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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9067。
(十二)速度与激情(下)。
我的头还是很痛,早些时候是因为睡眠不足,现在是睡得太多。真儿的出现
唤醒我昨天的记忆,此时仿佛有一颗螺丝插在我的太阳穴,回忆转动着螺丝刀的
把柄,我的头钻心的疼。
「你怎么来了?」。我尽可能平静地对她说。「我在路上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
就来看看你啊」。真儿把箱子推到我手上,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子。
我把箱子推到客厅的角落,拉着她坐下,「下午睡着了,我不回微信你可以
打个电话啊,你提个箱子打车多麻烦」。生气归生气,我还是很关心她。
「认识你之前不都是我自己拎箱子吗,你看你这头发睡得跟鸡窝一样」。真
儿帮我整理着头发,「你上次说有个什么游戏要跟我一起玩来着?」。
我多希望昨天的一切只是个梦,我就能全新全意跟她享受这段甜蜜的游戏时
光,可现在呢?我只能把这些都压在心底,对她的约别人看电影的愤怒,口爆她
闺蜜的愧疚,还要装出很开心的样子跟她玩游戏。
「哦,对,你等一下」。我打开电脑登录Steam,买下一款叫Over
cooked的游戏,「我去洗个脸,等下载完了我们一起玩」。
这款游戏是之前看直播的时候发现的,你跟朋友扮演两名厨师,要在不同场
景的厨房里协作工作,按照顾客的点单制作相应的菜品,规定时间内达到一定的
分数即可过关。对单身狗极度不友好,因为你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工作。对於情
侣来说,这款游戏同样不是个增进感情的方式,看完下面你就懂了。
「画风看着还挺萌的,不就是接单做菜上菜吗,开始吧」。真儿撸起袖子跃
跃欲试。
一分钟后,「快快快,没有盘子了,你快去洗」。真儿急得直跺脚。我控制
着我的角色,胸有成竹的说:「别慌,再做完一道菜我们就过关了,三,二,一!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正好通关」。
「耶」。她嘟着嘴索取我的鼓励,四片嘴唇接触到一起,她尝起来好甜,时
间能定格在这里就好了,让她的可爱佔领我的大脑,赶跑昨天的记忆。
眼下的快乐只是因为前几关比较简单,当后面关卡难度越来越大,房间里的
火药味也浓了起来。「这他妈厨房中间怎么还有人行道,你让我先过去,别挡道」。
求胜心让我失去沉着。
「锅糊了,哎呀着火了你快点啊」。真儿也没好到哪去,刺耳的叫声此起彼
伏。
「快快快快快,把卷心菜给我,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呼,惊险过关,我们
不再有心情亲吻庆祝,擦擦额头的汗,又投入到下一关的战斗中。
失利迟早会来,下一关的厨房位於两辆移动的卡车中,菜板在一辆车上,灶
台在另一辆车上,只有两辆车贴近时才能换车,我们没把握好位置,败下阵来。
「跟你他妈说多少遍不长记性,没事就帮我来切菜,灶台又不用一直盯着,
长没长脑子」。我把挫败感转换为怒气发泄到真儿身上,现在我回忆这段故事时,
都难以相信当时的歇斯底里。
「这边有三个锅,我怕它糊嘛……」真儿嘟着嘴,换做平时我早就原谅她了,
但今天不行。
我把手柄一摔,「糊个屁糊,就算糊了再过去也来得及。不玩了!笨的跟他
妈猪一样」。我像个女人一样小题大做。
「你干嘛啊,凶什么」。她惊诧於我的态度,语气中的撒娇消失殆尽。「不
教训教训你你他妈能记住吗?」。我没完没了地盯住她的错误。「不就是玩个游戏
吗,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真儿脸扭向一旁,不想再看我。
「不可理喻?到底是谁不可理喻?是谁他妈约异性看电影去了?」。这才是一
切愤怒的根源,但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没想到自己会当面质疑真儿的背叛,
同时也意识到我们之间就此产生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这道裂痕或许会随着时间
变淡,但只要再次吵架,就必然会有一方提起,重新落下伤疤。
真儿脸上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她一定在想我究竟是怎么知道的,疑惑、愤怒
依次出现在她的脸上,「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想看电影你不在身边我去
跟朋友看有错吗?我连跟朋友看个电影的自由都没有吗?」。最后指着我的鼻子爆
发出一连串的质疑。
在她说出这一大堆对白的同时,我的大脑也在飞快地运转,「她还这样理直
气壮,我要不要戳穿她,翻出她漂流瓶的聊天记录?不行,这是我的底牌,不到
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打出去。我跟芊芊的关系也不能让她知道,我得赶快编一个合
理的理由,究竟是怎么发现她的秘密的」。
真儿看我没有回答,还以为我自觉理亏,摇着头对我说:「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这个态度彻底激怒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约他看电影,怒火彙聚
成一个字:「滚」。我用我最大的力气吼道,手柄被我摔到地上,弹跳几下滚到
墙角,「滚啊」。我指着门口,剧烈的心跳将血液送到头顶,额头凸显的血管随
着脉搏跳动。
真儿见我不肯认错,也决定强硬到底,利落地站起来摔门而去。我双手支在
床上勉强支撑住身体,仰头望着天花板,看向哪里都有她的影子,鼻子还能嗅到
她的气味,嘴唇上淡淡的水果香气也是她的唇膏,但她已经走了,也许这就是故
事的结局了吧。
不,还没,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我一跃而起沖到门口,打开房门正是
真儿,我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她是认错来了吗?不是,「靠边」。她把我推到墙
上,走到客厅拉着自己的箱子再次摔门而去。
我倚在墙上,无力地滑到地上。如果她事先问我的话,我会同意她跟别人看
电影吗?会。我介意她跟其他男生有来往吗?不介意。她跟那个男生有任何过分
的举动吗?没有。她也许在头脑里幻想过那个男生,但跟她在一起之后我有没有
幻想过其他女人?有。那我今天是怎么了?吃醋,只有这一种可能。我就不应该
透过漂流瓶去窥视她的内心,那本应是属?她的一份私人空间。我只需要看到我
面前那个永远可爱依人的她就好了,又何必去探索那不属?我的一面呢,是我的
错。想到这里我连鞋都没换,穿着拖鞋就沖出门去追到小区门口,四处张望,没
有真儿的身影,我鼓起勇气拨打她的电话,准备向她承认自己的错误,「你好,
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01bz.cc
重拨,被挂断;重拨,被挂断;重拨,被挂断;重拨,被挂断;重拨,被挂
断;重拨,被挂断……。
「是我不对,我不该发脾气,接电话好吗」。我在微信上做最后的努力。
「你见过红色的感叹号吗?」。看到这个段子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有一天真的
会发生到自己身上。
「别」。我绝望的打出这个字。
「朴奂真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
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我把手机丢到地上,「拉黑就拉黑,滚吧」。过了几秒又灰溜溜的捡起手机
拨通她的号码,还是不接……。
事实证明爆发只能让你排解一时的愤怒,事后却要留给你长久的痛苦。之后
的几天,任我怎么打电话、发短信,真儿从未给我回复。我试着下班后到她宿舍
楼下等她,也未曾见到她的身影,只能在楼下望着她的寝室,希望她也会无聊的
站在窗边。
浑浑噩噩地到了周末,马渤约我们几个朋友去玩卡丁车,如果没有这意外的
话我不太想去,毕竟真儿没剩几天就要放假回家,应该花些时间多跟她看看电影
吃吃饭做做爱,免得她寒假过於饥渴再去约个什么人。可现在一个人闲着也是闲
着,去玩玩也好,不然真是要抑郁了。我按约定的时间到了赛车场,发现只有马
渤一人。
「今天怎么这么有闲心?」。平时他总在各个工地跑,难得有时间约我们出来。
「毕业之后我们就没玩过这个吧,想着来怀旧一下」。马渤话语中有些感慨,
我从未见他有过这种语气。
我拍拍他的肚子,「你现在还能坐进去吗?」。当年上学时马渤也是个精干的
小夥子,现在只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了,身高185,体重也是185。
「操,有什么坐不进去的」。他走到一辆车前,比划半天才把自己装在里面,
「你看,这不就鸡巴完事了」。
另一个胖子也到了,「太不够意思了,不等我就要发车,何斌呢?」。是王桐。
「这个逼又相亲去了」。马渤好不容易把自己从车里拔了出来。
「要是成了我们得庆祝一下」。王桐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玩的机会。
我泼了盆冷水:「算了吧,每次他去相亲你都这么说,到现在也没机会啊」。
说来也怪,何斌相亲这么多次就没有成的,公务员应该很抢手的啊,可能是
不爱说话吧。
「你也太消极了,说不定这回就能成。就咱们三,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王桐摩拳擦掌。
「操你妈我刚出来」。马渤刚迈出来一只脚,又缩了回去。
我笑着拿来两个头盔丢给他们,「你不是能坐进去吗?」。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我的体重比他们两个都要轻上二三十斤,一起步就
把他们甩在身后。这两年没怎么开过卡丁车,开始还有些生疏,不过几个弯道下
来,那种贴地飞行的速度感很快让我找回了状态,操控机械的快感不亚于性高潮
的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让我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活力,这几天的抑郁烟消云散。
不过也就开了四五圈,王桐把车停到一边,我见状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朝身后喊道。
「腰疼」。他下车锤着自己的后背。
「回去买个肾宝,把你这逼透支的腰子补起来」。远处传来马渤的声音。
车是飙不成了,我摘下头盔捧在手里:「你还记得以前怎么玩的吗?」。
「记得,你把头盔戴上」。王桐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塞到我嘴
里,我用尽全部肺活量吸了一口,扣上面罩,原封不动地吐出来,头盔里顿时烟
雾缭绕。恍惚间真儿出现在我面前,我伸手去抓她扑了个空,可她明明就在我眼
前,我向前两步想要抱住她,却被脚边的轮胎拌了个跟头。「我看你也需要补补
肾」。马渤扶起我,拨开我的面罩。
「真他妈爽,再来」。我夺过烟,又深吸一口,扣上面罩,眼前的真儿又清
晰起来,我跟她在幻想世界中玩着捉迷藏,直到头盔被王桐取下,「大哥你别吓
唬人行不行,跟吸毒了一样」。对,今天是来放松的,不是来自怨自艾的,继续!
以前上大学时不光能一夜七次,卡丁车一开也是一天。现在我前脚笑话王桐
肾亏,后脚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自己也浑身酸疼,不出意料他们俩也一样,彼此交
换眼神,还是闪人吧。
「汉廷,你等我减减肥,我们再比一次」。王桐一边说一边撸着羊肉串,语
气里对今天的成绩很不满意。
马渤打了个酒嗝:「那你还鸡巴吃」。
「这不是你请客嘛」。说完他又抓了一把肉串。
我脑子里想的都是真儿,偶尔喝两口酒,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他俩。马渤清了
清嗓子:「那个,给你们说个事啊」。
「嗯?」。我下意识的答应。
「我要当爹了」。
「我操」。王桐的下巴掉到桌子上,我也被他这话惊醒,一口酒喷了出来:
「什么?」。难怪他今天那么感慨。
「真的,我要当爹了」。马渤笑了,自从他开始搞工程,我就没见他如此发
自内心的笑过。「你这是要奉子成婚了?到时候闹洞房听我指挥啊」。王桐想的
真够远的。
「最近看酒店呢,五一左右的真他妈不好找,不行就得四月份」。
「你不介意她的过去么?」。我想到关於娜姐的传言,额,说出来我才反应过
来,现在说这事好像不太合适。新郎官听了我的话,端起剩下的半杯紮啤一口干
了,「过去那点破事算个鸡巴,只要以后过的开心就行了」。
他这话听着粗俗,仔细想想也蛮有道理,对於真儿约别人看电影的事,我已
经迈过心里那道坎,可眼下的问题是,她不理我。怎么办,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呗。撸完串借着酒劲我打车到了真儿的学校,宿舍楼下的一张长椅已经成了我这
几天的专属座位。
我拨通真儿的电话,还是没人接,不过也说明她没拉黑我。「我在楼下,想
你了」。之前几天已经把我想到的道歉的话都说了,如今语言匮乏到只能打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