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会回来的。」
宋甘宁说。
「你骗人。」
香春轻轻摩挲着宋甘宁的胸膛，不敢再流泪。
李翠兰推门进来，悄悄放了一盆热水，又悄悄退出去。香春和宋甘宁只做没
看见。屋里的油灯快灭了，一点点昏黄的光照映着香春短暂的幸福。
李翠兰跟娘睡下，忽觉身子不舒服，又起来用剩下的热水擦了一遍，心窝里
乱糟糟的。房间隔音效果不好，宋甘宁和香春做的事儿她听得一清二楚。
「香春还真来劲儿！」
李翠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羡慕还是郁闷。
香春一直没有睡，她看着宋甘宁睡，看他有些奇怪的睡相，看他夸张的磨牙，
看他翻身，把手摸进自己腰上，看他那个蔫耷的家伙重新活过来。香春就这样看
着，直到灯油耗尽，灯火一点点小下去，小下去。
一个夜晚，对她来说就是一生。
香春的身子有些痛，痛得幸福，痛得心里又痒痒。要不是李翠兰交代过，明
天赶山路，不能累着宋甘宁。她真想叫醒他，对他说自己那么舍不得。
夜深了，满天的星光，天气很好。窗格子里偶尔飘来小麦和豌豆花的清香。
香春静静地看着宋甘宁，仿佛他是一块美丽的冰，不小心眨个眼就无影无踪
了。
「宋老师，宋老师，你醒醒。」
外面有人轻轻叫着，声音很甜美。香春听出是颜苏苏。她刚想开窗看看，又
不好意思地坐下。香春叫醒宋甘宁，说颜苏苏找他。
宋甘宁揉着眼睛开了窗子，颜苏苏猛扑过来慌乱地亲了他一口。
「衬衫还给你，刚刚晾干呢。」
颜苏苏把折得平平整整的衬衫递到宋甘宁手里。
「你怎么不早点送过来，夜深了，要小心。」
宋甘宁说。
「刚被山风吹干呢。」
颜苏苏说。
宋甘宁知道她一直守着自己的衬衫，等到晾干了才送过来，心里酸酸的。
「你哭了，为我吗？」
颜苏苏是个细心又聪明的姑娘。
宋甘宁摇摇头，把衬衫放到桌子上，叫颜苏苏快点回家。颜苏苏问宋甘宁房
间里有人没。宋甘宁说香春和李翠兰就睡在边上。颜苏苏叹了口气，问宋甘宁什
么时候回来。宋甘宁说放暑假了会来。
颜苏苏很高兴，叫宋甘宁提前捎个信来，她去半路迎接。
宋甘宁目送颜苏苏消失在星光里，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为了拿到那半张藏宝
图，又要牺牲一个姑娘的美好爱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