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蒙古人吃药了。”
王斗在岭上看着,默默的想。
在岭上关注战情的陈新甲,纪世维等人也不知不觉将目光投注这边。
他们个个面有忧色,北虏如此剧烈冲击颇为少见,看他们似乎千军万马的冲锋,整个旷野上都是他们的人马,而己方战线只有薄被层,能挡得们冲锋吗?
太子朱慈烺也是看着,看鞑贼汹涌而来,那洪流似乎要冲破一切,他紧张得差点叫出来,随着他们的马潮越来越近,他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一双拳头不知觉握得紧紧的。
王朴一颗心剧烈跳动着,他张嘴想说什么,然看看身旁韩朝的脸色,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他想干点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干,好在他听到阵前传来各营炮官的喝令声:“霰弹准备,三波次轰击。”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应令声:“霰弹准备,三波次轰击。”
一门门火炮将射角调到直射,然后一份份霰弹塞入炮膛,黑洞洞的洞口,只管对准那些仍然滚滚而来的外藩蒙古兵们。
终于,他们大队冲近了,冲在最前的就是那些诱兵,他们数十上百一股股,似乎直直冲阵的架式,然冲到百步后,又突然娴熟的拔马,往军阵的两边掠去。
他们这种引诱动作熟极而流,显然往常没有少干。
往日对上明军军阵时,他们就经常引诱得手,引得他们火铳火炮好一阵轰击。
然靖边军冷然不动,这些诱兵若是冲得近前,自有炮兵身旁的猎兵用鲁密铳将他们射杀。
蹄声更若惊雷,黑压压的蒙古骑兵冲到,他们个个放开马,直直就冲入一百五十步之内。
“开炮!”
尖利的天鹅喇叭声响起,一个旗手将手一扬,炮轰声似乎震动大地,完全将对面的马蹄声压了下去,一百五十门红夷大炮一齐轰射,滚滚的浓烟大股大股冒出,伴随着长长的火焰喷出炮口。
这些红夷炮每门都装了五百弹丸的霰弹,一百五十门就是七万五千颗喧弹,它们以每秒有四百米的初打出,扩散面积五六十米,有效射程二三百米。
一百五十门红夷炮齐射霰弹,满天疾飞的弹丸就笼罩了步阵的整个前方地带,拇指粗的铁雨横扫,血雾与尘土飞扬,正面与后方几排冲来的外藩蒙古骑兵几乎被横扫一空。
他们不论人马,身上都腾出密密麻麻的血箭,惨叫马嘶声连成一片。
有的人冲得近的,面对炮口的,更当场被打得分解了。
那些往军阵两边掠去的诱兵也被一扫而空。
那些后方的蒙骑个个大张着嘴,前方雷鸣般的炮吼让他们一阵阵耳边嗡嗡响,更见前方的人马麦浪似的翻滚一片一片,然后是无数凄厉的惨叫,那种震撼真是难以形容。
他们麻木又茫然的冲去,又听尖利的天鹅声音。
五十门大将军佛郎机炮又是齐射霰弹,它们一样是装填五百弹丸,射程一百多步,扩散面积一二十步,这些蒙骑只见前方烟雾中又是火光闪现,然后滚滚烟雾更为浓烈,就又是一大片咆哮的弹雨扑来。
他们又翻滚下一大片,剩余的人更是头脑空白,个个不知所措。
又是尖利的天鹅声音,二百五十门中叙郎机炮推上,它们装填一百霰弹,然二百五十门也有喧弹二万五千颗,它们再次齐射,又向这一片区域倾泄更多的烟雾与猛烈的火焰。
玄武军阵前百步距离已经堆满了人与马的尸体,很多未死的伤者在地上凄厉的爬动喊叫,还有那些中弹的马匹,血肉模糊的在地上翻滚着,或是狂乱的狂跳哀鸣。
余下的蒙骑冲上来,都是拥挤徘徊在这一片区域,满地血泊中挣扎的人马让他们惶恐不已。
“北虏马多,好在我们炮多。”
陈新甲长长舒了口气,对身旁的纪世维道。
纪世维仍震撼的看着那边,无意识道:“是是啊”
“科技的力量,毕竟是血肉之躯无法阻挡的。”
王斗提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保守估计,方才玄武军阵地至少打了十万的霰弹弹丸,这么庞大的弹雨覆盖,岂是区区外藩蒙古骑兵能冲上来的?
这也是他事前要打掉顺军那边车营火炮的原因,若被他们也来一次霰弹,他麾下的士卒岂不是要死伤惨重?
他坐回自己的虎皮大椅上,掏出一盒云烟,看兵部尚书与岳父都不知不觉站到自己身边,就顺手分给他们一根,然后抽出一根自己叼上,钟调阳忙掏出火哂为他点上。
王斗喷出一口烟雾,舒服的靠在椅上,一切都没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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