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我一个人,慢慢地把那些没有逃跑掉的恐怖分子,一一送上他们的极乐世界去了。
那一百多人,还是借着地形,跑掉了四十多个。
我一直到战斗结束,仍然守在山头上,防止他们再杀个回马枪,但最终,他们都溜之大吉了。
后来,我们光是烧他们的越野车就烧了大半天,这些动不走的东西,只好烧掉。看着这些好东西被烧掉,那个叫心痛呀!
但更让大家心里难过的是,我们来的时候,是生龙活虎地四十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却只有二十五人还活着。在活着的人中间,还有十一个重伤。除了坐镇指挥的老爹,连我在内的两个狙击手都受了伤(流弹惹的祸)。
大家默默地把战友的尸体用床单包好,叠放在那辆能用的战车上。另外,找了张网,把鬼子兵所谓的被俘者——十一具已经发臭的尸体,挂在战车边上,撤出了战场。战车开了二十多公里,到了一块开扩地,才让前来接应的鬼子直升机接走。
原来,在附近的恐怖分子手里,还有一些低空的防御导弹!鬼子不敢靠近。
回到了营房,大家心里都很黯然。虽然任务算是完成了,但战争的血腥,还是让大家有窒息的感觉。这不是害怕不害怕英勇不英勇的问题,而是在面对死亡时,作为人,作为一种生物的一种最本能的反应。
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按理说,回去应该胃口很好才对。但恰恰相反,我一点也不觉得饿。我整整一天没有吃一粒饭。
我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但那是远远地杀一些与自己并无什么关联的人。但这一校,一想到那么多战友的尸体,叠放在战车上的情景,一想起十一具鬼子兵发臭的尸体挂在战车两边的情景,便让我有一种要作呕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半点胃口!估计,除了久经沙场,常经历死亡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好多战友和我的反应也差不多。
晚上,老爹把我们幸存的都叫上,到外面去喝酒。
几瓶酒喝过,大家开始放松起来,咽喉发麻了,味觉也消失了,不知不觉中,也吃了不少东西。
回去后睡了一觉,便慢慢地恢复过来了。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老爹没有象他开始说的时候那样,把我送回到黑房子里继续关禁闭呢?
过了两天,老爹告诉我,由于我表现比较出色,而且,部队在用人之际,所以,只要我写一份悔过书,便可以继续留在现在这个突击队里,做狙击手!也不用回“后翌”了。
我有点不情愿。
首先,我听说过“后翌”里的兄弟才是最好的。而且,那些战友们我们都见过,确实都是真材实料的高手!与高手为伍,才爽嘛!
其次,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至少道义上我选择是对了。不说我在销魂谷的表现,就说我去黑龙潭,也是为了“后翌”的兄弟们不受压制,才自告奋勇去了。就算中间有些说不清楚的曲折,我功劳不要了,总不能还要我写检讨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免死金牌……
老爹瞪了我一眼,说,免死金牌你要那么多做什么?你现在已经受我们保护,以前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了!你再要免死多得,其心可诛!另外,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祖国哪里需要,就去哪里,怎么还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以前在销魂谷做狙击手,不过是趴在地上,跟母鸡抱窝一样,说起来有什么意思?而突击队,满世界地飞,才象旅游呢!当然是旅游比较好了!
我说不过他,但死活不写什么悔过书。这白纸黑字的,要是向档案一放,那是一辈子休想抬起头来!
老爹不管怎么威逼利诱,就算他说破了嘴皮,我只有二个字:不字!其他事情好商量。
最后,老爹也觉得烦了,他去找那个要我写悔过书的人磨嘴皮子。结果,老爹把那人也说烦了,不得不同意我不写什么悔过书。
从此,我又到了突击队去服役了。
后来,我渐渐地知道,其实,突击队,是个要比“后翌”更神秘的组织。而且,对队员的要求更高!那个在上次行动中,在我对面山头上和我一起封锁公路狙击恐怖分子援军的战友,就是从“后翌”组织中挑选出来的。
而且,在突击队,确实要比在“后翌”有意思,真的象旅游。但这旅游,却时时有生命的危险!
我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远远地,对着敌人就是一颗子弹。还没等敌人反应过来,我早已溜到了下一个狙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