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煌低着头,不敢说话,马舵主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一脚踹在了方煌腹间,方煌又是一声惨叫,马舵主又是一拳打过去,却被齐宁探手抓住他手腕,淡淡道:“马舵主,据我所知,方煌与萧易水在会泽城狼狈为奸,三年之中,祸害无数百姓,我很想问你,这三年之中,你是否一点消息也不曾听闻?”
马舵主脸色发白,道:“帮主,这.....这都是我失察之罪,是我管教无方,还请帮主责罚。”
“如何责罚,那是朱雀长老的事情。”齐宁道:“为人老实也不算错,但你是一方舵主,如果连手下人在干些什么勾当都不清楚,我看你这舵主也是做到头了。”转身看向朱雀长老道:“朱雀长老,这是你南方七宿的事情,如何处置,还有你来决定。”
朱雀长老脸上无光,自然十分难看,拱手道:“帮主,属下一定会从严惩处。”
齐宁这才扫了众舵主一眼,道:“丐帮是天下第一帮,既然处在这个位置,也就该担起身在此位的责任。若是连丐帮也帮规松弛,为非作歹,那么所谓的公道人心又在何处?要树立威信,可能要几代人的努力,可是要毁掉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望,可能是要一件事情便可以。诸位舵主,你们自己半夜也好好想一想,是否平日有什么疏忽之处?如果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坐在舵主的位置上,我劝你们还是及早退让,免得到时候被查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齐宁这番话说完,众舵主神色各异,有不少人都显得颇是尴尬。
“好了,天已经黑了,大伙儿从正午到现在,都是米水未进。”齐宁脸色微微和缓:“先下去歇着吧,个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同心同德,谨守帮规,总不能让人挑出丐帮的不是来。”
众舵主这才纷纷告退,等众人离开,齐宁这才走到方煌面前,问道:“据我所知,那些女童都是被送到京城,是也不是?”
方煌道:“是,不过.....不过这些事儿,萧易水很少和我说起,我也不敢向他多问。”
“那你自然知道,是何人将那些女童运送到京城。”齐宁道:“送到京城,又交给什么人?”
方煌忙道:“小的知道萧易水在京城有靠山,但究竟是谁,那.....那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不过小的倒是知道,帮忙将那些女童送到京城的是镖局,每隔上几个月,萧易水就会派人将一批女童送出县城,城外有镖队接应,然后镖队将他们带回京城,镖队一路上都打点好,从淮河到京城,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人阻拦,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人带回去。”
“是哪个镖局?”齐宁对此早已经很清楚,他心里也很清楚,方煌只是会泽城一个丐帮堂主,真正知道的事情不会太多,自己也只能尽可能从他口中问出多一些消息。
运送小蝶的镖队在半道上被劫,下落不明,但萧易水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到如今齐宁还没有完全确定。
齐宁知道那背后有一张网,涉及到的人不会在少数。
“旭日镖局。”方煌倒也痛快,他知道大难临头,只希望自己的表现能让丐帮留他一条性命,虽然希望渺茫,却也只能尽力争取:“京城有三大镖局,长平、四海和旭日镖局,旭日镖局常年都是走北边的线,他们的总镖头姓丁,叫做丁易图。”
齐宁对这些都已经知晓,边上朱雀长老却是耸然变色,皱眉道:“丁易图?”
“朱雀长老身在京城,应该知道这个人吧?”齐宁看了朱雀长老一眼。
朱雀点头道:“回禀帮主,属下确实与丁易图颇为相熟。丁易图当年在是秦淮军团的部将,是锦衣候的部下,后来此人触犯了军规,更是被削夺了武职,逐出了军队。锦衣候军纪严明,从来不徇私,只要有人触犯军规,无论是什么来头,锦衣候都不会客气的。”
齐宁点点头,朱雀继续道:“丁易图被逐出军伍后,竟然找了一群人开起了镖局,那些人不少都是从行伍出来,虽然离开了军队,但毕竟有过经历,而且在军队中还有些人脉,所以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们。”
“他们与军队还有联系?”齐宁问道。
朱雀压低声音道:“不瞒帮主,丁易图交友广阔,黑白两道都有朋友,属下和他也有些交情。”顿了一顿,才轻声道:“两年前和他有一次一起喝酒,当时多喝了一些,他口无遮拦,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属下还记得,他说虽然被逐出了军队,反倒比在军队里快活得多,还说军队里有的是他朋友,还有人靠他养活......!”
齐宁眉头一紧:“靠他养活?这话什么意思?”
“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说了不该说的。”朱雀道:“所以立刻打住,但他意思,应该是说军队里有人拿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