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着腰刀,沿着石桥与火路墩之间的官道转了几圈,队内的几个火兵担着几桶热腾腾的早食来了,立时桥头热闹起来。热呼呼的面条,还有用肉干煮开的肉脯,让各人吃得不亦乐乎。
寒风中烤着火,吃着热呼呼的饭食,各人份外觉得惬意,田启明与几个甲长坐在一起,连吃了几大碗的面条,这才满足地放下碗,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肚道:“真是舒坦。这面条有韧劲,有嚼头,我们队内几个火兵不错。”
那刀盾甲的甲长也是吃得唾沫四溅,高声道:“兄弟们都吃饱喝足了,如果轮子兵上来,正好饭后活动一下
余者三个甲长也是大笑,忽然一个甲长呆呆地看着桥头那边方向:“老杨啊,真的被你说中了,教子来了。”
田启明几人猛地跳起来,极目远处,果然见旷野那端,一大团的烟尘正往这边滚滚而来。这一大团烟尘,只有清兵大股骑兵的快速奔驰,才会腾起如此的烟雾。
田启明厉声道:“戒备,准备作战
他心中热血沸腾,只觉全身鲜血都滚烫起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桥头四甲军士紧急集合起来,三甲火统兵在寒风中列队战车之后,一甲刀盾兵,守护在桥头右侧,防止清兵从河岸过来。与此同时,燕墩上也传出警讯,显然他们看到了清兵的来临。
田启明听到队副黄蔚的喝令声,让火路墩上两甲火镜兵戒备,啪的一声响,火路墩上冒出一团烟雾,却是队副黄蔚鸣响了手统,向身后的村堡警示,随后啪啪的手统声响不断,沿途伏路军士,将这个警报,一路传回了村堡之地。
那团烟尘越来越近,终于,田启明看到一杆红色外镶白边的大旗出现在自己眼前,随后一大片红白旗帜紧随而来,寒风中猎猎飞舞。在密密麻麻的旗帜下面,尽是身披红色盔甲,外镶白边的骑士,乌黑尖高的盔顶上,火红的盔缨飘扬。
“鞋子兵镶红旗的军队
一个火统甲甲长叫出来。
“兄弟们,沉住气!”
田启明哥声叫道。
他听清兵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似乎大地都在铁蹄的击打下震动,他的心脏猛烈跳动几下,暗骂了一声:“妈的,这数子兵比起山匪马贼来,果然就是不一样
他环顾左右,还好,众军士虽然惊异,很多人不由自主发出粗重的喘气声,但神情还算沉着。
而且这条石桥是官道唯一过道,石桥上堵满了独轮战车,还有撒满一地的铁蒺藜,田启明也非常相信自己队中军士的火统,轮子兵冲不过来的。
那些镶红旗的的清军骑兵呼啸而来,他们的军队前面,还奔着一些哨探,似乎看到桥头这边的情形,他们惊异的同时,也飞奔回去。很快的,那些清骑放缓了马步,最后在离石桥一百五十步外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那些清军骑兵看得更清楚了,个个明盔暗甲,应该是内中镶嵌铁叶,每个人棉甲上都钉着粗大的铜钉,将领的胸前,则有蹭亮的护心镜。除了高高的铁盔红缨外,每人的衣甲都是鲜红,外镶嵌白边的棉边。
他们个个身材粗壮,稳稳策于马上,隐隐可见他们满带戾气的脸容,上面满是骄横之色。似乎奔得累了,又大冷的天气,他们身下的马匹不住挥着响鼻,口鼻中喷着浓浓的白气。
田启明粗粗估算一下,又依墩台上传来的情报,那些镶红旗的轮子兵应该都是啥阿礼哈超哈营的军士。出兵前,上官曾给他们解释过数子兵的新军制,现在勒子出兵,己经不是依照啥牛录来进行了,而是分为三大营,啥巴牙喇营,阿礼哈超哈营,噶布什贤营等。
这名字就是概口,教子就是轻子,没学问,取名字也这么古里古怪的,田启明撇了撇嘴。
不过他心中在骂,眼中却是看得仔细。对面约有五、六百个教子兵。看他们兵力不多,却打着甲喇章京的官粪大旗,上官曾说过,现在耻子出征,由牛录章京统兵的,会加甲喇章京衔,看来对面就是一介。加衔的牛录章京了。
田启明估计对面只有两、三百个披甲兵,其中最多上百个马甲兵。
教子统一军制后,每牛录抽巴牙喇兵十七人到巴牙喇营,抽噶布什贤兵几人到噶布什贤营,抽步甲马甲几十人到阿礼哈超哈营,由各旗原来的牛录章京与甲喇章京领兵。大至五十人一队,军官仍称分得拨什库,十人设什长,称壮达。
对面最多三百个披甲兵,余者是跟役辅兵,估计一步甲有一辅兵,一马甲有两辅兵,辅兵中一些显然是身着不镶嵌铁叶棉甲的旗中余丁,这些人虽也持刀拿抢,但在自己火镝猛烈打击下,只有送命的份。
更有一些各兵家奴,阿哈、包衣啥的,只是作为杂役、炮灰使用,根本没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盘算到这里,田启明心下安定下来,自己一队兵七十几人,个个都是战兵,一对三,有桥头,有战车阻碍,有犀利的火统,今天就给这些勒子一点颜色看看。
他还有些惊讶地看着对面清军骑兵,那些披甲兵个个有马不说,连他们身后那些跟役杂兵,也个个有马,这些勒子很富啊。 在村堡上,王斗也是凝神看着桥头那边的动静。
温方亮道:“将军,火路墩那边传来消息,教子骑兵几百人逼来,要不要派些援军去?”
王斗摇头道:“区区几百奴骑,不必在意,想必守桥守墩的将士可以应付
韩仲站在王斗的旁边,深以为然。
王斗对身旁的李光衡吩咐道:“李把总,你准备一下,等那些进攻石桥的奴骑败退后,你立时领你麾下的骑士,策马追击
李晃衡大喜,高声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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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牛: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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