有些恍惚的神情,走过健身房,听着里面洛拉痛殴沙袋噼里啪啦的声音,拿着韩玉梁的手机,走上楼梯,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

她推开门,跟着,停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韩玉梁坐在电脑前,靠着那个舒适到能把人吸在上面的椅子,脚掌踩着狗的肚皮揉,屏幕上开着四个窗口。

一个聊天通讯,一个新闻页面,一个动画新番,一个……是穿戴成小母狗一样的女人撅着屁股挨干的a片。

幸好,音箱中播放的是动画,声优活力十足的配音让她还不至于太过尴尬。

她定了定神,努力忽略分割成田字格的屏幕中最不合时宜、但可能最合韩玉梁兴趣的那一块,不敢关门,就那么快步走进,递上了手机,“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她刚道完谢,背后的房门竟然自动关上了,咔哒一声,吓得她顿时就浑身一缩,想要转身逃跑。

不能怪她对眼前的男人警惕十足,实在是……住进来之后她领教了太多。

健身房、会客室、游泳池……随便什么地方都有可能被他拿来做爱,以至于荆小安在盆栽边看到可疑的水滴,都不敢确认那到底是浇花时候洒的,还是另一种花被男人浇的时候漏的。

所以跟他单独在白天的办公室相处,危险度和单独夜会在酒店情趣房间相差不大。

“没见过一边道谢一边要逃命的。”韩玉梁点了几下,给两个视频暂停,新闻做了标签,全部关闭后,打字应付着小铃儿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随口道,“坐,汇报一下吧,让我听听,这个人情我该欠多少。”

荆小安拉过旁边的椅子,双手压着裙摆坐下,低着头小声说了一遍。

很明显,她并不甘心,但当前得到的结果,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可能。

荆珂那个网络身份,的确已经死了。那位主任并不解释原因,只是告知结果,荆珂从此以后不可能在任何合法网络平台上出现,如果进行非法传播,s·d·g也将第一时间介入。

所有被删除的视频,被解散的群组,也绝对不可能再恢复。

任何试图在网络上公开这种可能造成恐慌的视频,导致提升大劫难再次出现概率的人,都将接受最严厉的处罚——这是对方给出的理由。

牵强,虚假,但因为出自s·d·g这个组织,荆小安也只能接受。

但韩玉梁的人情,或者说十六夜血酒的帮忙,并不是没有效果。

对方给出了一个小小的让步,将荆珂的所有资料,与荆小安的真实身份解除了关联。

也就是说,死掉的,只是荆珂,和荆小安无关。

全视之眼的成员名单中去掉了荆珂,但在实名记者的队列中,又出现了荆小安。

此后她依然可以进行报道,可以剪辑发布视频,可以从中获取收入,但,对方给她加上了紧箍咒——所有报道需要先提交到一个私密地址,得到许可才能发布,所有视频不得出现荆小安的样貌,新id也不得令人联想到荆珂。

那是彻彻底底的,被管制后的转世重生。

多年积累一朝清空,今后还要从头做起,要说不怨恨,不愤怒,那怎么可能。

但荆小安还不至于情绪化到迁怒在帮了自己大忙的男人头上。

她认认真真地双手扶膝,起身鞠了一个长躬,再次向韩玉梁道谢。

他打开聊天记录,看了一眼叶春樱今早发来的提醒。事务所的嗅探机制监测到了荆小安自动接收的可疑工作邮件,看内容和附件,应该是袁淑娴的部下发来的。

那么,帮着隐瞒也没什么用,这个脓包已经有人打算捅破,他不说,保不准要被这个一根筋的女记者误会成帮凶。

所以他转过椅子,沉声道:“你是不是心里很不服,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荆小安抿了抿嘴,闷声说:“没有。”

“我不是s·d·g的人,你不用对我装样子,说实话。”

她抽了抽鼻子,抬手揉揉眼睛,“我……不是不服,我是不懂。有人在用这样可怕的药物害人,我公布出来想要引起大家注意,哪里有错?视频我非常谨慎地处理过,连需要打码的画面都没几帧,我几乎是赌上自己的信用来做这件事,我都能预想到会惹来的质疑。我唯独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被处理。”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但你要发誓,把这个秘密烂死在心里,对任何人也不能说。要是因此给我惹上麻烦,你就再也找不到帮忙的人了。”

她捣蒜一样连连点头,“我发誓,我怎么发誓都行,请告诉我。”

“关于强化适格者的真相,你知道多少?”

“呃嗯……反正各种说法都有,我也不知道该信哪个。总之就是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吧。”

“那,大劫难的阴影一直都在,上层的人一直都很担心,这个你听说过么?”

荆小安嗯了一声,“听说过,全视之眼内部也有过讨论。说现在上层关于应对大劫难的方式有分裂,改良派和避难派一直在明争暗斗。世联很多计划的推行迟缓,背后就是因为这个。这……和我的报道有什么关系吗?”

韩玉梁缓缓道:“有。大劫难如果真的再来,是不是还需要强化适格者来拯救世界?”

“嗯。”

“可现在没有新的强化适格者出现了,是不是需要想办法?”

“嗯。”荆小安一直认为韩玉梁有超能力,肯定和强化适格者有关,自然乖乖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很多组织都在研究,给人类赋予超能力,也就是制造强化适格者的手段。你所见到的黑天使,和其他类似的变异,其实就是这些路中走歪了的一部分。你也知道,枪可以拿来维护治安,也可以拿来犯罪。”

荆小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跟着叫了一声,不解地问:“不对啊,那……为什么要管制我的报道?这些把技术往邪恶方向发展的黑帮,难道不应该被制裁吗?”

“也许以后应该,但现在不行。”他指了指上面,“至少他们觉得不行。我起先也不太懂,后来才发现,天火的毁灭者,冥王的黑天使,血乌鸦的终极佣兵,包括最早时候獠牙豚鼠搞出的变异杀手,都比s·d·g自己在实验的特种部队进度要快,效果要明显。”

荆小安不忿地说:“如果做实验的人不要底线,不讲伦理,没有道德,那当然会……”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韩玉梁,“所以……这是故意的放纵,对吗?s·d·g作为官方机构不能进行那样无良的实验,但为了进度,就让这些不讲原则的恶棍来代他们进行,是不是?”

“这种没有证据的推测,不会有人相信的。”他转回去,再次打开了a片,把脚放在了阿黄柔软温暖的肚皮上,眼前闪过了索丽雅和克瑞斯汀的脸,“为了赢,为了活下去,人们本来就什么都做得出来。”

“认识一下真实世界的超人吧,女记者。”

第536章人情债不好还

“可以请你注意一下,有女士在场的时候,不要播放那种令人难堪的视频吗?”从震撼中调整好心情,努力从大起大落的思绪中恢复过来,荆小安就很不自在地提出了抗议。

韩玉梁用脚踩了一下空格,暂停播放,扭头看向她:“你还有什么事?没有的话,不是该走了么?”

“我……还没有跟你算清这次帮忙的报酬问题。保镖协议中没有这个部分,我不知道应该追加多少奖金合适。”荆小安飞快地说着,满肚子都是忐忑,“往大了说,你拯救了我的职业生涯,拯救了我的梦想,我就是把所有积蓄都给你,也是应该的。但,我手头已经很窘迫了,没有了之前的积累,想透支信用借钱估计也筹不到多少。实在不行,我想给你们写一个分期付款的协议,我看看总数,决定用多久还清。”

他盯着屏幕,恢复播放,里面带着项圈的女人正双手握着一根粗大的鸡巴转动脑袋舔龟头,“不用费那劲了,我卖人情要的从来都不是钱。你又不是不清楚。”

荆小安绷起脸,“你要的那种,我绝对不会给。”

“所以算了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他摆摆手,不再回头,“我就没指望你能还。”

荆小安退后两步,紧皱着眉头小声说:“韩玉梁,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在欲擒故纵吧?”

“不会。你是头倔强的小母驴,而我喜欢温顺的小母狗。”

“那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还算是个漂亮的女人。”他故意开大了音量,嘶噜嘶噜的唾液声充斥在房间里,“我对漂亮的女人一向是广撒网,没事儿就救几个,能帮就帮几个,指不定谁忽然想通了,跑来陪我一次呢。”

荆小安深呼吸了几次,转身走向门口。

握住门把,她忽然又狐疑地扭过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觉得欠你人情,才故意……这样的?”

“错。我就是要让你欠我人情,越欠越多,最后走投无路没办法,只能躺在床上洗白白脱光光等我。放心,我知道你还是处女,第一次会非常温柔的。”

“你——!”她拉开门,涨红着脸冲了出去。

咔哒,门自动关上,韩玉梁对着屏幕笑了笑,关掉a片,并排打开新闻流和小铃儿的聊天框,继续享受美好的闲适时光。

当情绪化的劲头过去,从邮箱里查看完了匿名者以“看不过去”的名义进行的爆料,确认韩玉梁所说的事并非编造后,荆小安浑身无力地靠在床头,望着膝盖上的笔电,陷入到从业以来最大的迷茫之中。

她一直坚信这个世界有无数毒瘤,隐藏在健康的肌体之下,需要很多有理想有决心的人来一个个挖出,消灭。

但她实在很难接受,许多如此可怕的毒瘤竟然是她心目中最健康的肌体主动供养出来的。如果匿名爆料者提供的信息有一定真实性,那这个肌体……似乎就是最大的毒瘤。

她不敢深思下去,否则,当不正常才是正常,会不会意味着她所相信的正常原来才是不正常?

改良派认为应该尽快研发出制造可控强化适格者的技术,为此不惜主动泄露研究资料和关键素材。避难派认为短期内大规模星际旅行的实现难度极大,打算以小规模为前提,辅助进行信息生命计划,把整个世界的人——其中不是那么重要的绝大部分,压缩到虚拟世界里带走。

荆小安删除了那些邮件,没敢回复,也没敢备份。

她觉得自己是个行走在巨人身上到处寻找暗疮的傻子,一不小心从某个毛孔里,看到了灌满整个皮囊的脓液。

灰败的心中,连被允许重头再来的那点卑微喜悦,都渐渐冷寂成四散的冰渣。

畅快锻炼过的洛拉走了进来,擦着头发坐下,很关心地询问她的状况。

荆小安不能说答应保密的事,也不想给本就是劫后余生的洛拉找麻烦,就只是苦恼地表示自己欠了韩玉梁一个好大好大的人情,不知道怎么还。

“我也差不多。”洛拉的神情显得非常复杂,“朋友早就在催我回去了。但是如果就这样走掉,我会觉得永远欠了韩什么东西。那太难受了,会让我下地狱都不得安宁。”

荆小安顿时忍不住倒起了苦水,说着说着,都抹起了泪,“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对我来说这种回报方式和被强暴没什么分别,我接受不了。我……是不是应该跟你一样,留在这里等机会,帮他们一点忙来作为报答?”

洛拉顿时露出比她还要沮丧的表情,双手捂住半张脸,坐在床边弯着腰摇了摇头,“这不是个好主意,亲爱的,不是。我觉得他做侦探,总会有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身手还算不错,我以为我可以帮上什么大忙。”

“可这里的家伙都太厉害了,韩跟个怪物一样强,许能干得不像地球人,昨天回来的女员工,那个跟韩在办公室做爱两个小时才出来的任,你敢相信吗?她在那样激烈的性交后还能一只手制服我。我觉得他养的那只狗可能都比我强……我的上帝,我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在这里找借口骗吃骗喝不想走的废物。”

她彻底蒙住脸,从指缝里咕哝出一句,“许的厨艺实在是太棒了……如果她单身,我都想追求她。”

金发女郎用力搓了搓脸,向后仰躺在床上,泄了气一样,“小安,要是我也可以靠做爱还债就好了。”

“啊?”荆小安吃惊地看着她,“洛拉,不要自暴自弃,女人的身体不是报酬。怎么可以把那当作还债。”

“对。”洛拉点点头,呻吟一样地说,“和那个男人做爱……只会越来越还不清。他是怪物,超级人类,一个……该死!”

她烦躁地坐起来,“我要再去跑几公里,要一起吗?出出汗,心情会好很多。”

荆小安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小声问:“你……其实需要的是别的吧?”

洛拉倒是很坦诚,“你愿意自己下去跑会儿,留我在房间自慰几次,也可以。”

荆小安踌躇了一下,说:“其实你跟他已经……是这种状态了,也许你可以去找他试试。不涉及什么还债不还债,美好而合意的性生活,女人也可以追求。”

“不。暂时不行。”洛拉把毛巾搭在肩上,晃了晃湿漉漉的金发,“我得先还清,平等的地位是我愿意提出邀请的前提。此外……”

她站起来,瞄了一眼床头的《90天汉语入门》,恼火地走向门口,“我至少要用他能听懂的方式叫床。肏。”

看到洛拉瞄汉语教材的时候荆小安差点张嘴说帮她强化训练一下,结果听到叫床俩字后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噎得嗓子疼。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楞,荆小安使劲甩了甩头,换上运动装,下去一起跑步了。

受到黑街各种变故的影响,原定六月中旬的夏日祭延后到了未定日期,毕竟原本的举办地点距离新扈不算远,那么多年轻男女密集出入的场合,真出点儿事可不是主办方担待得起的。

筹备工作一下子少了很多,放任清玉先一步回来接工作赚钱抽卡的易霖铃靠汪媚筠的协助彻底办清了自己的身份问题,虽说还是禁不起特别严格的追查,但事务所这边,一时半会儿也不怎么需要再担心那个。

赵英楠、王燕玲和汪媚筠的三方渠道先后传来可靠的内部消息,傅戎正在承受来自上层的巨大压力。

正如s·d·g的有意泄露才造就了各大组织强化人类的研究盛况,黑街盘根错节的各大势力,也并不都是顺风出洞的地头蛇。

天火以毁灭者悄悄搅局的这一手确实引发了剧烈的连锁反应,当帮派大哥等级的人物死于暗杀,彼此怀疑的同时又受到来自特安局的压力,这些已经输送出去足够多利益的黑道恶徒,终于一个个唤动了背后原本隐秘的影子。

南城区警署处于实质上的瘫痪状态,赵英楠一个办公室的七个同事,三个被抓捕两个请了长假,这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中层管理,基层警员的状况更是惨不忍睹。

而特安局在本地只有一个分部,傅戎请来的支援根本无力去维护整个南城区的治安,另外两区的警署门前雪都扫不干净,哪儿有余力去干涉那么大的瓦上霜。

再加上,新扈市的居民大都已经对黑街的情况习以为常,就算是北城区和新市区,不少手头有闲钱的人也时不时会去南城区体验一下比较“刺激”的消费娱乐。警署中,并不乏这种“有闲钱的人”,当下的局面让他们本来就有怨气,又存在明确的生命危险,傅戎就是每小时开一次会,也提不起他们的干劲。

所以,当来自上头的力量以很正当的理由要求傅戎在限期内完成此次针对南城区的治安整饬行动时,人困马乏的特安局,可以说已经陷入了绝境。

冥王和天火在那一晚围绕张萤微产生的小规模冲突之后,似乎达成了什么奇特的共识。

于是,黑天使再次引发了一场场骚乱,毁灭者浑水摸鱼四处刺杀,入夜的南城区,已经罕见的连声色场所都有大半歇业,不少洗头巷的姑娘跳槽跟附近的av公司合作,有的还跟鸡头弄来设备转战色情直播。

直线上升的混乱度,让新扈显露出一副要向各大边缘卫星城靠拢的颓败架势。

如果真闹到那个地步,傅戎做的事情就相当于打算给脖子上的肉瘤做个小手术,结果砍断了锁骨,还没了半边肩膀。

原本安安稳稳的脑袋,自然不会答应。

7号上午,李莞桐在华京召集警署和特安局的负责人,进行了一场不公开的会议。会议还未结束,此举就受到多名邦议员的指责。

逃避监督的大帽子李莞桐敢梗着脖子硬顶,其他参与会议的人可没有那个兴趣。

会议内容很快就被公开在各路渠道上。

只不过,在一些力量的巧妙运作下,公开的信息并没有引起什么重视。就像黑街的混乱局面,竟然一次也没有上过新闻头条一样。

如果是对地方性报道没有兴趣的一般居民,又不住在新扈,就不太可能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视线,早就被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信息占据,即便有对公共事务感兴趣的人,最容易看到的内容也是大劫难纪念日相关的各种活动筹备。

围绕着黑街产生的各条新闻,就这么保持着造成媒体压力,又不会引爆舆论的状态。可以让大腹便便的邦议员一脸愤怒地把报纸拍在李莞桐的桌子上,又不至于让真正愤怒的民众堵了华京核心区的要道。

8号晚间,贾君竹在两次拖延之后,不得不在镜头前接受了南城区市民代表的公开质疑。见面会后,到场的特政区议员再次强调了尽快恢复基本治安的需求。

可就在结束后离开的路上,其中一位出身新扈的区议员,被一辆忽然冲来的汽车炸弹袭击,靠保镖反应机敏才保下一命,连夜回华京住院去了。

也许傅戎还能保持冷静,但她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们,终究还是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9号上午,特安局再次开展联合抓捕行动,位于郊区的一家精神病院被临时改装成监管所,塞进去了那些嚣张到伸出胳膊求手铐的地痞流氓。

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有匿名警员爆料,临时监管所中有犯人遭受刑讯逼供,不肯屈打成招导致死亡。

少数还在敬业工作的本地媒体在律师的召集下等候在临时监管所门口,用镜头拍下里面鼓噪的嫌疑犯,和那一声声根本无法压制的大喊。

“警察杀人了!”

“特安局的条子杀人了!”

“不招供就往死里打啊!”

傅戎手下犯的错,并不是对那些冥顽不灵的混混上手段。

而是他们把地点选在了就近的南城区,并为了方便安排了许多南城区警署的人帮忙。

他们以为之前的内部清洗已经足够揪出所有大的蛀虫,震慑剩下那些小的。

他们却不了解,在黑街这种地方,就算是金义亲自指证,也不可能把警署清洗干净。

缺乏拨款年久失修的病房摄像头损坏,放在临时监管所门口的三具尸体布满了青紫的伤痕,西装革履的律师一边擦汗一边激昂地对着镜头演讲,赶到的官员铁青着脸对一脸愤懑的特安局领队咆哮。

当傅戎满面疲倦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着录播的新闻里被一堆话筒长枪一样乱戳的她,荆小安趴在桌上,哭了。

许婷把餐厅投影关掉,将碗筷留给最近非要洗碗的荆小安,“你哭什么。傅副督察敢烧这把火,就要承担后果。那么多边缘卫星城的治安一团糟,哪个整好了?凭什么她就觉得在这儿她能办成?凭她在华京有人?呐,现在她知道了,有人的可不只是她。”

韩玉梁拿了一根牙线,尽量用不太刺激女记者的语气道:“可能是小说里的谋略看多了吧,觉得抓些喽罗用用反间计就能把大哥们一网打尽。满脑子都是功劳,压根没想过这些大哥都完蛋后这地方会怎么样。”

荆小安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很气愤地说:“会怎么样?会变好啊!傅督察在做的难道不是正确的事吗?为什么做正确事情的人要被这样对待?为什么啊!”

“因为这里犯错的人更多。”许婷平静地说,“就我们这个小小的事务所,谁手上都不止一条人命。有强奸犯,有杀人狂,认识的朋友里还有做性奴交易的人贩子,这么大的别墅,钱全是靠黑吃黑和内幕消息交易赚来的。正确的做法,我们都要去吃牢饭了吧?”

“你们……你们杀的是……坏人。”荆小安紧皱着眉,小声辩驳。

“不全是。”许婷的神情变得有些黯然,大概是想起了残樱岛,“顶多,出发点算是好的吧。那会儿我们能跟s·d·g和特安局一起展开联合行动,而你这位傅副督察,我都不敢见她的面。你指望我说她什么好话?”

总是默不作声的金贤雅难得一次地开口说:“傅督察做的事情肯定是正确的,可能,只是时机还不成熟。”

许婷笑了笑,“这我同意。也许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世界变正常了,她再来做这件事,多半就成了立大功的英雄。”

“这世界要是永远都变不会正常呢?”荆小安抬杠一样地问。

“那一座城市一个地区的治安问题,还值得在意吗?”许婷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停了的雨,起身准备带狗出去转转,“那种情况下傅副督察要还是在意得不行,我建议她跟前任讨教一下,怎么按这里的规矩玩。”

不过汪媚筠以杀手寒狐的身份亲自干掉过不少逍遥法外的黑街罪犯这种事,就不必跟女记者说那么清楚了。

其实,当大多数事情都不那么正常的时候,不正常的手段反而才是正常。

即便位高权重到韩心络哪个程度,想要对付无法按程序给予严惩的竹田家时,不照样要用不能见光的手段。

所以韩玉梁对有点傻气的荆小安还能产生一点偏爱理想主义者的好感,对傅戎这只李莞桐放出来的忠诚狼犬,再怎么闪耀正义光环,他也毫无兴趣。

更别说那家伙还跟美人这个词毫不沾边,他一个性欲驱动型的清道夫,忍住不去给她找麻烦都是托叶春樱长久熏陶的福。

所以他觉得,在这次翻天覆地的大风浪中,他只要做好委托,保护妥当荆小安、金贤雅两个目标,安安分分等事情结束,不可能跟傅戎产生什么交集。

他的心思,已经大半放在了怎么跟快回来的小铃儿一起欺负任清玉上。

那小丫头可是带了一堆这趟专门定制的衣装道具,之前特地量了任清玉的尺寸,还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做好了铺垫。

韩玉梁毫不怀疑小铃儿的行动力,剩下的,就是期待大小侠女能在cos领域玩出什么组合花样了。

6月11号,周五傍晚,许婷接到了一个颇为意外的电话。

她看向因为互撩撒狗粮被蹭了满脸面粉的韩玉梁,扑哧一笑,说:“赶紧去洗洗,有客人要上门。小安,贤雅,饺子交给你俩了。别让洛拉再包了,我心疼我的馅儿。”

“什么客人这时候跑来?”许婷经期刚走,韩玉梁正酝酿吃完韭菜饺子就带着味道上去把阳气给她灌个饱,不想见任何人,“咱们也腾不出手接工作了吧。不如让他找清玉去,她最近钻钱眼儿里了,什么工作都积极。”

“不行不行,是燕玲,平常人家帮咱们不少,有啥事儿都第一时间通气,人情关系该维护还是要维护一下。”

韩玉梁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她喜欢你,讨厌我,我见了她还老回想起调教她时候的事儿,干脆我还是接着回去包饺子玩儿吧。”

对他那点儿心思许婷从来都是门儿清,这阵子冷饮店的俩妹子出于安全考虑暂时歇业回老家了,薛蝉衣带着小护士去外地义诊,岛泽母女听说黑街当前的情况后就没敢回来,自己月经这几天懒得动,任清玉都快吃撑了。

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在办公区附近看书的金贤雅,就成了追求新鲜感的男人眼中的香饽饽。

“老韩,人金署长都快该学着唱铁窗泪了,你能稍微克制一点,把精力留着给我先榨一榨吗?”

“我包个饺子而已。”

“得了吧,你昨天都揣本书坐人金贤雅旁边装样子去了,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她抱住韩玉梁的胳膊,往办公区的客厅拖去,“走啦走啦,我也不想单独见燕玲,我还老想起帮她手淫的事儿呢。怪尴尬的。”

不过,等真迎进来见了面,看到王燕玲一脸焦急的样子,事务所留守的男女色胚倒是一起压下了不合时宜的记忆。

“怎么了,这还不到下班时间,就专门过来了。有什么事,电话里不方便说?”许婷谨慎地坐在了她对面,靠着韩玉梁的大腿,皱眉询问。

王燕玲愁眉苦脸地说:“我想在你们这儿借住一段时间。”

“嗯?”虽说还是有点不合时宜,但许婷不由得担心她对自己有什么别的企图。

王燕玲也明白,马上就简明扼要地迅速给出了解释。

“事情闹大了。特安局很多人都被暂时停职,有人放出风声,要趁这段时间弄死我们。我不想离开新扈,也不知道哪儿比你们这里更安全。只好,厚着脸皮来求助了。”

这时,在客居厨房那边还支楞着耳朵留意的荆小安托着手里的半成品饺子冲了过来,颤声问:“傅督察呢,她也是吗?”

王燕玲点点头,很沮丧地说:“谁要是杀了傅督察,起码能拿十来份赏金吧。”

韩玉梁胳膊一横,接住了那个掉下来的饺子,道:“婷婷辛苦盘的馅儿,别浪费了。”

第537章事务所不是避难所

王燕玲是韩玉梁好好调教过,有兴趣,但没能得手的唯一一个女人。他虽然没兴趣拿许婷当诱饵,但在陆雪芊身上尝过征服纯正女同性恋的异样刺激之后,有机会不用诱饵也能吃到嘴的话,他当然非常乐意。

所以别说叶春樱很有先见之明地准备了堪比小型公寓楼的充足客房,就算这会儿住处紧张,他也肯定选择送洛拉上飞机回大洋彼岸的家,给王燕玲腾出地方留下。

这个满身少年感五官挺精致可以冒充高中生的特安局女探员,对这阵子正渴求新鲜感的他来说,比金贤雅的吸引力都不差。

“这、这……这就是你答应让她住进来受你保护,不答应我的原因?”荆小安满脸崩溃,不忿地说,“你到底是在选委托人还是在选妃啊?”

“什么不答应你?”韩玉梁故意装傻,“你不是好好在这儿住着么?今晚包饺子吃不还是你提议的。”

王燕玲已经被许婷带着驱车赶往北城区租住的地方拿行李,金贤雅和洛拉没过来,前者努力地包饺子,后者则在努力不浪费饺子馅,待客室这边只有他俩在。

但荆小安的声调,足够让客居那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韩玉梁,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傅督查!现在最危险的就是她啊。”

“荆小安。”韩玉梁叹了口气,换上比较认真的表情,“你觉得我可能把那种危险人物放进来,给整个事务所找麻烦么?你知不知道因为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严格调查,我们多久没好好开工了?不说少赚多少钱,起码,少惩罚好几个你标准下的大坏蛋了吧?我不去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媚筠帮过我不少忙,我对特安局还有几分好感的份上了。”

她双手抓着自己笔挺的裤褶,攥出两片凌乱的漩涡,“那我,出钱委托你去保护傅督察,可以吗?”

“不可以。我这儿人手不算充足,守着事务所的各种设备还可以比较安心。我出去保护傅督察,谁来保护这儿?而且,你连尾款都要借钱,拿什么付新委托的订金?”他懒洋洋的陷在沙发里,略带嘲弄道,“你这人真是特别有意思,从听说就心急火燎求着我保护傅戎,且不说傅戎只是停职,人还算是特安局的官儿,怎么可能少了保镖,就算她真的没人可用,你问过她愿不愿意让我当保镖了么?”

他看着荆小安微微一变的脸色,笑道:“还是说,你已经对其他人失去信心,觉得非我不可了?”

“你肯答应,说服她就是我的事。”荆小安在不面对采访目标的时候,总是固执得像块石头,“她说过我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咦?”韩玉梁挑眉道,“你不是说这次过来跟傅戎没什么关系么?”

“公事上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她大声、急切地澄清,“我只是……觉得也许会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韩玉梁瞄向手机上事务所自动抓取的相关新闻,淡淡道:“她这么玩,谁也帮不上她的忙。你还是劝劝她,早点回老上司身边,去处理华京那些简单案子吧。”

“那她离开之前,付房租在这儿住几天总可以吧?”

王燕玲来的时候没脱制服,没摘胸章。她急于入住自保的态度,让荆小安满心都是不安和担忧——她并不知道王燕玲还对许婷有一份企图,只当情况已经危急得不行。

韩玉梁懒得点破这个,再说,论当前的危险性,傅戎的确远比王燕玲值得担心。

可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这儿是事务所,不是避难所。都往这儿躲,再好的房子也会塌。”他指了指客居厨房那边,“金署长的女儿在这儿,被天火坑了的女记者在这儿,特安局的探员就要在这儿,你再给我弄来一个停职的傅副督察,是觉得我有三头六臂顶得住全黑街围攻么?”

“那我搬出去。”荆小安很认真地说,“我什么也不查了,我这就收拾东西买车票滚回华京,如你所愿再也不碍你的眼,我的委托人身份,让给傅督察。”

“荆小安,你不过是有心人拿来挑拨矛盾的一个棋子,用你一对一平换傅戎,你觉得我是傻子么?”

“那就再加上我。”一个让人有点意外的声音从连接客居的走廊口传来。

韩玉梁转头看过去,“你也要搬出去?你爸爸的委托,也要让给傅戎?”

金贤雅摇摇头,快步走到他手边,蹲下,抓住他的手,“韩先生,我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传闻,住进来后,也亲眼见到……和亲耳听到了许多。你这里有很多地方,保护我,跟保护我和傅督察,区别应该不算太大。”

在荆小安瞪圆的眼睛前,金贤雅把他的手,压在了自己柔软的乳沟中,“我愿意付出你喜欢的那种代价。我谈过恋爱,但还没有进行过最后一步,我对自己的容貌不是很自信,但我的身体作为一个临时的,有新鲜感的玩物,应该还能让你满意吧。只要我和傅督察还住在这里受你保护,我对你的任何需求,就都不会拒绝。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都可以。”

他皱了皱眉,好奇道:“你跟傅戎是什么关系?”

金贤雅淡定地回答:“只是认识而已。但我知道,如果傅戎死了,黑街的大帮派获得全面胜利,我爸爸就一定活不成了。他做过很多错事,可能……在很多地方不算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可那毕竟是我的爸爸,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荆小安的双手挪到膝盖之间,十指紧紧交握,捏着一把汗搓来搓去。

韩玉梁端详着金贤雅的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不。既然你是为了父亲,那么,等金义从监管所里放出来的时候,你可以把他暂时接来和你一起住。我把他保护好就是。”

金贤雅的唇角颇为勉强地向上提了提,“韩先生,你是期望着在我爸爸附近对我做些什么吗?”

他摇摇头,“我是想知道你肯做这么大的牺牲到底是为了谁。”

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这不能算大吧。我年纪也不小了,处女就像是酒,太早的寡淡如水没有味道,太晚的容易酿成醋,酸溜溜没人喜欢。我也差不多到了没有经验会被人怀疑有哪里不对劲的阶段了。韩先生你英俊又强壮,身边有这么多稳定的性伴侣,可见能力和技巧也十分优秀,我以希望满足你的喜好为前提,结束没什么意义的处女生涯,还可以顺便保护傅督察,间接拯救爸爸的命,是很合理的计算。”

是不是经常戴着眼镜默默看书的女人一开口总是能说一大堆?想起了某个小铃儿一不想说话就会cos的角色,韩玉梁笑了起来,“可你这么一分析,我又觉得这点儿报酬还是不够了。”

“那……加上我!”荆小安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拼尽全力,挤出了这句话,“如果……如果不情愿的女人……能满足你某方面的癖好,让你能觉得报酬更有价值一些。那么……那么……那么……”

她颤抖着重复了几遍“那么”,把头埋得更低,“我可以用合意性交权……来委托你。”

没听到韩玉梁的回答,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忍耐着脸上的火辣,豁出去一样地说:“我可以买明早的票,腾出房间和委托人名额之前,我会在你指定的地方,以你指定的方式,陪你过夜。我可以明天在车上补眠,你可以尽情发泄你那些肮……昂扬的欲望。反正我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我之前还欠了你……沉重到令我讨厌的人情。你就尽情……用一个晚上来榨干……我在你心中的这点价值好了。”

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韩玉梁脑子里闪过了一堆在地下的情趣房间中各种花样的双飞玩法。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因为他想起了这个家的另一位暂时不在的女主人。

他有不知多少种满足自己性欲的方式,没必要只为了心里报复式的畅快,就选择会令她失望的那种。

“不行。你本来就欠了我大人情,想浑水摸鱼一次还清,哪儿有那种好事。而你,金贤雅……既然你对我已经挺有兴趣,那我更愿意找机会慢慢勾搭一下。”他站起来舒展身体,伸了一个痛快的懒腰,低头看着脑门抵住桌面已经恨不得钻进地里面的荆小安,“不过,能让两个思想颇为古板的女人对我这个大淫魔提出献身,我现在挺好奇,那个傅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拍了拍荆小安微微颤抖的后脑勺,“你既然是她的朋友,跟她联系一下,帮我约个时间。婷婷接人回来,咱们就去见见她。你跟她叙叙旧,我跟她认识一下。”

荆小安缓缓抬起头,狐疑地望着他,小声说:“你该不会……打算让傅督察也这样付账吧?”

回想了一下那个奔四女督察的模样和气质,他忍不住道:“在你心目中我就那么不挑食?”

她点点头,“你家的阿黄都是母狗。”

“算了,当我没说,我去办公室玩游戏了。饺子好了叫我。再见。”

“别别别对不起对不起……”荆小安赶忙道歉,抓住他的短裤不肯撒手。

要不是裤腰有绳子系着,当场就要上演恋爱喜剧作品的常见场面。

他提了提大裤衩,微笑对着已经看上去想死的荆小安道:“我没答应你,不要强买强卖。”

本来以为起码能把这顿饺子吃完,用过漱口水再出发也不迟。

没想到许婷还没带着王燕玲回来,荆小安就约好了时间。

“傅督察同意了,随时可以出发。她说她一直也挺想见见你,只是太忙,总也找不到太好的时机……你别那样看着我,傅督察不是那种会随便客套说社交辞令的人,这绝对是真心话。”

韩玉梁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话就像“改天一起吃饭”、“再来最后一把”、“我就蹭蹭不进去”、“哎呀这孩子长得真好看”……等台词一样,会认真听进去的人多少欠缺点学校之外的教育。

可没想到,傅戎还真没在客套。

她对见面的准备,足以说明并不是因为荆小安的电话才一时兴起。

连地点都选得很讲究——在汪媚筠离职后就被锁上闲置的那间办公室。

傅戎上任后的办公地点在一楼靠近大门的位置,和几个副手一起。虽说她已经被暂时停职,但当前分局有不少她带来的部下,还不至于进不去一间没人用的办公室。

荆小安和许婷暂时留在了院子里的车上,一个是司机兼预警,一个是憋着劲儿等“朋友”通知单独见面结束。

韩玉梁轻车熟路走到门前,叩了三下。

“请进。”

他推门进去,下意识地先扫视一圈,看了看汪媚筠告别时候曾经刻意放纵留下东西的那些地方。

傅戎没有坐。

她笔直地站在窗台边,便服都穿出了军装的味道。

比起镜头里的形象,私下的傅戎看起来更瘦削,更疲倦。但她的肩背肌肉很紧,挺得很直,棱角分明,就像是在扛着什么无形的重物,却不肯让脊柱偏移半点。

“你好,韩玉梁,我是傅戎。”她没有过来握手,像是对这种虚礼不感兴趣。

他喵了一眼沙发上的灰,怀疑那天汪媚筠喷下的爱液干了之后就没擦过。于是他也选择了站着,在靠近门的地方点了点头,没话找话道:“这办公室挺好的,怎么没用上?”

“我喜欢在出门方便一些的地方办公。”傅戎很认真地回答,“而且,知道换成我来继任之后,汪督察给我打了个电话,建议我使用办公室之前找人好好做一下清洁工作。我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宝贵的时间,就先把这里闲置了。”

她看着韩玉梁的表情,“汪督察委婉暗示过和你的关系,我大致能猜出这里发生过什么。不要紧张,下班时间的私密男女关系并不在特安局管辖范围之内。性是舒缓情绪消除压力的良药,我理解汪督察的选择。”

韩玉梁忽然有点好奇原本该来这儿上任的会是谁,让汪媚筠那只骚狐狸特意留了这样的礼物。

而从她特意绕弯子提醒傅戎来看,她对这个继任者好像也并不是很排斥,俩人貌似还挺熟。

想到之前电话里她一直强调跟傅戎只有公事上的来往,让他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要不要专程去华京干她一炮以作报答。

傅戎没有专门等他开口,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从上任后我就一直想见你一面。不少事我都很想跟你谈谈。可惜我的事情办的不顺,你回来之后我一直没有时间。现在我有时间,你却找来了。”

韩玉梁靠住墙,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真值得两个挺不错的姑娘为你做出很大牺牲。”

“不值得。”傅戎当即回答,“也不需要。如果让无辜者为我牺牲什么,那是我作为执法者的失职。”

他略一沉吟,道:“我虽然还有些问题,但既然是你先想要见我,我就先看看你见我是为什么吧。”

“我也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傅戎的表情管理并不象个成熟的高层人士,过于诚实,“所有在东亚邦活动的清道夫,不管是组织还是个人,特安局都会秘密地持续搜集资料。清道夫职业的风险决定了他们大都会选择不见光的生活方式,不过,特安局对灰色地带的人物有过内部的相关决策,这种隐秘的友好,换来了应该算是值得的信任。”

“所以,你是我手头的名单上,唯一一个真真正正来历成谜的清道夫。汪督察用了很大功夫来为你制作假身份,看时间点,你们的私人关系那时还没到如今的地步。所以我想见见你,了解一下,她当初为什么会如此迅速地对你投入那么大的信任。”

韩玉梁讥诮道:“看来这就是你大张旗鼓调查我们事务所的原因了。查到的结果还满意么?傅副督察。”

“不对。”傅戎缓缓摇了摇头,“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我不需要浪费那样的人手。我大张旗鼓调查叶之眼事务所,调查你本人,调查你的关系人脉,和调查雪廊逼他们暂时停业的目的一样。”

“哦?”

“那是不得不采取的手段。我不是很想这么说,但那的确是一种保护。”

“哼,”韩玉梁毫不犹豫嗤之以鼻,“你是想说,你早预料到这次的行动会惹出巨大的麻烦,所以早早把我们放到对立面,免得被卷入么?我们真要害怕黑街那些帮派,还会在这地方活动?”

“你搞错了。”傅戎冷静地说,“我把你们放在对立面,担心的不是那些帮派,也不是那些帮派的后台。而是我们的敌人。”

“你们的敌人?”

她侧过身子看向窗外,视线越过了早已枯死的盆栽,“我不是汪督察。”

“看得出来。”

“汪督察的背后是她了不起的父亲,一个除了性格有些古板,没有什么缺点和软肋的男人。他有足够的功勋,正确的立场,而且,不属于任何阵营派系,是华京最令人敬佩的官员之一。如果单凭我个人的主观意见,也可以去掉那个之一。”

韩玉梁对政客的圈子不懂也不感兴趣,选择了沉默。

“所以汪督察可以与你很愉快地合作。而我不行。”她的眼神显得有些失望,又有些寂寞,“不在此地任职的时候,我指挥过配合你们行动的工作。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这次过来,我不再有那个机会。”

“为什么?”

“因为这次我的背后,不再是特安局,而是李莞桐。”她几乎把脸转向了窗户,但玻璃的倒影还是能看到她透露着不甘的表情,“我经常回想起大劫难降临之后的日子。虽然不知为什么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但我记得住,那个时代,有无数怪物。死亡的阴影公平笼罩在几乎每一个人的头上,那可能是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有史以来,权力斗争最少的时代。”

韩玉梁翘了翘唇角,“就像电影里的情节,外星人入侵,才让世界各国联合在一起。是么?”

“是。那时候我一直在特战小组服役。我不需要担心打出去的子弹会得罪谁,也不需要考虑长官的命令是来自谁。我只需要端起武器,跟着我们的英雄一起冲出去,打死那些怪物,收复可以让人类继续生存下去的土地。”

她像是陷入到了回忆中,视线的焦点,落在了窗外很远的地方。

“李莞桐那时候总是能让一起出战的大家很开心。她爱唱歌,爱跳舞,还喜欢讲笑话。辅助她的每个队员都愿意为她战斗到最后一刻,包括我。每当有人战死,她就会很难过,但总会强打精神安慰我们,用她的活力,给我们鼓舞。”

“现在没有怪物了。一只都没有了。可李莞桐,经常比看到有人在她身边倒下的时候还要难过。我都不记得多久没听到过她哼歌,没见到她露出真正的笑。”她缓缓转回身,“韩玉梁,权力才是最可怕的怪物,用多少笼子也关不住。”

他思索片刻,皱眉道:“所以你是担心李莞桐的政敌会认为我和你们是一伙的,才做了那些调查?”

“是。我并不认为这很多余。”傅戎的语速比刚才稍微快了一些,“汪督察传来的资料说明,你们事务所和l-club至关重要的后续调查有关。这意味着你们已经成为了某些高层人士的眼中钉。如果让他们找到合适的借口,拉拢煽动李莞桐的敌对派系,借此对你们进行打压,事情就会变得相当麻烦。s·d·g那边出于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对你们事务所有半公开的庇护。那本来是好事,但随着韩心络的高升,必然会有新的目光盯上你们。”

“所以,这次的公开调查,最后的结果,也将是用来堵住有心人嘴巴的可靠工具。之前对账目的调查,已经帮你们解决了巨额财产来源的合法性问题,等到对你和关系人士的身份调查彻底结束,特安局不管再接到谁的指示,都有理由拒绝对此再次展开任何行动。只要藏好那位杀人杀得太过利落的通缉犯,我相信你们就不需要再担心明面上的把柄。”

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微笑。

“我其实很尊敬你们。这就是我想当面告诉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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