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偷听到的事情,让齐宁敏锐地感觉到,太夫人对柳素衣充满敌意,恨屋及屋,对自己显然也没有任何好感。
他甚至已经确定,太夫人能够让自己继承锦衣候的爵位,恐怕如同自己所料,只是将自己推向前台作为一件工具来使用,否则也不会派顾清菡监视自己的举动。
被人当做工具的感觉当然不会让齐宁舒服。
齐宁也从来不是一个默默耕耘,最终将收获的果实拱手让与他人的性子,如今自己紧随在隆泰身边,稳住锦衣齐家在朝中的地位,为此甚至要面对明枪暗箭的攻击,身处险境,如果说这一切努力最终只是被齐家所利用,齐宁自然是很不爽快。
只是到现在为止,齐宁依旧搞不清楚太夫人为何对柳素衣心存那么大的怨念,而柳素衣如今又身在何方?
如果弄清楚太夫人怨憎柳素衣的原因,那么就十分容易判断出太夫人对自己的态度,也便可以从容应对,所以太夫人派顾清菡监视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为何,首先便要搞清楚太夫人与柳素衣的恩怨。
只是柳素衣显然已经成为侯府的禁忌话题,从上到下,就连顾清菡也不敢谈起,侯府这个最大的秘密,成了谁都不敢触碰的禁区。
齐宁相信顾清菡很可能知道一些真相,所以自己要想摸清楚其中的隐情,唯一的突破口,也就只有顾清菡。
齐宁深知,自己如果要彻底地掌控锦衣侯府,势必要与太夫人争夺权势,只有完全将太夫人控制住,自己才能算是锦衣侯府真正的主人,可是眼下的情势,自己与太夫人的力量明显是不对等。
自己手头上的力量,太夫人自然是一清二楚,但是太夫人手里握着何样得力量,对自己来说却是一个谜。
齐宁并非鲁莽之人,自然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在没有摸清楚太夫人的深浅之前,自然不能轻易挑起与太夫人的争斗,可是如果能够争取到顾清菡成为自己的人,那么必将有着极大的裨益。
顾清菡在侯府多年,掌理侯府大小事务,已然是除了太夫人之外,对侯府最为了解之人,如果能够让顾清菡与自己联手,合力对付太夫人,那么胜算自然是大大提升。
齐宁之前一直以为解决了齐玉和齐氏族人这些麻烦,锦衣侯府便已经太平,如今却是知道,锦衣侯府之中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一直都是隐匿在那佛堂之中。
齐宁微一沉吟,终是轻声道:“三娘,我听人说在京城有一个地方,经常会出现一个很好玩的把戏。玩把戏的艺人走街串巷,但是无论走的什么地方,都会有一群人围着看,十分热闹,不知三娘有没有时间,找个日子我们一起去看?”
顾清菡也是冰雪聪明之辈,她早已经察觉到齐宁今日话风不对,听他突然扯到把戏上面,就觉得有些古怪,却还是尽力让自己淡定下来,问道:“什么把戏?”
“傀儡戏!”齐宁微笑道:“搭一个架子,然后隔一张白幕,后面点着灯,将玩偶用绳子挂起来,玩偶的影子可以投射到白幕上,翻滚腾转就如同是那玩偶自己的活动,但实际上却是卖艺人提着绳索在操控那些玩偶。”
顾清菡娇躯一颤,蹙眉道:“有这种戏法?我.....我没有听说过。”
“那三娘真该多出去走动走动。”齐宁微笑道:“每次演戏的时候,围观的观众都是十分热闹,可是有时候我却在想,那些玩偶如果通人性的话,不知心里会作何感想?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人所操控,身不由己,用的上的时候,卖艺人拿出来戏耍,用不上的时候,丢在阴暗的箱子里,不闻不问.......!”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口气。
顾清菡秀眉紧蹙,瞥了齐宁一眼,忽然抬起两条修长的美腿,转到床边,放落下来,从床上起来,她轻纱掩躯,身材姣好,刚刚起身,发髻还有些凌乱,整个人便也显得颇为慵懒,轻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木梳。
齐宁坐在顾清菡身后,瞧着顾清菡背后,琵琶般的侧背下来,腰肢的线条便往里凹陷,再往下去,因为坐在春凳上的缘故,胯骨便向两边扩展,丰腴饱满的臀线,便是最高明的画师也难以勾画的如此生动,此时那腰肢的纤细更是衬托出臀线的绷紧滚圆,反倒是成了陪衬。
顾清菡玉臂轻舒,抓起乌黑青丝,轻轻梳动,不发一言,齐宁也不着急,只是坐在后面欣赏着她美妙的背部曲线。
话说到这个份上,齐宁心知以顾清菡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你刚才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顾清菡玉手忽然停住,终于道:“太夫人可以让你承袭锦衣候爵,如果她不愿意,也随时可以让你失去一切。”
齐宁站起身,轻步走到顾清菡身后,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体香,确实能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神荡漾,齐宁看着前面的铜镜,从铜镜之中映出顾清菡娇媚的脸庞,他背负双手,身体微微低下去,凑近在顾清菡耳边,低声道:“我手上的东西,从来不会让任何人夺走,锦衣侯府如此,甚至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