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钟武推着一辆手推车过来了。
她说,把这些人仍在车上。
我心里很乱。我不是没有杀过人,比如说,在鬼子的军营里,一晚上杀的人也不必今晚上杀的人少,但鬼子毕竟是敌人,而现在,这些人虽然是流氓,但也算是平民,也许明天我在街上遇到的一个女孩她的哥哥,今晚就死在我的手上。
钟武见我不说话,便自己把那些死尸一具具地往手推车上扔,很快,死尸就堆了一堆。
她把死尸推走了,我手里的西瓜刀还在缓缓的滴着血,我站在月光下,一瞬间,无数的今天,在我心里走马灯一样地跑过。
过了一会儿,钟武又把手推车推了回来,但手推车上已经是空的了。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也学她的样子,把那些死尸,往手推车上扔。最后,把这战场上所有的刀棍,都捡了起来,扔在手推车上。
“你把这些死人送哪里去了?挖坑埋了?”我问钟武。
钟武摇了摇头,说:“不,我把他们送到垃圾焚化炉里去了!这样干净彻底一些,而且,死无对证了。”
我有点吃惊她的心思竟然这样的周密,她肯定实现什么都想好了——难怪,译邦这两年会成为江湖第一帮会。
等到把这一车的尸体,推到垃圾焚化炉前的时候,钟武先送来的尸体,已经在炉子里,熊熊燃烧了。钟武不急不慢地,把一具又一具的死尸,接二连三地,送进焚化炉,几十分钟之后,连那些流氓用的刀棍,都烧成一堆奇形怪状的铁块了,就更别说流氓的死尸了。
钟武竟然也要了摇头,说了一句:“人死如灯灭,早死早托生!”
我听他这样说,也只好点了点头。
钟武又把焚化炉打扫了一下,烧死人留下的骨灰,也被她扫到了垃圾堆里去了。
我以为她会马上和我回家,她却拿着一把铁锹,让我和刚才的战场上去。先是看了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留下,然后,她开始用土,把地上的鲜血掩盖起来。
原来,杀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做的不仅是杀人,而且,后继的工作更细致烦人。
我只好拿过铁锹,动手把所有的血迹都盖上。
地上的血迹很多,而钟武很仔细。
她用手电,在每一寸土地上,都瞧了一遍,确信没有什么问题了,才让我停下。
我忽然笑了一笑。
钟武奇怪地问我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
钟武不依,非让我说为什么笑?
我叹了一口气说:“好多的血呀,人家说,一滴精,十滴血。你想,反过来算,这地上有多少精液呀……”
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腰间一痛,已经毫无觉察地被钟武的手指戳了一下……
第二十五节 飞跃
一阵痛彻心肺的怪异之疼,让我的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