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寺内的一位『丹巴阿旺』的细作汇报京城的情况的。皇帝在月初出发,身边只
有二人,诸如此类。」真性弹指敲了敲牛皮纸,凝重地说道,「只是这丹巴阿旺
究竟是谁呢?」
「不用想了,多半就是前段日子带着修行拜入寺中的几个如字辈弟子了。我
有印象那个在扫地的,是叫……」真色皱着眉头想了一想,继续说道,「那个修
苦禅的如晦。」
真性摇了摇头,将信件收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只是如晦武功并不深,多
半也不是细作。」
「哼,谁知道那密宗功法,究竟什么样子……」真色大喝一声,愤怒地拍了
一下桌子,用的力道足以将桌子拍碎,好在真性反应及时,用内力护住了木质案
几。「我这就去把那奸细捉来审问一番!」
真性见状,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弟虽然武功高超甚至超过自己,
然而心性却性急如火嫉恶如仇,掌管戒律院之后更是威严十足,只能无奈地说道:
「真色师弟,师傅曾教导你制怒,如今可是把师傅的话全忘光了?」
「真净与真清两位师兄尚在昏迷,那亡魂花奇毒,至今中原没有解药,叫我
如何制怒?」真色头也不回地撞开内室的门,施展「一苇渡江」的轻功,三个闪
身便消失在了真性的视野中。留下真性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师傅在上,弟子
太过纵容师弟了……」
扫地,对于少林僧人来说,除了能扫除地面的尘埃以外,更是对心灵的修行,
除却心灵上的尘埃。相传少林寺历史上最强的僧人便是一个扫地僧人。而如晦此
时此刻,也正在进行心灵上的修行。自从二十多天之前那次在宁菲菲家中的「大
乐」之后,如晦便隐隐感觉心中多了些杂念,一直挥之不去。虽然内功修为的确
有了些许增长,却并没有传说中大乐境界提升得多。反倒是因为心中似乎有了心
魔,总觉得一身功力十成只剩下八成。唯有时常扫地,才能稍微平静一些。
正在他专心扫地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地按住了:「如晦师
侄,随我去戒律院走一遭吧。」
如晦心下大骇,但表面仍装作镇定,他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扫着地,说道:
「真色师伯莫不是认错人了?师侄自认最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更别提犯了戒律。」
「丹巴阿旺,少跟我装蒜了,」如晦只觉得肩膀上的手重逾千斤,显然是真
色用上了真本事,「交出亡魂花的解药,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师伯在说什么?师侄怎么完全听不懂?」如晦被肩膀上的手压得喘不过气
来,靠扫帚支撑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真色见状,暗中运功催动手上力量,
只听「噗通」一声,如晦双膝着地跪在了地上,手中的木质扫帚也应声而断。
「师伯武功高强,师侄甘拜下风,只是师侄不认识什么丹巴阿旺,更不知道亡魂
花是什么东西,又如何能交出解药呢?」
见如晦跪在台阶上,似是武功稀松平常,于是收了手上千斤坠的功夫,说道:
「你小子武功不咋地,倒是挺有骨气的,难怪西藏密宗会派你来少林卧底。」说
着,他从背后连点如晦脊柱几处要穴,「看来要把你带到戒律院好好审问一番了。」
要穴受制,如晦现在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真色摆布。然而
就在此时,一个出现在山门口的女子身影却让二人停止了对峙。
「看来妾身来的不是时候,两位大师请继续,妾身不打扰了。」来的女子正
是宁菲菲,一席长发款款盘在头顶,用一串鎏金步摇扎上,身着青色长裙,手中
恭敬地捧着一件金红相间的袈裟。她脸上虽然依旧抹着灰,却看得出无论发型还
是服装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只是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有些臃肿,
听了这话,真色有几分愧色,然而忽然意识到少林寺本不许女子进入,于是
喝道:「少林寺严禁女子进入,女施主还请回吧!」
「妾身本也不愿进入,只是原本应该迎接妾身的大师如今正跪在台阶上动弹
不得,无奈只好自己做主进来了」宁菲菲步履轻盈,施了一礼,说道,「若是耽
搁了这锦斓袈裟,妾身可担待不起。」
「原来是绣娘。」真色并未见过宁菲菲,只听说真悟将锦斓袈裟的制作交给
了一个绣娘,如今一见,觉得此人大方得体,虽然面容一般,却也是难得的好女
儿,顿时觉得怠慢不少,心中更是愧疚,匆忙解开了如晦的穴道,说道:「我与
如晦师侄切磋武义,没想到耽搁了正事。既然如此,如晦师侄,好生招待女施主。」
说着施展轻功,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