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靳贵不由抹了一把冷汗。
本来跟太子能单独相处,让太子面授机宜那是身为臣子的荣幸,说不定就可以成为太子的心腹,将来位极人臣,可现在靳贵却觉得背脊凉。
靳贵离开皇宫后的第一件事是回家,但不是去准备银子,而是直接写了称病告假的信函,找人给詹事府送去。
事关身家性命,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太子你总不能追到我府上来借钱吧?
朱厚照跟靳贵商量好借钱的事,便回到寝殿,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信是写给沈溪的,熊孩子已经做好“离家出走”的准备,十三岁的朱厚照正蹿青春叛逆期,这会儿他已经厌烦在宫里枯燥乏味的生活,想到外面去见识一下,领略沈溪在武侠械中所讲述的江湖。
主要是逃脱老爹、老娘的桎梏。
“韩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沈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怪不得他要去东南当官,离开了京城,那多自由自在?”
朱厚照憧憬着外面的时光,“到时候我就能跟沈先生一起当官,嚷着要他给我写武侠械不对,我要自己去当大侠,带着银子走一路洒一路。哈哈!”
朱厚照越想越开心,写信和借钱,这是他逃跑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利用以前沈溪教给他的方法,离开宫门,带着银子和细软往南方去。
熊孩子对未知事物有一定恐惧,所以他不准备单独上路,而是想带着以前曾帮他出宫,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杏,他自问在方方面面都把杏吃得死死的,路上有这蝎监照顾,他不用为车马、食宿的问题操心。
“嘿嘿,还是我聪明啊。”朱厚照暗自得意。
就在此时,张苑从宫门走了进来,缓缓往朱厚照的书桌靠近。
张苑很奇怪,朱厚照没有课后补课的习惯,以前也从未见朱厚照“用功看书”,即便看书看的也只是武侠械,这会儿朱厚照自己伏案写东西,张苑就想上去看看朱厚照在写什么。
张苑非常喜欢卖弄小聪明,他缓步往桌前,不忙着行礼,主要是觉得朱厚照年岁小,觉得自己能把朱厚照制住。
就在张苑即将到桌前时,朱厚照突然觉一个黑影,他本来就是在做“坏事”,心头一惊,笔一摔,墨汁撒了一桌,却见张苑已经到了自己身后。
朱厚照怒道:“张公公,你属耗子的吗,为何不给本宫请安就擅自进来?”
张苑吃了一惊,赶紧上前解释:“太子,您身上溅上墨汁了,奴婢帮你擦擦”
说是帮忙擦,但他趁机把手伸向朱厚照留有字迹的那张纸,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纸面时,朱厚照拿起桌上大理石镇纸,朝他手背狠狠砸了下去!
“砰!”
镇纸结结实实砸在张苑手背上,张苑吃痛之下惊呼一声,手赶紧缩了回去,朱厚照挥起镇纸朝张苑脸上摔去。
朱厚照怒道:“好你个张苑,本宫在这里写东西,你居然敢不经通传擅闯,还敢看本宫写的东西,来人啊,将他拉出去重重地打!”
张苑还没从手背挨打的疼痛中缓过神,听说朱厚照要叫人打他,瞬间便想起当初被人拉着净身时的嘲,挥起拳头就要往朱厚照脸上招呼,但一瞬间他突然冷静下来,意识到此时非彼时,赶紧缩手低头,跪下磕头认错。
“怎么着,还敢还手?来人啊,拖出去,给我狠狠打!”朱厚照高喝。
门口进来六七名太监,就要上前去拉张苑,张苑用带着哀求的语气道:“太子殿下宽宥则个,奴婢先前只是想帮您擦墨汁奴婢进来时通禀过的,您没听到罢”
朱厚照更加生气了,喝道:“你的意思是说,本宫的耳朵是聋的么?拖出去打,打死为止y不想看到你这让人厌恶的狗东西!”
张苑欲哭无泪,他一直觉得自己做事勤奋,聪明伶俐善于揣度人心,从而得到了太子、皇后和皇帝的赏识,将来加官晋爵指日可待,但怎么都没料到,就连他觉得吃得死死的太子,这会儿对他都毫不留情,居然说出“打死为止”这样的狠话。
几名太监上来拖张苑,但张苑力气很大,几个太监怎么都拖不走他。
张苑一着急,本来就因为成年净身而留下一身暗疾,这会儿突然屁滚尿流,地上多了一滩,朱厚照赶紧捂住鼻子道:“这什么鬼东西?”
几名太监也连忙掩宗鼻,张苑趁机挣脱,跪拜伏地:“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哪!”
朱厚照这会儿正在生气,高吼道:“看你这可怜模样,拖出去打三十大棍,再敢乱来,一定把你打死为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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