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副市长向来是一个自命清高的人,年轻的时候仰仗着自己多看了些
外国小说,有点小才华,却因为家庭困难只能考了
一个有生活补助的中师。毕业后在一家中学教语文,因为写作能力突出被调到市
委写材料,经过了一番风雨终于走到了今天。
女人是真不缺的,当年一文不名之时,自己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后来随着身
份的提高,身边的女人渐渐多了起来,多到最后都数不清。然而自己已经过了饥
不择食的年龄,那种主动献媚的都是有事所求,只要关上门,就可以 为所欲为,
在床上初时每个女人都像小猫一样装清纯娇柔,一旦情绪上来就像老虎一样要把
你吞掉,更多的时候觉得报答仿佛成了报复,自己被搞的筋疲力尽,人家还意犹
未尽。
所以近几年来,一直不在女人身上下功夫,虽然南方的大老板每次来谈项目
都带了些名模名记等人,也只是偶尔玩几次算了,有许多过份妖气的还敬而远之,
谁知道你们都涮了多少个男人那玩艺却又让我来涮锅,再弄个世纪绝症,实在是
得不偿失。
自己在当副市长之前,省组织部最后一次研究干部时也是因为自己不好色不
离婚没养小二小三,婚姻情况稳定而击败了另一个对手。但今天,今天是怎么了?
自己呆的这个城市虽然是北方的一个小市,却是个出美女之地,每到 夏天可
以说是满大街的美女,但才貌双全,兰心惠质的美女却不多。
当自己第一次见到董洁的时候,那眼中的清纯,那优雅的举止,那恰到好处
的谈吐,那妖娆美丽的年轻身段一下子就令自己 迷失了,这个与自己女儿年龄差
不多冰清玉润的少女一下子就勾起了自己压抑多时的欲火,元旦晚会之后自己简
直是相思成灾。
妇联的关副主任曾经是自己的手下,她的丈夫当高中校长的事还是自己给说
的话。自己打了一次电话夸了董洁几句,关主任就心领神会地让董洁来自己这里
送些与文教有关的文件。妇联的上口是党委,按说与自己无关,但为了能多看董
洁几眼,又为了能跟她多说几句话,有的时候甚至还催着关主任再派董洁多送几
次。按道理外来的文件都要先进秘办,但妇联的文件一定要董洁亲自送到桌上,
先假装看文件,再问着无关的话假装关爱,再渐渐地深入调解心情。
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老花枪没好使,这个精明的女人从对自己的敬仰渐
渐变成了漠视甚至是蔑视,自己没啥未便出手段就已经败了,知道不可能却深深
刺痛了自己的自尊心。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大学生吗?我玩的女人层次高的
多了去了,虽然是这么想,却也是的自卑心在做怪。越是弄不到手却越觉得有挑
战、有难度、有技术含量。自己许久不主动追女人了,现在的小姑娘都是怎么想
的呢?
今天确实是想要陪人家吃饭,不是什么外商,而就是共青团常主任请客并研
讨一下工作,上楼之时竟然遇上关主任从卫生间出来,关主任马上献媚地把董洁
也来吃饭的事一说,自己心机一动,推了常主任那桌人,让他们改日,自己与常
主任一说自己的小九九,常主任原本与他是省党校同学,这点小忙不在话下,都
打发了司机助理,进屋来挑战董洁,没想到差点让董洁整死。
董洁的真实想法自己是琢磨不透的,到底是想要自己死或者说是出事故,还
是确实是小姑娘想玩刺激?自己一时也拿不准,世界上不会真有人为了自己的贞
操而与人同归与尽吧?如果说万里挑一难道让自己碰上了?
王副市长想到这里不仅有点后怕,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摸了半天却没
火,刚要回车去取火却看董洁走下车,手中拿着自己的风衣举着一个打火机。款
款走到自己的面前「叮」的一声打着了火,给自己点燃了烟,烟雾燎绕中看到董
洁在冲自己微微地笑,仍然是那么天真无邪,那么热情洋溢,那么的神秘未测,
那么……。那么像个胜利者呢?
董洁见王副市长下了车,知道他心中害怕,去小解解忧。自己却不敢下车,
怕他在车下狼性大发,等了半天从后视镜里看他摸火机,知道没带,转头看王副
市长的风衣放在后座上,一摸果真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日本防风
打火机,又踌躇了一下,见王副市长瑟瑟发抖,女人关爱的天性战胜了恐惧,便
连风衣也拿了下来。
董洁到王副市长跟前点燃了烟,两个人却都没有说话,王副市长又把眼神放
向了远方,仍是一副深沉的样子,身上却有点发冷,新修的高速公路上现在基本
没有车,深夜里静得都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件风衣轻轻地披在了王副市长的身上,董洁却没有说话,王副市长觉得自
己有点像电视剧《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但站在身边的绝对不是冯程程。
王副市长见没什么话说,便问道:「小董啊,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都是教师。」董洁答道。
「哦,那也与我是 同行啊,我也曾经当过老师。他们在哪里教学啊?」王副
市长继续在拉关系。
「他们早都已经不干了,都斌闲在家。」董洁幽幽地说道。
王副市长一想,不对啊,看董洁这个年龄她父母还没到退休年龄啊?便又问
道:「怎么回事啊?这么早就退休了?」
「不是。」说完这两个字董洁心里一闪,机会来了。
「他们不是退休,是有原因的。」
没退休全在家呆着,王副市长好奇心又起,又问道:「哦,那是什么原因啊?
跟你王叔说说。」
董洁此时也不隐瞒,便先长了一口气说道:「我家在县城,父母都是中学的
教师,但不在一所学校。后来外面有人传言学校的校长欺负了我母亲,我母亲就
在家养病,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知道了就去找人拼命,结果在做案之后逃跑
之时被车撞死了。我母亲知道之后就疯了,父亲也觉得没法做人,就一病不起,
后来也报病退在家照顾母亲。我大学毕业后也不想回本地,就在外面飘,终于考
了个公务员。可惜了我弟弟,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就那么完了。」说完竟然悟脸
痛哭。
啊?还有这事?王副市长听完不仅气愤填膺,转念一想也正常,自己也在学
校呆过,校长以职称、职位、工资等要挟女教师的事常有,但弄到这种家破人亡
的却不常见。自己当年也是看不惯校长的色狼做法,愤而去考市委秘书,才有今
天。
看董洁这个素质和身段就知道她的家庭和父母都差不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董洁家里本身就有这种事,所以她今天不惜要跟自己拼命,想到这不禁出了一身
冷汗。自己也差点成了另一个牺牲品,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见董洁哭了一会,止住了哭声,又小声哭哭啼啼地说:「王市长,你说这
男人是不是有了点权,有了点钱就都变成了 禽兽了?我工作这么长时间了,也有
那领导不怀好意的,你说这机关的人也这样吗?」
王副市长一听,心想这不就是说我吗?只好啊了两声:「啊,啊,小董啊,
你也不能这么想,机关里好人还是多的,那些领导也都是德才兼备才能选上领导
的。你新参加工作,对有些东西呢看的还是表面,但也确实有些人不是东西,借
着自己手里的权力想搞点花样,你也要勇敢与这些丑恶现象做斗争,放心,有你
王叔我呢,我就看你就是个人才,会有大的造就,以后谁要是敢对你有想法和说
法,找你王叔,我一定给你做主,放心吧,啊,别哭了。」
董洁心想,有想法和做法的最高领导就是你,既然你打保票了,也就没危险
了。收起眼泪说柔柔地说道:「王市长,不聊了,现在太晚了,你明天还要开会
呢,我们回去吧,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王副市长忙说:「没关系,我也是平时工作太累,今天放松放松。既然是这
样,那我们走吧。」说着,二人上车往回开,王副市长见董洁梨花带雨的这个伤
痛模样,竟然有点心疼,早把那色心扔到爪哇国去了。到董洁家楼门前,董洁下
车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转身上楼了。
这里王副市长自己开车回家,心里却思绪万千,董洁绝顶聪明,自己的想法
她是心知肚明,今天纯粹是个警告,又给自己戴了个高帽,即保住了自己的贞操,
又不伤和气,还更拉进了一步关系,可谓一举三得。
而自己也不算吃亏,即使自己真的以暴力手段成功,董洁这种人不作死也得
告他,即使不告他假装忍耐,从此后那鄙视的眼神,嗤之以鼻的态度会让自己的
威信扫地、颜面无存,心里面也会永远有一个大疙瘩,在有她在的场合也威风不
起来,自己在市里只是一个副市长,那背后等着找机会捅刀子的人多了,何必冒
这个风险呢?那主动上床的清纯小姑娘不有的是吗?电视台的刘台长,已经跟自
己说好几回了,要跟几个新招的播音员见面,新毕业的学生,干净还清纯,何必
可一棵树上吊死呢?
而从董洁今天的打法来看这个女子纯粹是一人中龙凤,软硬兼施、敢打敢拼,
这种有学识、有胆略、有思想、有手段的人以后定会前途无量,她缺的其实就是
一个靠山,却不想以这种手段上位,真是后生可畏啊。
想到了这些,王副市长心想自己是不是老了?怎么开始害怕起来了?算了,
不要再想了,再想我自己都要吓死了,还是回家睡觉,明天还开会呢,今天也没
算白忙活,竟然陪一个小姑娘深夜飙车,也算是疯狂了一次,当时挺刺激的也值
了,王副市长苦笑了一下,加大油门回家了。
这里董洁夹包上楼,到了家门口,却从后腰上摸出一个钥匙包,打开房门,
开了灯,把门钥匙在手指上转了几圈,鼻子里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想算计
我,那么 容易吗?还得等。」说完收起钥匙换衣服洗漱睡觉。
楼下,树影后一个身影渐渐地闪出身来,在树下痴立了半晌,见到六楼灯开
又闭,知道董洁已经睡觉,便手持一铁棍转身离去了。
次日,刘易早起,却是头疼欲裂,昨天又 做了一个梦,又梦到董洁被人强暴
了,自己舍命去救她,脑袋都磕坏了,疼的要死,晚上怕她出事,又去站岗,见
她无事才回家睡觉。
刘易抬头又看到了那个瓷枕,怎么回事?是真的吗?还是做梦?刘易用手摸
摸头,没事啊?跑到镜子前仔细看了一圈,一点伤口也没有,额,原来还是做梦,
我他妈的怎么总做这种下流的梦呢?我这心灵也太肮脏了。
刘易又坐在床上静想了一会,昨天下班,回家吃饭,饭后看电视,不知怎么
竟然睡着了,做了那个可怕的梦,梦醒了却不知真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拿
起千斤杆又出去溜达,却走了好远顺腿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感觉这地方怎么
这么熟悉呢?那六楼的窗户应该是董洁家吧?大着胆子上去敲门,却是没人,半
信半疑地在楼下沉思,却看到一辆丰田越野车开到楼下,董洁下车 一个人上楼,
又看到灯亮灯灭,自己在楼下不仅出了一身汗,我这梦是真的是假的啊?那个王
副市长没上楼啊?可是要是假的我怎么会知道董洁的家庭住址呢?怎么回事?刘
易带着怀疑回家睡觉,进屋看瓷枕还在,放在头下睡了一觉,却什么也没发生。
刘易坐在床上想了足足有十多分钟,也没分出真假,算了,还是上班吧。
到了单位,刘易又默想了半天,还是抄起电话给董洁打了个电话:「董姐啊,
昨天晚上你做什么去了?」
董洁在那头说:「没什么大事啊?还是喝酒呗,就是回来的晚点,有事吗?
刘易。」
刘易听董洁口气正常,忙说:「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看你现在还是不
是天天喝?」
董洁答道:「基本上吧,怎么?想请姐姐吃饭?还是想再让我给你上一课?」
刘易忙说:「那也可以啊,有空没?」
董洁说道:「那可不好说,我有时间联系你吧,我这有事,先不聊了,白白。」
刘易也急忙说再见,放下电话,心想这董洁不是没什么事吗?我怎么又精神
分裂了呢?唉,算了,别想了,越想越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