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把放在她手上的围巾推开。
我还想说什么,却见她的眼圈一红,眼泪又扑腾腾地落下来。落在围巾上,泪水象荷叶上的晶莹露珠,在围巾的褶皱里慢慢地滑动着。
又来了,我哀伤地想。
转过身去,去洗毛巾让她擦脸去了。
中午,我炖了一锅鸡汤,给她喝。
吃过饭,我对她说,我要去原来的单位去看一看,把一些事情了结一下。
钱云点了点头。她自己去床上休息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到了厨房里。我正在洗碗。
她欲言又止。
我问她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她什么?
钱云面有羞色地问我:“我……我会不会怀……怀孕?”
我愣了一下,呐呐地说:“应该……不会吧。”
钱云咬了咬牙,转脸看着门外的地板,用一种几乎小得我听不到的声音说:“你不是……射在我里面了吗?你……”
她说的对。我确实射了很多在她的身体里。而且,正常情况下,她是会怀孕的。但我练的搜魂摄魄的功夫,会不由自主地扼杀了新生命的生机,所以,她应该不会怀孕的。但我要如何和她解释这个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肯定地说:“不会的!我说不会就不会。要是有事情的话,我会负责到底……”
钱云着急了,一跺脚,说:“不是……万一要是有了,要是万一……怎么办?谁要你负什么责任呀?我就算……也不会嫁给你……”说到这时,她的脸涨红了。
我放下手里的活。擦干了自己的手。正色说:“要是你不信我的话,我现在就上街去为你买点药,好吗?”
钱云涨红了脸,但却点了点头。估计,这话她整整忍了一上午。
我又跑到街上,买了点药,倒了点水,喂她吃掉,看着她的床上躺下来。
这时候,她的脸背着我。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升起来。象是冲动,象是爱怜,象是负疚,又象有了一种恶毒的得意……
……
关上院子的门的时候,我心里忽然又有了一种莫名的轻松。
到了监狱后,有些尴尬。
但我以前说过,我也不算是个讨厌的人。所以,大家都觉得挺惋惜的。但这样一个宛若做牢的工作,实际上已经激不起我的热情了。我昨天夜里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就算是阿Q主义吧,也许在我还在那里半死不活地混着的时候,害怕失去它,但当我真正失去它以后,便能更深刻地认识到了它对自己的可有可无,认识到了它对自己光阴的消磨。
我虽然不大看得起监狱的头,但他毕竟是我的第一任领导,而且,也确实曾经得到过他的关照,所以,还是去跟他客气了一下。
他说,因为我长期不上班,所以,在监狱管理局那边,说不过去。但他会保留着我的档案之类的东西,等到我找好了单位,会给我办一个调动的手续……当然,这要靠我自己去找一个接收我的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