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家不仅把多年积蓄败光,还欠下不少外债,别人看在沈溪是朝中大员的面子上借钱,但光借不还,沈溪这一房又不见踪影,没人愿意再继续借钱了。
之前沈溪为沈家置办的房产和田地,被沈明文夫妇陆续变卖,到现在已经是坐吃山空,无以为继。
谁说起宁化沈家,都不由摇头叹息,认定已是强弩之末,若是没有沈溪,根本就不可能再度中兴。
沈溪并未说恨不恨李氏的问题,要说沈溪完全不介意李氏的偏心,那不可能,以前他就想尽办法,让沈明钧夫妇和自己竭力逃脱李氏的束缚,过自己的日子,这样他才有机会读书考科举,进入士绅阶层。
沈溪道:“这个时代虽然社会等级分明,但只要人们能接触书本,便可以通过科举改变命运,我可以入朝为仕,改变沈家的地位,让沈家从寒门变成书香门第,全赖于此。”
“若不是有科举这条路,我未必能出头,这世上,归根结底只有当官才有话语权,否则哪怕再有钱也只是待宰的猪羊。如果朝廷不给下层寒门子弟这样一条通道,寒门子弟只能沉沦,永远都找不到出路!”
惠娘不再说及沈家的事情,她发现沈溪因李氏病危一事而变得意志消沉,她不想给沈溪施加任何压力,因为她觉得,作为沈溪身边的女人,是要帮他分忧,而不是添堵。
“也罢!”
沈溪放下信函,站起身来到营帐门口,往外看了一眼,道,“老太太若真的走了,那以前的沈家就算彻底分崩离析,沈家各房会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沈氏子弟将来能混成什么模样,全靠自己。”
“但不管怎么样,沈氏族人都可以通过读书谋求出路,要是哪一房对做学问没兴趣,又或者在科举上连续碰壁,只要为人勤恳踏实,我都会帮他们,让他们在衙门里混个铁饭碗,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可一生衣食无忧……”
惠娘道:“那老爷就不再问家里的事情了?”
沈溪点头道:“我会派五哥代表我回去,看看老太太的情况……不过我料想,五哥这次回去也未必能见到老太太最后一面,站在沈家列祖列宗的角度,她是我们沈家的大功臣,她这一生已将她的责任尽完,即便这个时候逝世,沈家列祖列宗也绝不会怪她……即便要怪,也只能怪我,因为我对家庭观念不强,才导致老太太苦心经营的沈家这么个大家族分崩离析,从这点上来说,我才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