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北陵却是没有想到陈卓会这样回答自己,先是一怔,然后目光冰冷了下来。
他看着陈卓,道:「这句话很有意思,我收下了」。
陈卓说道:「如此甚好」。
卢北陵道:「礼尚往来,我也有想要赠给陈公子的东西」。
陈卓抬起眼,迎向他的目光。
卢北陵毫无徵兆的骤然眯眼。
陈卓只觉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无匹,直接冰冷的朝自己刺了过来,週遭气
机都被这惊人的锋芒刺的微微一颤,黄彩婷与江鸣也注意到了什么,脸色齐齐一
变。
然而这个时候,陈卓却没有多少神色变化。
他什么也没有做,也只是眯起了眼睛。
那股直刺而来的剑意骤然被震开。
一片被风吹落的梅瓣落了下来,但在半空中就已经被剑意碾成碎屑。
卢北陵身子微微一颤,脸色苍白,显得有些痛苦。
在他所凝聚的那道剑意被陈卓震碎的同时,他再也忍受不住,唇角溢出鲜血。
两边护卫皆神色一变,将手按在刀鞘之上。
陈卓神色平静,再次作揖道:「卢公子,承让了」。
此时有一些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均是露出震惊无比的神色,卢北陵师承那
位布衣剑,天资之高也毋庸置疑,甚至有实力与通玄境的高手过招,结果一个照
面竟然在陈卓这里吃了亏。
便在这个时候,场面忽然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不少人高呼着苏花魁,原来
是花满楼的琴魁要登场了。
卢北陵深深看了陈卓一眼,沉着脸转身走了。
江鸣先是膛目结舌,然后以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着陈卓,道:「怪不得
你能够得到天离剑的认可,竟然能胜卢北陵」。
陈卓的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不知觉渗出细密的汗水,道:「他太轻视我了
,所以才会吃亏」。
那一瞬间,没有刀光剑影,但他衣袂轻飘,犹如谪仙。
黄彩婷美眸里异彩连连,目光里满是倾慕之色。
她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开始替陈卓细心擦拭额上的冷汗。
那个动作,温柔极了。
陈卓一怔,然后望向黄彩婷。
这位从未这般关心过一个男人的大小姐俏脸一下子红了,不过她并没有停下
来,而是接着为陈卓擦拭,就像是陈卓的妻妾一般。
江鸣看了直呼受不了,心道:「看来我是白给这家伙担心了」。
这时候,花满楼的那位琴魁苏秀已经走上台,那一袭乌绸般的秀髮垂至腰际
,说是「云髻雾鬟」
也不为过。
玉靥无比精緻,身着一袭云水羽色裳,束带轻系,将身上的窈窕曲线衬得淋
漓尽致,隐约可见澹绿色的抹胸,还有那饱满的玉峰,一时间惊豔了在场众人。
她坐下抚琴,登时引来百鸟齐鸣,琴声婉转,令所有人都为之沉醉。
「这个苏琴魁的琴技可真是了得」。
黄彩婷撩起鬓边被风吹乱了的一缕青丝,她看似若无其事,实则芳心正如小
鹿般乱跳。
此时手帕已经收了回来,可她却忍不住回味了方纔的动作,她发现自己对这
个少年越发喜欢了,否则也不会下意识就做出这么大胆的动作,本来还有几分世
家宗门的利益掺杂其中,可如今自己却已经悄然深陷,难以自拔。
江鸣笑了笑,道:「说起来,这位苏琴魁还与陈公子还有些渊源」。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注意着陈卓的神色变化。
陈卓愣了愣,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江鸣道:「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这苏秀在十年前正和天玄宫有关,她娘亲曾
是天玄宫的女弟子,天玄宫覆灭之后,几经辗转,她才来到花满楼,因为姿容上
乘,加上天赋过人,很快就成了花满楼的招牌」。
陈卓问道:「如今天玄书院重建,那她为什么……」。
江鸣白了他一眼,道:「你真当这么简单?」。
陈卓不解的望向他。
江鸣轻声说道:「她娘亲出身天玄宫,父亲则是当时的礼部尚书苏桓。当时
新皇即位,清理了许多前朝旧臣,而苏桓便是其中之一,她这么个罪臣之后,只
凭藉着花魁的身份,想要进入书院何其之难?」。
陈卓这才恍然,没再说话,而是望向台上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只见她玉指
轻拨,琴声袅袅,引得百鸟朝凤。
江鸣一挑眉头,似笑非笑道:「黄姑娘,你该当心了,你家公子现在有二心
啦,这为苏琴魁要真让你家公子招了回去,那可是个劲敌」。
黄彩婷俏脸上更红了几分,轻啐道:「我当心什么」。
江鸣哈哈一笑:「黄姑娘很自信,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