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说到底,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是上司和下属。
十几分钟后,车就到了汽修厂门口,我轻声叫起了杨姐,扶着她下了车。
然而还没走几步,杨姐就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开始呕吐,吐完之后我感觉杨姐
走路更加吃力了。
而汽修厂门口离宿舍还有个两三百米。
于是乎我索性停了下来,拍拍我的后背对杨姐说道:「杨姐,别走了,你这
么难受,我背你回去吧。」
我知道杨姐肯定会想推辞,所以我直接半蹲着在她面前。
杨姐也没有再推辞,只是轻轻说了一句:「那辛苦你了」,杨姐虽然看上去
身材比较丰腴,但是却没有我预想的那么重。
我背着杨姐,慢慢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现在已是初秋,又是快要临近半夜十二点,厂区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夜晚的风有些微凉,皎洁的月光透过头顶的树叶,支离破碎的照射在这条林荫
道上,就像一块块发光的碎玻璃,这条短短几十米的水泥路,此刻显得寂静而安
谧。
「小嘉,我今晚真是太失态了。」
杨姐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话语里透着一股失落,我故意避开刚刚在楼梯间
发生的事不谈,笑了笑回答:「杨姐你不经常喝酒,今天又喝了这么多那种高度
白酒,受得了才怪咧。」
杨姐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唉,其实平常去的那些应酬,我也只是偶尔喝
喝白酒,他们见我一个女人家,也很少会要我喝多,像今天这样喝这么多,我也
是次。」
我笑着对杨姐说:「你知道我次喝醉是什么时候吗?我刚刚上大学那时
候,有个内蒙的同学带了一矿泉水瓶的闷倒驴,我当时刚刚打完球回来,看到桌
面上有瓶水,想都没想就大口喝了下去。一喝下去,才发现我的整个喉咙像火烧
一样,我赶紧倒了一杯水喝,但是根本不管用。等我在回过神来已经是在医院里
了,后来我才知道闷倒驴这种酒,几乎都是六七十度。因为这事儿,我还被我妈
骂的狗血淋头。」
杨姐略带笑意的答道:「看你下次还敢乱喝东西不了。」
我感觉杨姐的情绪有所缓和,不再像下午那样的反常了,就开始跟杨姐开开
玩笑,聊聊我大学时的趣事。
虽然微凉的晚风吹得我倍感舒适,但杨姐的情况好像变得更糟了,她的呼吸
声显得急促而沉重,也逐渐不再回应我的话了。
我知道喝醉酒了又被冷风吹,只会感到更加难受。
于是我便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杨姐的宿舍门口。
「杨姐,你现在怎么样?」
我放下杨姐,轻轻的扶住她。
杨姐皱着眉,显得非常难受,从兜里掏出钥匙,一边递给我一边对我说道:
「头晕得厉害,有点想吐。」,我本打算如果杨姐没太大问题,就不跟她进屋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行了。
进屋之后,杨姐就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问她家里有没有解酒药,杨姐没
有说话,只是很无力的摇了摇头。
我突然想到我宿舍里,还有几包从家里带来的解酒药,就赶紧回到我的宿舍
,拿了过来,接过一杯温水,让杨姐吃了下去。
这几包解酒药原本是母亲怕我应酬喝醉,而让我带上的,没想在这时派上了
用场。
杨姐吃了药之后,平躺在沙发上,面色看起来好转了不少。
我刚刚坐下来,就看看到杨姐给我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抽纸:「你先擦擦汗
吧,背我走这么远,又这么来回折腾,你看你额头上全是汗。」
我冲杨姐咧嘴笑了笑,一边擦着汗一边问杨姐:「吃了药感觉好些了吗?还
头晕吗?」,杨姐不禁笑骂道:「又不是仙丹,哪有这么快见效的。」
我想了想,刚刚问得确实有点蠢,不由得自己也笑了。
我注意到杨姐还反穿着我的西装外套,就到她房间里给她拿了一床毯子让她
盖上。
杨姐盖上毯子,抬起头眼带笑意的看着我说道:「刘慧姐,有你这么好的儿
子,真是她的福分。」
我笑着答道:「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在家里她没少数落我。」
杨姐直起身来,一边把一个抱枕垫在她腰后,一边看着我说:「那是你不知
道她多关心你,你还记得上个周末吗,你跟老六他们几个下班就去喝酒了,刘慧
姐自己开车过来看你,结果在楼下等了你好久。那天又下雨,我下班看到她忘记
拿你屋钥匙,只能在车上等你,就干脆让她我这边来坐坐。我问她为什么不打电
话给你,她说因为你不喜欢她整天跑过来看你,怕你不高兴,所以她就没给你打
电话。」
听到杨姐这么说,我感到有些愧疚,母亲不通知我,自己偷偷跑过来看我,
只是因为怕我不高兴。
而那天我又跟老六他们几个去喝酒到很晚才宿舍。
让她白白等了这么久,而我回家后母亲则从未跟我提起这件事。
杨姐见我沉默不语,接着说道:「你有空就应该多回去陪陪她,她又离了婚
,你又非要搬出来住。她自己一个人,难免会觉得孤单。所以才会总来看你。」
我冲杨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回去看她的。」
刚刚说完话,杨姐又干呕了几下。
我把杯子递给她,她喝了几口水。
我看着她这么难受,忍不住说道:「杨姐,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看你现
在这样,多难受啊。」
杨姐摘下她的金丝眼镜,放到茶几上,撩了撩她耳边的头发。
眼帘低垂,愁容满面地对我说道:「酒喝多了,不过是会醉。但是人看错了
,就不一样了。」
杨姐脸色的表情显得黯澹而无奈,眼角隐约有一丝光,感觉整个人也变得消
沉而低落。
我知道杨姐说的是任雄,但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姐也靠在沙发扶手上,望着窗外的夜幕,一言不发。
我跟杨姐的谈话,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客厅里的气氛也变得沉闷了起来。
尽管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在不断地提醒我自己,不要去揭开她的伤疤,不要
去问杨姐关于任雄和陆高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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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了出来,尽管话一说完我就感到了后悔:「杨
姐,你跟陆高男还有任雄到底是……」,杨姐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里
透露出无尽的哀愁与无奈,没有回答我。
接着又转过头去,盯着自己的手里的杯子。
我愈发感觉自己问这个问题相当愚蠢,连忙接着解释道:「杨姐,我不该问
你这个的,是我太多嘴了。」
杨姐仍然没有说话,我也在为刚刚说的话而懊恼,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达到
了冰点。
「小嘉」,「杨姐」,片刻的沉默后,我和杨姐都不约而同的叫住了对方。
却又都没有再说话。
我再也受不了这种微妙的气氛了,我把解酒药放在茶几上,低着头说道:「
那杨姐你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杨姐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
下去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到我的宿舍,我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非常
的烦躁。
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明显,可我却不愿意
接受。
明明这个女人跟我只是上下级关系,她的私生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却自
己在这一个人难受纠结,我真是自作多情。
越想越烦躁,我索性不再去想。
走到卫生间,脱下衣服,打开了淋浴花洒。
温暖的热水从头上浇下,缓缓的流经我的身体,令我感到放松了许多。
洗完澡之后,我也没有再感到像之前那般的烦躁。
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过桌面上的手机,点亮屏幕才发现,母亲之前给我
发了两条语音。
我知道母亲是想问我额头的伤势,我本来也想发条语音回复。
但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天晚上在丽晶地下停车场发生的事情,于是我只是简
短的发了几个字:「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吹干头发关掉灯,就躺在了床上。
不知何时,就沉沉的睡去。
朦朦胧胧之中,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我又回到了以前的家里,五六岁的模样。
躺在我房间里那张熟悉的小床上。
床头哆啦A梦的闹钟在滴答滴答作响,那张小桌子上散落着几本没看完的漫
画,父亲给我买的小猪存钱罐旁边,放着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木地板上我未装配完成的四驱车零件散落一地,两只拖鞋也是歪七扭八。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
接着我看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黑色的长发自由的披散着,穿着一件黄
色的针织衫和一条白色的卡其裤,手上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女人温柔的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然后把我扶起来,靠在她的怀里。
「嘉嘉乖,来把药喝了,感冒就会好了」
女人一边用汤匙喂我喝药,一边轻声的对我说道。
我不由自主的抱住她腰,开始小口小口的开始喝药。
嘴里传来一股微苦的味道,是板蓝根冲剂。
喝完药之后,女人把我抱在怀里,开始讲故事,我也环抱着她的腰,轻轻的
把头枕在她的胸口上,安静的倾听。
女人的身上传来澹澹的香味,我躺在她的怀里,感觉的无比的温暖与放松。
我不禁抬起头看了看她的脸,她既有点像母亲,又有些神似杨姐,我始终无
法看清楚她的模样。
我想开口问她到底是谁,但是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口渴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身体也越来越沉重燥热……突然我感到有人在叫我,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摸上
了我的额头,我吃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母亲,不知何时坐在了床边。
我不禁开口问道:「妈,你怎么来了?」,母亲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来
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小杨给我打电话,说半天没看到你去上班,打你电话你
也没反应,让我过来看看。」
我拿过抬头一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我坐起身来,让母亲给我到了一杯水。
我把杯里水一饮而尽,但仍然觉得身体发热,四肢无力。
母亲凑过身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一脸嫌
弃的把体温针递给我嘟囔到:「叫你晚上出去多穿衣服,你不听,现在发烧了又
要叫你妈过来照顾你,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
过体温针把它夹在腋下。
母亲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又开口说道:「还好意思笑,赶紧把体温测了,
洗漱一下起来吃点东西,我在家里给你弄了点早餐。待会儿吃完东西,再吃点药。待会儿跟小杨请个假「我厚着脸皮,凑过身去把抱住母亲的腰:「还是我妈对
我最好」,母亲一边把我推开一边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非要把你妈也弄
感冒了,你才舒服啊。别把我衣服给弄皱了「。我这才发现,母亲今天穿了一整
套的黑色西装套裙,甚至连腿上都穿上了一条黑色尼龙丝袜。我不由得问道:「
妈,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啊?」,母亲一边拉开窗帘,一边说道:「等下中午要
去参加一个葬礼,所以今天穿得正式点」,我接着问道:「谁不在了?」,母亲
一边收拾着我昨天仍在椅子上的衣服,一边说道:「局里那个光头佬你记得吗,
他儿子出意外,前几天去世了。」
母亲说那个光头佬是警局里一个很和蔼的大叔,他的儿子我也见过,年纪跟
我差不多,好像在上海工作。
母亲接着说道:「唉,光头佬他老婆,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她
儿子在上海打拼这几年,也没什么时间回家。一年到头见不上几面,没想到现在
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低着头没有接话,看着母亲走来走去的在替我收拾着
屋子,我突然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愧疚感。
我当初执意要搬出来,会不会伤了母亲的心。
母亲一个人在家,会不会觉得很孤独。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妈……要不,我还是搬回家住吧」,听
到我的话,母亲愣了一下,然后戏谑的说道:「当初我让你在家住,你不答应,
现在又说想回去住了?怎么?怕你妈一个人在家孤独啊,还是你晚上一个人睡觉
害怕啊?」,母亲又在拿我小时侯的事情开涮,我瘪了瘪嘴没有再接话。
母亲笑着说道:「好了,不说了,不然某个人又要说总提他小时候的事情了。」
接着就拿着我的脏衣服,走出了房间。
我收拾了一下被褥,然后穿好衣服。
走到卫生间准备洗漱,却听到阳台那般传出了几声奇怪的声响。
我走过去一看,发现是母亲正在俯下身子在洗衣机里拉扯着什么。
我问母亲在干什么,母亲说我的衣服不知道勾到了洗衣机哪个地方,她正在
找着。
我本打算转身洗漱,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了母亲的臀部。
由于母亲俯着身子,所以母亲的臀部正高高噘起。
黑色裙摆下的美臀显得丰满而厚实,得益于母亲运动的习惯,所以母亲的下
肢也并没有像那些大妈一样松垮臃肿,黑色尼龙丝袜包裹着的双腿反倒显得更加
丰腴诱人。
及膝的裙摆随着母亲的动作而摆动,裙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我明显感到了,身体某个部位在急速的膨胀。
但与此同时,我的理智也在不断的提醒着我,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我不该
也不能对她有那种想法。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敢再继续看下去,转身离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