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正在痴想,陈月又打道:“后来就是我的调查了,这个家伙消失了几个
月,突然变成官商两面的大豪,这次来市里做慈善,市长亲自接待,这个家伙指
名说跟郑秀是朋友,想见见,你在官场这里面的事也都知道,市长点名谁敢不陪
啊?我估计是这个家伙在来市里之前去找过郑秀,才知道郑秀偷跑回来了,所以
要见郑秀,这个家伙找个借口到郑秀家去一趟,但郑秀为什么让他上楼,和他说
了些什么,我却不好意思问了,但郑秀还是把他打发了,这个家伙估计也回京城
了,这事也就算完了。你在省城跟董姐玩命,没想到自己的女友也在会情人吧?”
刘易彻底痴呆了,郑秀在外面遇到的问题自己是没想到的,也想会有这事,
却没想到这么严重,这个家伙从京城直追到家里来了,怪不得郑秀说自己养不起
她,也难怪,自己怎么跟京城大公子比啊?难道她说的不对吗?难道自己真的能
养得起她吗?
陈月又过来一句话:“郑秀在qq上呢,说什么了?是不是跟你道歉了吧?你
快回话啊?”
刘易看着对面桌后的陈月,这世界上还有陈月不知道的事吗?郑秀的 窗口自
己已经最小化了,却是一个劲的在闪,用鼠标轻轻点开,密密麻麻的几十行,全
是我爱你,我错了,你别想多了,你回来骂我一顿吧的话。
刘易眼泪都要下来了,郑秀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自己是她的 初恋,她倾注
了全部的感情,而放弃了少女应有的矜持,自己犯了错,她还得向自己陪礼道歉,
这么一个好人为什么爱上我了呢?我有哪点值得爱的呢?
刘易并没有给郑秀回话,而是给陈月打了一句:“小月,你能告诉我,你是
怎么爱上我的吗?”
陈月在那面一笑:“在医院的那一夜,我就爱上你了,然后一切都无所谓了。”
刘易又问了一句:“也就是说,爱情是盲目的吧?”
陈月在那边想了半天,然后打道:“也许吧,但是有缘份。”
刘易又发呆了,没有再给任何人回话,而是关了电脑,穿上了大衣,对白金
城和陈月说道:“我出去一趟办点事,一会回来。”
白金城也在电脑后面忙活着,对他们二人的事一无所知,只说了一声去吧,
而陈月以为刘易是要回家跟郑秀算账,也不管白金城在不在场了,忙说道:“刘
易,你做什么事有点分寸啊?想好了再说”。
刘易一声没吱,出了党政大楼,在对面广场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点燃了
一支烟。
陈月说的爱情也许是盲目的是对的,不对的是遇到了谁,遇到了谁就是谁的
缘份,没遇到缘份也无从谈起。
自己与董洁的爱情是在一起打工,梦想着一起进步却又因为相互感恩,而产
生爱情与亲情,而滚到一起因为有真爱打底也无所谓,虽然对不起郑秀,董洁却
管不住自己的手,隐藏着良心在等结果。
自己与陈月的爱情是因为自己护花使者加上温柔体贴,而让她爱上了一个一
无所有的英雄,她为她心中的英雄奉献着一切而无怨无悔,还想要继续奉献。
自己与郑秀的爱情却是难弄,两人本是通过别人介绍,本想相互利用的工具,
婚姻是第一位,爱情应该是第二位,没想到居家生活、出外旅游、同甘共苦的感
觉竟然让人产生了真爱,这个即不是盲目也不是缘份却有共同利益的爱情让两人
更是难断难离。
郑秀不挑开自己与董洁的关系是因为她想继续与自己在一起,而不是为了她
的面子和誓词,她委曲求全是为了不想把自己推到董洁那里去,让她的爱情夭折。
而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陈月说自己是唐僧肉,那唐僧乃是高僧大德,为了
普度众生不远万里求法救人,在路上九死一生,估计真死了也无所谓,还有来世
再来求法,如果那些妖精能跪地求他给一块肉,让他们能长生不老,估计他也会
给吧?
而自己是什么呢?只是一块肉而算不上僧,自己要度的就是这三个妖精似的
美女,另类的度法,怎么度呢?自己原来还天真地想到要当个大官,靠自己的官
位和权势把三美全拢在麾下,陈月也是这么劝自己的,她也是这么想的,董洁看
那个样也无所谓,只有郑秀还蒙在鼓里,但董洁的事也让她忍了,如果再知道陈
月的事绝对是忍不了,真要自杀也有可能。
但问题是自己能当上官吗?董洁已经在绞尽脑汁琢磨破格的事了,但即使破
格成功年龄限制也在哪,即使弄上处级,也只不过是个局长再往上走两步整到五
十多岁也有可能,这三个美女哪个能等到五十多岁?
但不到层次这三个美女怎么办?只要够了层次那些歪嘴的无良文人就会把这
坏事说成是好事,什么情义无价、沧海桑田、惊世绝恋、遗情一生一类糊弄世人
的屁话,即使是郑秀这么个精明人估计也被忽悠的心甘情愿。
但那时间太久了,对于自己这个没有背景小白人永远不可能,即使董洁那样
的智慧与美貌并存、气质与大胸同在的高档美女最后也就是正处级到头了。当官
度人的路是走不了了,对自己来说那就是痴人说梦。
陈月有耐力、有诡计、有心情、有的是青春和时间在跟这三个人靠,其实是
在寻找机会,等其它两人退出,她们两人不退出她也愿意跟自己混,再遇上真爱
再说。
董洁是在走着瞧,明知道没结果,也是想再找到好的男人就走了,没找着先
用自己泄泄火。而只有郑秀是最真的,而自己怎么做才能对得起她呢?
不用再想了,现在就得对得起她了,郑秀已经来了。
刘易看到党政中心楼前来了一辆出租车,下来一个黑发秀面的大美女,长身
玉立、风衣长靴、气质高雅。只是这个大美女没来过市政府办公中心,暂时还分
不清两座大楼的区别,在两栋大楼中间徘徊了半天,让两楼外的几个小保安眼珠
子跟着转了无数圈,接连走出了几个领导都忘记了给开门。
这个大美女终于掏出了手机,刘易的手机响了,刘易已经看到了郑秀来了,
却没起身,他现在还没想好下一步,也不知道怎么说。
但手机必须得接啊,要不她就会跟保安问话,然后上楼了。
刘易一接电话,郑秀先说:“亲爱的,你在哪呢?”
郑秀还是不放心自己,还以为自己会不会干傻事。
刘易也得笑说:“秀,我在你身边呢。”
郑秀眼睛转了一圈,却除了几个保安 之外也没看见人,还以为刘易在落地玻
璃之后,又俯身扫了几眼也没看见,忙又问道:“你到底在哪啊?急死我了。”
说话都已经带哭音了。
刘易这才说:“我真的在你身边呢,你往后看。”
郑秀转身又找了半天,才发现在几十米 之外有一排休息坐椅,在这萧瑟的初
冬寒风里,一个孤独的人好像是一座雕像一样坐在哪里,郑秀虽然认不太清,但
也知道是刘易,不分季节和场合的沉思几乎成了他的招牌。
两人距离约有四五十米,郑秀几乎是连跑带颠地奔向刘易,刘易仍然坐着,
看着这个仙姿玉貌的美女秀发与风衣同时飞舞,翩若惊鸿一样飞到面前,到得自
己面前一下扑倒在怀里,虽然娇喘连连却开始低声哭泣。
刘易搂着郑秀,这感觉是真熟悉啊,记得陈月也这么干过,但哭声比郑秀大
很多,她哭就要哭个撕心裂肺,哭就要哭个悲痛欲绝,而不是像郑秀这样委屈无
限、哀婉可怜。
远处的几个保安这个羡慕嫉妒恨,这小子不是刚出去的那个吗?他不是东楼
大美女的表弟吗?你说表弟就表弟啊?那么个大美女得多少个表弟啊?那你怎么
不是他表弟呢?我想当表弟人家也得认算啊?这小子天天还跟西楼的一个大美女
同进同出的,是处对象吧?毛啊?那对象不来了吗?正在怀里哭吗?这美女怎么
都相中他了呢?这还用说吗?人家是公务员啊?你一个小保安连小姐都不理你吧?
这人啊,差距太大了,别看,别看啊,再看出人命了。
这里郑秀已经停止了哭泣,侧坐在刘易的身边,刘易笑着用纸巾给她擦眼泪,
郑秀并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却是清水芙蓉,内外兼修的气质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绝
代佳人。
刘易先笑笑,说道:“秀,你哭什么?”
郑秀一看刘易有心情了,忙也笑说:“不知道,我一见你郁闷就想哭。”
刘易又笑说:“谁郁闷了?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
郑秀的眼睛发亮,忙问:“你高兴什么啊?”
刘易笑说:“我高兴我的小宝贝冲破千难险阻终于回到我身边,继续给我当
小老婆。”
郑秀心里一动,难道自己和陈诚的事他知道了?但肯定不了,却也娇说:
“谁想给你当小老婆了?我是大老婆,再来才是小老婆。”
刘易又说:“也是,那你看我娶几个合适呢?”
郑秀急说:“你敢。”说着动手去刘易的身上去掐,刘易也笑着东躲西藏的,
远处的几个保安看了两人如胶似漆地打情骂俏,都想要拿电击枪帮郑秀电刘易一
顿了。
两人半真半假的笑说,暂时缓解了心情,片刻,郑秀又认真地说道:“刘易,
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了,是我
不会说话,你原谅我吧。”
刘易淡然一笑,答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太小心眼,你也别计较了。”
郑秀“嗯”了一声靠在刘易的怀里说道:“刘易,我想我没看错人,以后你
当公务员,我当大夫,都会有个好收入,咱们以后都能体面的生活,你不要想太
多了,等过几年,咱们就都好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现在也不差,你要是爱我
就别想太多了,我是你的,一切都是你的,刘易。”
郑秀说完钻在了刘易的怀里,如果不是白天,估计热吻都上来了。
刘易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已经分不清郑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既然她
不说那个什么陈诚的事,自己也不能先挑破,还是暂时先维持这关系吧,但不能
再坐下去了。这板凳太冷了,再坐下去得痔疮也有可能。
刘易只好劝郑秀回家,郑秀见刘易开心了,跨着胳膊往外走,两人简直是在
党政办公中心前面轧马路,估计自从党政中心建成之后,敢大白天在这轧马路的
就这两人。
刘易送郑秀到公交站点等车,路上说了些闲话,这郑秀为什么来?刘易还没
傻到那种什么都需要问的程度。在公交车前,两人没好意思再吻,郑秀只说去买
点好菜,晚上等刘易回家吃饭。
刘易也笑着答应了,送走了郑秀,刘易转身并没有笑,回到办公室也没什么
表情,见了陈月也只是笑了一下,陈月还以为刘易与郑秀的事情解决了,也没放
在心上,而刘易一天也没开电脑,只是在椅中呆坐着。
陈月看他的样子知道还是有心事,但白金城在,刘易也不上qq,没法跟他详
谈,也只得等他自己去解决。
而刘易和郑秀都没想到的是,当他们两人亲密地从党政中心外面的广场往外
走的时候,在停车场上,有一双眼睛在汽车里嫉火中烧,忍无可忍。
晚上,刘易下班出楼,陈月却跟在刘易身后想送他一程。大大方方地上车送
人,谁也没什么想法,至于送多远?送到哪儿去?除了门口闲得无聊的保安 之外
也没人猜,整个大楼的上千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谁还有那闲心?
刘易出了大楼仍然是沉默着,陈月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经过停车场,一
个西装革履外披着薄呢大的人站在车边叫住了刘易。
陈月跟在刘易身后,却不好上前,只得放慢脚步往自己的汽车边迈步。
这个人陈月认识,就是跟她一个姓的陈诚,曾经出现在郑秀家里的人,虽然
没看太清,但他身边京城牌照的汽车证实就是他。
刘易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男人。陈诚,虽然没见过,但身边这台京城牌照的车
说明一定是他,陈月不是说他走了吗?怎么还在?
陈诚从车边又上前走了两步,习惯性地去摸兜掏名片,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是
领导了,怎么还用那个东西?又抽出手来去与刘易握手。
刘易心里知道是他,但也得装不认识,口里说:“您是……?”
陈诚不轻不重地握着刘易的手,又笑说:“刘易先生是吧?我是从京城来的,
叫陈诚,也是郑秀的朋友。我在这等你半天了,就想请你吃顿饭。认识一下,赏
个光吧?”
刘易看着这个跟自己差大半头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带着成熟的笑,眼睛
里却含着一丝诡诈,他用双手握着自己的手,故意露出左手腕上戴着一块十几万
的世界名表,显示着自己的身份和财富。呢子大衣披在衣上,假装一个领导的派
头。
刘易心中狂跳,脸上却一笑说道:“这个不好吧?郑秀在家等我吃饭呢。”
陈诚已经松开了手,笑说:“赵先生,我们谈的就是郑秀的事情,你不会不
感兴趣吧?”
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会对别的男人要谈论自己爱人的事不感兴趣呢?陈诚的这
句是相当的老辣劲道。
刘易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是要有什么事情要说,但自己已经通过陈月这个妖精
知道了他和郑秀的一切,所差的就是细节和后续,而陈诚的突然出现,证明一定
还有故事要说。
但自己真的不想跟这种人吃饭,也只好说道:“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说晚
回去一会,但饭不能吃,既然是京城来的朋友,我请 喝茶吧。”
陈诚忙要说自己请,刘易却掏手机远走了几步给郑秀打电话请假,说了自己
单位有事晚回去一会儿,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我晚一点回去吃饭,郑秀在那
边也没说什么。
刘易再转身回来,陈诚已经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站在门边等着刘易,刘易
只好去另一边副驾上车,上车之后,陈诚发动汽车,两人奔一家茶楼而去。
而陈月也发动汽车跟在他的车后,刚才陈诚邀请刘易吃饭,自己不好在刘易
的身边停留,只好上了自己的车继续看情况,见陈诚那个虚情假意的样,就知道
没好事。陈诚一 走马上开车跟了上来,而刘易心里打鼓也没注意身后还有陈月的
车。
陈诚在刘易的指点之下来到一家茶楼,其实这个茶楼已经跟郑秀来过一回了,
只是道路没记清楚。到了茶楼,寻了一个光线好的雅座,两人对坐,服务小姐过
来问单。
刘易刚要问陈诚想喝什么,陈诚顺手丢了两张百元大票给服务员,说按这个
标准来壶好茶,再来几样小点心,二百元的标准在这个谈不上几线的小城市也算
是高档了。刘易忙要抢着付钱,陈诚却笑说:“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我们还是先
谈事吧。”
刘易只得做罢,陈诚口里说谈事,却一直没有说话,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窗
外,想他的鬼胎,而刘易也没说话,想要问的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就看他怎么
说。刘易想要去摸烟,想想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烟五块钱一盒,在这种层次的人
面前拿出来就是自取其辱,还是忍忍吧?
一会茶和点心齐上,服务小姐先洗杯倒了茶,陈诚又潇洒地扔出一张百元大
票在茶盘上,算是小费。
刘易看他出手豪阔心知这是个有钱人,在自己面前摆阔,也就由他,看他跟
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一转头,看到陈月竟然坐在另一张不远的桌边,也在等茶和
点心。陈月见刘易看她,挑了一下眉毛,刘易只得收回眼光,假装没看见。
陈诚轻轻呷了一口茶,然后笑说:“赵先生,我再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
京城基金商会的会长,正处级,在京城那个地方这根本也算不上什么级别,但是
这个机构还不错,你是也是官场中人,这里的事情我也不多说。”
这种机构到底是什么样?刘易根本就没接触过,但从陈诚的车、手表、和陈
月说的来白送医疗设备来看是相当肥的一个地方。
刘易也呷了一口茶,笑了笑,假装知道这里面的事,什么也没说。
陈诚又说道:“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跟你绕弯子,我就先谈谈我跟郑秀
的事吧,郑秀没说我和她的事吧?”
刘易心里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事先做了准备,但陈诚一说郑秀,
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子。自己的爱人跟自己隐瞒了在外面的感情方面的事,无论
结果如何都是一种欺骗,心下发酸,但郑秀真没提过陈诚的事,也勉强笑了一下,
只得说“没说过。”
陈诚看刘易的突然之间眼神黯淡,知道他开始心痛了。
陈诚假装不好意思先笑了一下,又说道:“我跟郑秀认识其实很早,我原来
在西洋留学,回国之后去搞商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做进口医疗设备和药品的
生意。郑秀去京城进修之后,我们就在一次酒局上认识了,后来还发生了一些小
误会。”说完又举杯喝了口茶。
刘易又一笑,只能听他说,陈诚放下茶杯又说道:“后来,我去了海省度假,
又遇到了郑秀,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她 一个人也很孤单,我们公司当时
去的人也多,正好也都是北方人,就一起玩了些日子。”
陈诚顿了一下,然后尴尬地微笑一下说:“然后我就爱上了她。”
此时对于陈诚来说,真事必须说真话,但结果会是另外一回事。
刘易也只能笑笑,心里一个劲地翻个发酸,喝了一口茶,再等他说。
陈诚又接着说道:“后来我先离开了海省,但我一直没有忘记她,她回京城
之后,我还找过她,我们也在一起过……。”
陈诚沉吟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
刘易看着陈诚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睛里还是装的很诚实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另一桌的陈月因为离的太远,而陈诚是个京片子却压低声音说话,根本就听不清,
只能看着他的嘴型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