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在皇后这用了午膳,让人去将豹房收拾一番,便想着去做木工地方去
看看,他现在需要静静。张嫣依依不舍,却也知道,现在不应郎情妾意,心中默
默为皇帝祈福鼓劲,自身也是开动脑筋,拿出纸笔将一个个名字、关节写上。低
头看去,有魏忠贤、客印月、王体乾、李朝钦、王朝辅、崔呈秀、田吉、田尔耕
、许显纯、周应秋、曹钦程等数十人之多,等张嫣写完了,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阉党这般势大,皇上真是好难。不过现如今皇帝已是今非昔比,那床上本事
那般大,治国的本事定然也小不了。
回了乾清宫,朱由校到了平日做木工地方。这里荒废了快有月余,却仍然整
洁宜人,看来平日多有人打扫,这宫中太监也都是有眼力价的,知道要投主子所
好。
只见这殿内空旷非常,环抱粗的房柱有十余根,摆满了各式各样华美的木器
,漆器,样式、做工都是上乘。
朱由校心中叹道,这下真是尴尬了,老子哪里会治国会算计啊,为了睡美人
,撒了谎,立下flag。现在倒是好了,连你妹的人都没认全,怎么去拉帮结
派。
这重生也太随意了,怎么就是木匠皇帝,可能那做木工的本事也没留下来。
蛰伏在朱由校体内的时候,也是沉睡状态,「金手指」倒是有,不过就是专长男
女之事。
但是现在自己就像唐僧肉,有嘴的都想上来咬一口,能成功活下来都是问题
,别提怎么睡美人了,现在倒是怎么办才好?
心烦意乱之下,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块边角料。这时,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脑
海,这块木头的材质、纹理,能做什么物件,构造如何,该涂几道漆各类信息数
值历历在目,朱由校先是震惊,又是哭笑不得,原来本体还是有东西 传承下来的
,这明代鲁班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这木匠皇帝他真是做定了。
心中苦笑,拿了一把刻刀,想起当时作案时出现的那位妙龄 女神。长发披肩
,五官如画,眉宇间带着英气,s形的身材,胸大臀翘,两条雪腻笔直的大长腿
,穿着贴身的齐逼短裙,恨天高。真是让人愿为蟒蛇,馋人身子。
当时自己明明觉得这美女有可能是警察假扮的,但是实在受不了这美色当前
的诱惑。
上去还没把三唑仑拿出来,就被那女警识破了,一路追一路逃,居然被流星
砸了,重生到了明代,还当了皇帝。
也不知道那个女警现在怎么样了,残存的最后 记忆中,好像她也被流星那诡
异的蓝色火焰给烧成灰了。
不知不觉的,手里的那边角料被刻刀咔呲咔呲的滑动着,慢慢成了人形,又
出现头部、身子,接着五官、衣服褶皱、高跟鞋一一呈现,竟然同 记忆中的美女
有八九成像似。朱由校自己看了也是乐了,真是手艺人,随便雕个玩意都栩栩如
生。
还在感叹,又有太监来禀,说是桂王来交差了。
朱由校随手将木雕小人放在一张还未上漆的台面上,嘴里嘟囔着,桂王?
等随侍太监为他整理仪容,出门去了。不一会儿,那殿中又来了一个小太监
,神色紧张,左瞧右盼,见是没人,将那木雕小人拿了塞进袖子就跑了。
朱由校到了暖阁,坐上龙椅。这龙椅设计有缺陷,硌人的很,朱由校就坐了
半个屁股,歪着身子,对伺候一边的太监说,「宣。」
太监走下台阶,唱道,「宣桂王入殿。」
门口太监拉起厚重门档,一个瘦削中年男子穿着带翅官帽、亲王冕袍进来,
和皇帝见了礼。
朱由校先笑,接着说,「桂王差事办的怎么样?」
桂王朱常瀛是朱由校的叔叔,乃是是个笑面人,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意,走
到皇玉案下首,回禀道,「启禀皇上,臣刚自渤泥国回返,那苏丹昏聩,将土地
分了大臣,国本动摇,便让佛郎机人钻了空子,占了国土,已是回天乏力。臣也
是靠着旧识门路与那苏丹见上了面,递上国书。不然还真不能完成陛下所托。」
渤泥国?佛郎机人?朱由校好像有些熟悉,那不是现在的文莱和西班牙、葡
萄牙人吗?好像澳门就是这时期被侵入的,朱由校本质上还是爱国的,只是管不
住下身。
顿时义愤填膺,站起身子,下了台阶,走到桂王身旁,「三叔细细说说。」
朱常瀛便将海上见闻都说了,朱由校这才知道,此时佛郎机在南洋逞凶,荷
兰东印度公司占领台湾南部、澎湖,福建巡抚南居益,福建总兵俞咨皋多次讨伐
,但那红毛番却是狗皮膏药般多次侵扰。沿海渔民苦不堪言。
砰~!
朱由校狠狠砸了一下桌子,震得手都发麻了,倒是引来朱常瀛的侧目,这小
皇帝怎么如今这般有血性了。
只听皇帝又问,「朕今日才知这东南沿海外夷之乱如此严重,不知三叔那位
旧识是哪位豪杰,这般神通广大,能保三叔来去自如?」
这朱常瀛一听这话,暗自叫苦,这没把门的嘴,真会惹事,期期艾艾不敢直
说。
那朱由校见了,眼珠一转,心道,这里面有事儿!
故作威严说,「桂王,可知欺君之罪。」
那桂王见到朱由校这般做派,便老实交代道,「陛下恕罪,先前臣说的旧识
,只是一位泛泛之交,臣为了不负皇上差事,使了钱,才搭了人家的顺风船,去
了渤泥国。那人正是海上巨盗头目,翻海龙王郑芝龙!」
郑芝龙?朱由校眉头一皱,那不是郑成功他爹吗?
郑芝龙这人真是传奇人物啊,长得贼帅,从小就跟着舅舅跑商,跑到日本当
了长崎王女婿,回家路上遇到海贼王颜思齐,又因为长得帅成了小头目。等颜思
齐死了,又成了新任海贼王。到了天启七年,已有海船七百艘,海军十万,另在
小琉球,就是现今的台湾岛上有福建沿海拉过去的三十万难民垦荒。不过就是台
湾南部当时被荷兰占了,郑芝龙开垦的都是毒瘴漫布的雨林地区,损失大,进展
小。
朱由校不禁一下笑起来了,这郑芝龙是真大腿也。桂王真是朕的副将。
朱由校那笑容有些阴险,有些畅快,朱常瀛不免有些诡异感觉,垂手一侧,
不敢言语。
「桂王此番可算立了大功,朕稍后便有赏赐传下。」
桂王赶紧谢恩,嘴里却说,「启禀皇上,臣不日就藩,就在本月廿四,此番
进宫,还为一事。」
朱由校龙颜大悦,便问,「桂王有何事?」
桂王脸上露出谄媚笑容,却是说起一件趣事,「臣刚回到京城,路过菜市口
,只见那菜市口人声鼎沸,却是有人在叫卖木器,当时臣以为只是奇技淫巧,不
过听那人群叫好声一浪胜过一浪,那木器被叫出了一个又一个天价。」
朱由校来了兴趣,这前任倒是有些好笑,怎么真拿自己东西去卖?
便问,「如何高价?」
桂王答说,「皇上说来你也许不信,那当街就有人出八百两。」
八百两,朱由校也是惊了,明末虽然南美、日本白银大量流入,通货膨胀严
重,但是普通五口之家,年收入才是二十两左右,八百两可真算得上是天价了。
这时桂王又说,「接着又有人出一千六百两,当时人群都是沸腾,臣也是热
爱木器,赶忙下车去看,却是晚了,那人付了现钱,在家丁护卫下拿了宝贝就走
了。臣一路尾随,将将跟上,才知是一张姓的富商有幸购得宝贝,递了拜帖入他
宅邸,与那富商说明来意,那富商却言辞拒绝。等臣表明身份,那富商却还是不
肯。」
朱由校听了不免奇怪,道,「怎么这富商这般倨傲,皇叔这般礼让,竟然这
样显摆。」
桂王听出皇帝语气中的不悦,却说,「皇上哟,您是不知,这宝贝就是宝贝
,便是臣得了,也是这般爱惜。臣也没法儿呀,心里像是猫抓一样,就想看一眼
,摸一把。便提议出价八百两摸一把。」
朱由校真是被震惊了,忙说,「八百两只为摸一把?」
桂王点头,「那人还不肯呢,好说歹说,八百两看一眼,一千六百两摸一下
。等臣见了那宝贝,嗬!那做工、那构思,哪里是人间凡人能打制出来?光是那
漆面,便涂了一十二道。」
「皇叔真是性情中人,为了心头所好,光是看一眼,摸一把便花了二千四百
两银子。」
桂王也是唏嘘,「谁说不是呢,等我回了牛车,这才一想,亏了!」
朱由校笑道,「怎么还亏了?」
桂王趴到桌上,拿起一个雕花笔筒,爱不释手,恭维说道,「臣当时想到,
这天底下能打制出这等宝贝的,除了陛下您,还有何人呀。这样一想,便亏了,
此番进宫,除了交差,还求陛下赐下一件宝贝,臣好带着去了衡州,当传家宝!
」
皇帝哈哈大笑,却说,「不行。」
桂王心里郁闷,合著我刚才一顿马屁拍马腿上了?这时皇帝又说,「一件哪
够,须得三件,由榔等一人一件。」说着便让太监带着去了偏殿,自己去挑,朱
由校则在暖阁的软榻上构思着,怎么和郑芝龙搭上关系。
等桂王挑了三件微缩木雕,谢了礼,兴高采烈走了。朱由校又让人给福王送
了一张做歪的椅子,那是来帮手的太监打的,因着歪的有趣,一直没丢,这时倒
是派上用场。
等太阳西沉,紫禁城中又沉寂下来,朱由校为了能让自己多活几年,第一次
正儿八经坐在龙椅上拿起奏折看了起来,结果没看两页,眼珠子晕的骨碌碌乱转
,他竟然看不太懂,那些本子、奏折里写的繁冗、拗口,开篇先拍一顿马屁,接
着引经据典,最后才把要说的事说了,说了也没个一、二、三的解决办法,只是
就事论事。
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刻,却是入夜时分。
紫禁城内咸安宫,打扮了一日的客氏没等来皇帝,却是监视的太监带来了皇
帝睡在暖阁的消息和一个木雕小人,客氏看那小人穿着大胆,模样美艳,不免妒
火熊熊,脸上一冷,便招呼起来,却没有去暖阁奉驾,而是出宫而去,回位于正
义街北街的私宅。
这一夜,李太妃和朱徽媞彻夜难眠,太妃是开心的睡不着,魏忠贤这个跳梁
小丑,也有做乌龟王八的一天。朱徽媞却是心痛难当,当初那个疼人的哥哥,却
原来是这样的浪子淫帝。
而在紫禁城外,内城之中,福王收了天启皇帝送来的礼物,吓得胆战心惊,
趁着 夜色买通守卫城门的兵马逃出城外直奔洛阳而去。
福王速度极快,很快远离京城是非之地。而早他一夜出发就藩的信王则坐在
马车中,慢慢悠悠往中州而去。相比当年三王就藩的两千大车马队相比,他却是
寒酸许多。
有人离去,却也有人来。
昆明此时还是白天,沈家府邸,白娘子正在监督下人准备行李。白娘子并不
姓白,却是白族段氏女子,生的天香国色,肤白貌美。几年前嫁入沈家。头几年
倒也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沈家虽然没了百多年前的辉煌,但在昆明,大理还是
首屈一指的大富之家,贸易生意遍布西南,安南,吐蕃。
但天有不测风云,沈家家主忽生疾病,撒手人寰,连一男半女也不曾留下,
沈段氏也是出自名门,作为主母操持家族。为表为夫守贞之情,常年白衣白裙打
扮,因她经商有道,又多有善举,获得偌大名声,人送赛观音白娘子。
不想因她把持沈家财富,不但沈家各房嫉妒,也引来土司觊觎,近来觉察土
司有强抢谋划,沈家也有人参与。心灰意冷,将家产分了,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往东边去了。
等收拾妥当,白娘子坐上马车,车里她当年的陪嫁女兵现在却是妇人装扮,
用那白族话问道,「姐姐这次要去哪里落脚?」
白娘子也是前路茫茫,却充满自信的说,「咱们先去杭州,若是杭州不行,
再去南京,若是南京不行,咱们就去天津,顺天。大明之大,总有我们立足之地
。」
白娘子还在为前路担忧,却已经有人在京城站稳脚跟。
正义街北街,一面住了老祖千岁,是为客氏。在这对角,却是住了老爷千岁
,便是魏忠贤了。
魏忠贤抛下皇帝,狗腿去老家显摆,却把女儿留在家里看家。
当年被卖给杨家做童养媳的魏小花现在已是三十有七,不但做了母亲,还做
了祖母。
她与夫君杨洛师做了三十多年夫妻,生下一男一女,男的叫杨康,女孩名杨
莲。生活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是温饱小康。
万历三十七年,当时还叫李进忠的魏忠贤提了大档,给家中去信,让大哥带
着侄子和女儿来投奔。大哥和侄子没来,女儿也没来。
再到了天启五年,魏忠贤权倾朝野,魏小花才带着时年四岁的孙子杨奕齐来
尽孝,当时她刚成了 寡妇。
结果第二年,魏小花生了一场大病,王恭厂大爆炸时差点香消玉殒,起死回
生后,性情大变,性格暴躁,常胡言乱语,魏忠贤邀御医来瞧,只说是发了癔症
,只要静心休养,自会好转。
果然,两个月后,倒是举止正常了,不过还遗留了一个毛病,总爱教授些奇
怪知识给杨奕齐,杨奕齐只有六岁,平日私塾的功课都累的够呛,这外祖母还给
教授些离经叛道的歪理,苦恼非常。
不过最近有个漂亮姨娘经常上门与外祖母消遣,倒是让他有了去侯家玩耍的
功夫,那姨娘虽然长得好看,说话却有些好笑,鼻音粗重,听家里仆役说,这位
姨娘说的是秦腔,家里有些药材的营生。
富春江上,一艘精美画舫沿江顺流而上,舫内此刻红烛点映,相映成趣。
在二层船舱之中,一中年男子躺到软塌之上,身体赤裸,胯下一个美艳至极
的少女同样赤裸身子,跪伏着将男人健壮的阳物吞吐不止,随着男人鼻息越来越
重,腥气十足的阳怂噗噗射入美人诱人非常的樱桃小嘴之中。
男人叫徐良,严州府建德县人,祖上也曾是朝廷重臣,官至南京兵部侍郎。
只是自那以后却文气匮乏,到了他这一代,只能当个粮商。来回梅城、南京,做
这黄白之物的奴隶。
等徐良肉虫收了威风,绝色少女趴到男人臂弯,嘟嘴道,「老爷,这番到那
南京,又要去会那南京镇守徐弘基?」
说话此女乃是徐良爱妾,名唤占飞飞,本是徐良佃农之女,从小仗着自己容
貌出众,待价而沽,最后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勾搭上了徐良这样的豪绅,成了
他五夫人,极受宠爱。
徐良长叹一口,「是啊,此番我当年乡试时的好友毛一鹭也会出席,如今他
不但是南京巡抚,更是九千岁的面前红人,还要辛苦飞飞,多多交际。」
占飞飞嘟了嘟嘴,道了一声,「真累!」
却不知是交际累,还是其他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