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性子,这种扭扭捏捏的模样还真是罕见。
「是我妈,今天出来忘了跟她说一声。」
张可盈点点头,也没接话,就这样沉默了下来。似乎自从我换上了这身衣服,
她的情绪就不太对劲,怕不是睹物思人,想起她的前男友了吧。
「嗡嗡嗡......」
突如其来的振动声引得我下意识看向手机,但什么消息也没有。一扭头,才
发现是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我本来只是瞥了一眼,却突然觉得演员看起来很面熟,
仔细确认了一番,正是那天和母亲一起看过的那部肥皂剧。距我上次看已经是数
天之前了,按理说里面的故事我都应当看不懂了才是,可这剧情就好像在原地踏
步一样,和之前的没什么分别。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开始没话找话起来,主动找张可盈聊起电视剧的
话题。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不过越说越起劲,那副自我表现的性格重新回
到了她身上,一边复述着之前的剧情,一边对剧里的角色指指点点,看起来很是
活泼的样子。我侧耳听着她的评判,不时掺两句配合着,而张可盈变得更加兴奋
了,像是要让我听得更清楚般往我身边凑了凑。
窗外闪烁了一下白光,闪电似是将黑色的天空都劈碎了一般,亮得让人有些
目眩。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闪电,不禁觉得有些震撼,张可盈却好像没有
注意到,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
「轰隆——!」
很快,跟着闪电一起来的巨大雷声宛如在窗户旁炸裂,一声爆响连着回音似
的余音,可把毫无准备的张可盈吓了一大跳,她好像受惊的豹子般跳了一下,然
后扑到我的身上,两只胳膊死死地抱着我,浑身不住地发起抖来。
感受着张可盈的体重,我不禁担心起独自在家的母亲,她是最怕雷雨天的了,
又一次甚至要和我躺在一起才敢睡着,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虽然有小咪陪着
她,但猫猫实在是太小了,给不了她足够的 安全感,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焦
急起来。
或许是这次的雷闪实在是太近,连供电系统都受到了影响,客厅的灯受惊地
闪烁起来,最后和电视一起熄灭,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这一下又让张可盈更加
害怕,她往我身上蹭了蹭,由于没穿 内衣,胸部压在背上的感觉变得非常明显,
双峰在我背上一抖一抖地摩擦着,让我好不 容易关住的心火再次燃烧了起来。有
如棉花糖的触感隔着两层布料,清晰中却又带着几分朦胧,这种不上不下的体验
让人更受难以忍受,我几乎要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双手好好感受一下乳球的绵
软,让它们在我的操控下变形复原、勒出指痕。
就在即将要被情欲冲昏之时,我的脑中却出现了一副 画面,母亲抱住小猫,
缩在沙发上,窗外忽闪而过的雷电吓得她瑟瑟发抖,想找什么把自己遮掩起来,
但连脚都开始发软,一步都迈不出去。
这幅 画面把其他所有的念头都赶了出去,如同惊雷般让我恢复了清醒,我忍
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剧烈的疼痛似是要击穿骨髓,让我浑身上下的血管都爆裂
开来,我强忍着这股剧痛,紧紧地闭着嘴,不发出哀嚎声。很快,腹间的巨物就
不再狰狞,任何来自感官上的刺激都不能再令我心猿意马。
我沉了一口气,对张可盈说:「我要先走了。」
「唉?!」张可盈本来把头埋在我的背上,却被我这句话惊得抻直了身体,
「怎么了,外面雨还下得这么大,不用着急的啊。」
我摇摇头,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马上走。
「再等一会好吗,等雨停了再回去。」张可盈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她拉住我
的胳膊,再次流露出了那种恳求般的娇弱语气。
「等不了的,必须是现在。」我一狠心站了起来,张可盈却没抓稳,一下子
跌在沙发里,她低下头,扯了扯我的手指,像是妥协般,轻轻说道,「那,你稍
微坐一会,我去给你拿把伞。」
张可盈起身往房间里走去。我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舌头依然在隐隐作痛
让我有些想流泪,我甚至不敢再坐下,生怕升起的决心又一下子变得软弱。
我的心里激烈地斗争着,不消片刻就分出了胜负,对于母亲的关心超过了其
他的一切,我甚至恨不能长出翅膀,立刻就要飞回家,让母亲安心。不一会,张
可盈就拿着伞回来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我没能看清楚她的表情,自然也没发现
她那几乎要哭出来的难看表情。简单地道谢和再见后,我毫不犹豫地往外冲去,
湿透了的鞋子如此沉重,但我的脚步却无比轻盈,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回家。
张可盈站在门口,听着宋桐「噔噔噔」的脚步声,看着人影一下子消失不见。
她本想到窗边目送他离开,但不知为何又感觉到害怕,她害怕看到她从自己
的目光之中再度出现,又再度消失。张可盈吸了吸鼻子,鼻尖一酸,眼角有什么
东西要流下。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把这种即将爆发的感情收了回去。自打
与前男友分手之后,她就下定决心再不对男人动情,但那一夜自己喝醉了,宋桐
又站在自己身边保护了来势汹汹的前男友,这让她心里大受触动,酒精是最好的
催情剂,一来二去,竟然和宋桐发生了肉体关系,而他甚至在学校已经有了女朋
友。
张可盈万没能料到,但似乎也并不觉得后悔,宋桐在她心里所占的比重越来
越大,起先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今天好不 容易鼓起勇气约他出来,结局却并
不让人满意,宋桐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自己根本没有走进他的眼里,
更别说心里了。想到这,一股失落感从天而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再度炸
开,催得她想要落泪。
她小心地关上门,轻轻靠在冰冷的铁门上,闭上眼睛,缓缓地坐到了地上。
外面的雨势大到如瀑布一般,空中那亮银色的雨线大概有数据线那么粗,记
得母亲说现在是红色预警,果然不错,我手上的这把伞在暴风中东摇西晃,似乎
马上要折断,又或是被卷走。雨并不是从头顶落下,而是来自四面八方,这刚换
过的衣服又印上了一个个深色的点,手里的伞也成为了累赘,徒徒做心理安慰罢
了。
好不 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本来赶着回家,只愿意带上顺路的旅客,好
容易费了一番口舌,才让他答应多收些车费,载我走一段路。虽然不能直接到家,
但这种天气,能赶快回去便谢天谢地了,我一门心思想着赶回家的事情,其他条
件在我眼里都变得可以接受。
下了车,又赶了几百米的路程。雨浇透了全身,风又似屏障般揽着路,让每
一步都变得艰难,我顶着这强大的阻力,一步一步向前迈进,街上早空无一人,
夜幕之下,只有雷声和闪电还在空中肆虐,每每电光雷鸣出现,心里母亲的模样
也随之闪过,让我的信念变得更为坚定了一些。
走到家门口时,我的模样不可谓不凄惨,从头发到脚底,都湿得彻彻底底。
我急切地打开门,果不其然,在我脑海中浮现出的 画面得到了应证,母亲正
抱着小咪,像是掩藏自己般躲在沙发里,恰巧窗外闷雷轰过,吓得她浑身颤抖,
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
这一声雷甚至都把开门声盖了过去,母亲并没有发现我,我看着母亲这幅样
子,本来有些心疼,但一想自己已经到家,没关系了,心里又变得舒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