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吧台飞身而来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只要他一跃进吧台,就会安全,就能稳操胜券、立刻就能反败为胜一样!
但他错了。
他象是急急忙忙的要逃生,但他走的是一条死路。
也许,他不管向其他任何一个方向上逃走,他都能躲过灭顶之灾,有活过今夜,又能再得几天的苟活。
但他象是和死神有一个甜蜜的约会一样,他的命运,迫不及待的指引着他,来赶赴这个死亡的约会。
而我很乐意,客串一下这个勾魂的神使。
是的,我乐意。
我的脚步蓦然发动,正是那一式“庄同梦蝶”,但这一次不再是躲闪或者是用来逃脱,而是实实在在的用来作为进攻的步履了。
我第一次,把“庄用梦蝶”的步伐,用来作为进攻的脚步,施展开来,踏出了一片自己武艺的新天地。
我的人影,已经在瞬间里,形如鬼魅一般地接近了眼镜蛇王飞过来的身体。
我看到了眼镜蛇王那褐色的眼睛,看到了它里面的残忍,看到了它里面的凶恶,也看到了一丝连接着他内心深处最深切最本能的恐慌。
他在飞身跃起,向吧台直扑过来的时候,一定已经考虑过了我存在的因素。
但他小看了我,他以为,就算我想去害他,就算我手里有一把枪,也不一定有机会杀得了他——就象孙猛一样。
但他错了!因为他的运气已经耗尽。
就算他想改正,也不可能,一切都迟了!
我向着他微微一笑,让他的眼晴把我的笑看清楚,我要让他知道,杀人也可以不用象他那样的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瞪着一双冰冷的,眼镜蛇一样的恶毒的眼睛,手里举着一把冷冰冰的手枪或者锋利的利刃……杀个人,就象是站在雪地里的梅花之下,只是抬抬手,扬一扬头,一样可以优雅的进行!
现在谁也救不了他了!
我的手已经在动了。
象一道米色的闪电。
一把无与伦比的快刀。
这一只练了无数次,杀过无数条人命的手,经过命运一再改造强化的手,在带着一点点波尔多葡萄酒的香甜的空气里自信的滑过。
准确无误。
正是我刚才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的地方。
在眼镜蛇王的脖子上有一点象麻崔屎一样的痣。
这颗痣,他的母亲在他刚出生的时候,一定仔细地端详过,满心欢喜。
而我,这样若有若无的目光轻轻一扫过后,手骨轻轻地在那个褐色的痣上轻轻地一按。
一声碎响。
声音不大。
象是人疲惫的时候,用力的,缓缓的转动一下自己的脖子的时候,脑袋里听到自己的骨骼摩擦的声音,毫无二致。
接着,我听到眼镜蛇王咽喉里有气流无力地被挤压出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