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秃头的吕会计经常来算账,王哥对他也毕恭毕敬,这个吕会计五十多岁,
一副村干部的打扮,带个老花镜,挺严肃的。王哥,本名叫王跃江,岁数也不到
40,小混混出身,小时候好像还练过武术,不过他这个个子估计实战能力并不强,
据说他是给董老板当保镖的,给董老板挡过刀,这才得到提拔,给了这个美差。
王哥手下还有16个人,个个晒得黢黑,膀大腰圆,每天轮流看守七队,当然主要
是看着工人,他们每天至少有6 个人看守着三队这屋的人,由于个个带家伙,而
且体型都比较彪悍,所以没人敢反抗,另外还有两三个看着一二队,但是一二队
都是签了合同按月拿工资的人,只要有规矩,就能看得住他们。这些人再加上机
械班和队长那10 多人,都是常年住在四合院的,东边一趟杆是工人,西边一趟杆
是打手们和机械班,北房是猪圈、澡堂子和厨房,南面是大门,两个耳房是厕所
和工具房。
七队其实是有澡堂子的,就是比较小,而且里面是老式锅炉烧水,没有热水
喷头,只有冷水管,得自己去拿盆端热水,王哥怕工人们洗澡慢而且浪费水,所
以 夏天让大家在院里洗,工人们也都觉得挺好,东边和西边的房间是一样多、一
样大的,但是东边住了一百 多人,西边只有四十 多人住,老齐和小齐直接住在厨
房里。王哥和打手们当然不是每天都呆在院里,差不多是两班换岗,没在岗的时
候其实也没啥事,就是下屯里玩去,打牌、喝酒或者给王哥买东西啥的。
最另我意外的是,来了几天我才发现,其实这院里有个女人。
这女人的工作嘛……好像就是养猪,看了好几天也没发现到底住哪,时间长
了跟一二队的人总有交集,才问到,这个女人叫兰玉莲,人都称她李婶儿,因为
她 老公姓李。她儿子就是二队队长李琦鑫,大家都称他李鑫。李婶儿大概45、6
岁的样子,他儿子李鑫大概27左右,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跟大家扯皮打闹,
不过在他妈面前倒是挺老实。李婶儿没有单独的住所,竟然和打手们同住在西屋
里,我有幸偷瞄过西屋,跟我们三队宿舍差不多大,但是只摆了8 张床,也是双
层铺,住了王哥手下的十来个打手,屋里干干净净,还有摆放一些生活物品,李
婶儿的床倒是独自 一个人的,上铺放了东西,她睡下铺,外面挂了帘,好歹是女
人。
一队队长叫潘世伟,四十多岁,能干又严肃,很有威望,一队人还都挺怕他,
不过二队队长李鑫不过是个小屁孩儿,所以很 多人也议论李鑫能当上队长,是因
为他妈让王哥上了,哈哈。不过这都是空穴来风,没有根据,而且李婶儿这人,
平时不苟言笑,跟工人和打手们走的都不近,也不知道咋回事。
当队长有啥好处,别个不说,三天一轮,他只需要下一次井,而且工资还比
一般人多,你说谁不想干。
再说我们三队,三队队长张强是三道沟本地人,他并不怎么管我们,晚上也
是去二队睡。他本就是二队的人,跟二队的人也是很熟,跟我们反而一般,除了
能叫上几个名字外,其他不熟。自从陈三儿他们来了以后,傻子也看得出这几个
不是善茬,在地下,就他一个队长,真打起来,他张强也怕,所以更不咋管,而
且下井的次数越来越少。
过了大概两个星期,我是实在受不了了,终于有一天也累倒在井下,那时我
感觉自己是不是死了,怕得要命。被抬出去之后, 一个人被锁在三队宿舍。这天
张强刚好在井下,他也趁机上来,给我送到宿舍,还给我打了一盆喝的水,然后
就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