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是某人要是有了几个小钱,难免会自我膨胀一下。但一旦生了点小病,躺在病床上,就会发现,原来,自己如此的脆弱。
当我躺在这个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国家的小山谷里的时候,心里变得空空的。也许,下一刻,我就成了……
我们是乘着月色昏暗的时候,摸进这条长约五十公里的山谷中段的。据说,敌人的阵地,构筑在离我们阵地三公里之外。
虽然,我们看不到敌人,有着先进的夜视仪器,但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们一样,不容易在月黑之夜,发现我们。我半躺在掩体里。
这块掩体,在一块大石头之后,是上一班在这里蹲守的一个兄弟把我们引导过来的。石头下面已经被挖空了,可以在石头下面,通过缝隙向远处看什么东西……看来,已经有许多兄弟在这里受它的庇护。从这个掩体出去,方圆十几公里的山谷,我们已经在作战室的沙盘上,反复地熟悉过了。还看了十几遍地形的录像,不仅如此,敌人可能出现的位置,在地图上都标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几点钟,空气的湿度会是多少,地热的扰流会对子弹飞行有多大影响,在哪个时刻,会有什么样的风,风向,风速什么的,我们都记得清楚。简单点说吧,这不太象是狙击。倒是象是在打靶子,在打一场有耐心的消耗战!只要一有人忍不住,要在某个位置一冒个头,假设他冒这一下头的时间超过二秒钟。那他的命,就全由上帝的脸色来决定了。要是超过三秒钟,那他的天灵盖百分之百会被一颗子弹掀翻掉,然后,红白相间的脑浆洒落一地。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像。我还没有亲自,用子弹掀开过谁的天灵盖。
我希望吗?
我也说不清楚。
离我三四米远的一个伪装掩体里。睡着的是老爹,他本来不应该来的。他应该休假了!但他这一次,非要来值一次班不可。
他曾经开玩笑的说:“小子,我就跟着你,你可要为我这条老命负责。”
我满口答应。
话虽如此,但到战场上,任谁,都只能自求多福了。而且,象他这们的老兵油子,可能,更能给我关照。他睡昨很香,丝毫没有把这当一回事情。八成的伤亡比率?他一点都不担心?
而我,第一次睡在了真实的伪装掩体时在,怎么也睡不着。这时候,我已经戴了两枚戒指,和护身符配合,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块石头——这个破荒山,也没有别的什么好作参照去伪装了。即使如此,也让我信心百倍!
睡不着,我就把握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等到了下半夜,听到除了把风的兄弟还在警觉地乱转着他的头之外,二公里的范围内,再没有其他比老鼠再大一点的生物了。
我又开始在反复地想自己的任务。
一般地说,最远的狙击枪的射程,是二千米左右。比如说,我身边的这支V-94射程能达到二千米。但一般人也不大用它去杀人的。动静太大,声音太响!太过招摇了。太容易惹鬼上身了!
老爹说,安排我用它,主要是来对付敌人的无人机的!
无人机是个讨厌的东西!兄弟们恨得咬牙,但没有办法。因为,我们的任务,绝对是低烈度的隐藏性的冲突,不能用大口径的武器。所以,我们也不出去导弹或者战机,而敌人,无人机也只是侦察一下,从来不参与攻击。
尽管如此,敌人也是占尽了情报的优势——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们的兄弟,伤亡率达到八成了。我们是在不平等的规则下与敌人作战的。但没有哪位兄弟退缩过!
老爹说,上个月,另外一支专搞敌后渗透的特种部队突袭了敌人的基地,破坏了敌人的无人机平台,毁了三架无人机,还带回了一个做研究……所以,这一个多月时间,兄弟们在这块河谷的胜率明显超过了对手!……
既然是安排我对付无人机,所以,弹匣里有三颗子弹是高爆弹,后面两颗,才是12.7SN狙击子弹——自己保命的。这种狙击子弹,全是从黑市上买来的,贵得要命!经过两个月的训练消耗,已经剩下不多了。
我看过那种无人机的模型。据技术人员介绍说,这玩意除了主梁外,几乎全部采用了石墨合成材料,并且对发动机出气口和卫星通信天线作了特殊设计,飞行高度在300米以上,人耳听不见;在900米以时,肉眼是看不见的。它采用限制红外光反射技术,雷达反射面也特别小,特别是它是采用充电表面涂层具有变色的特征:从地面向上看,无人机具有与天空一样的颜色;从空中往下看,无人机呈现与大地一样的颜色。
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它的翼展将近十五米,机身长八九米,但最高时速却只有二百多公里,而正常巡航时速,只有一百二三十公里——这就和小汽车跑得差不多快嘛!
这么大一家伙,跑得这么慢——所以,我很有信心的。
关键的问题是高度。
我估计,它会在一千至二千米的高度上飞行。哼,要真是这样,只要它来了,我就绝对不会放过它!我反复想着细节,总是觉得自己想得还不够周全似的。我想把这中间的问题找出来,但怎么想,似乎,我已经都考虑到了……就这样,兴奋得快到天亮,才合着眼睛睡了几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