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锦心中一跳,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瞒伯父,以前是否来寻伯父帮忙,文锦尚且心中犹豫------”
“你怕我不帮你?”
“我不怀疑伯父的助人之心,我只是担心那宋氏权势逼人,会让伯父陷入困境。”
“现在宋氏权势更胜往昔,你倒是不怕了?”
“我只是-----只是想着没几日性命了,总是要冒险来试上一试-----万一-----万一伯父这边有什么办法呢?”
朱育人眼神如刀,在黎文锦的脸上搜来刮去。黎文锦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不敢躲避,努力的去正视朱育人的眼神。
良久,朱育人轻轻叹息,唤道:“朱力,带文锦去休息吧。”
“是,老爷。”朱力答应一声,带着黎文锦走出书房。
朱育人站在书房之内,看着墙上悬挂的那一幅牌匾上的四个大字:旷朗无尘。
这是先皇随手写来赐予他的,甚至连落款和印鉴都没有。可是,朱育人却心存感激,也一直以这四个字作为自己的做人准则和为官之道。
“无尘啊无尘,世人谁又能够做到心无尘埃呢?”朱育人喃喃自语:“朱某荣幸啊,也不知道被哪一位看上成为那把捅向宋氏的利刃------为国为民,更为了挚友,这把刀自己是非做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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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缎铺里,李牧羊已经做得越来越顺手了。倘若其它伙计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一个人都能够负责接待新客的工作。
高大富和陈狗蛋都对李牧羊的出手大方很有好感,又对他背后的表姐有些畏惧,所以不会主动得罪。莫理因为李牧羊做了崔小心和楚宁公主那一笔的大单,也对他稍为亲热了一些。觉得这小子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丑人有丑福,还是能够替店铺赚钱的。
他不知道那位本家莫老板的真实身份,也只当他是天都城的一个富家翁。
李牧羊正提着拂尘清理店铺上的灰尘时,红袖扮作的老板娘突然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指着李牧羊就破口大骂:“黄二狗,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来了就好好干活,用眼睛去观察,用心去学习-----你看看你,让你打扫一下店铺,你用拂尘抽来甩去的,那些灰都落在了哪里?落在了绸缎上面,落到了绸缎上面,绸缎的颜色就会发黑发暗,到时候客人来了还以为是往年的旧货,这怎么卖得出去?”
老板娘发飚,店里的伙计噤若寒蝉,就连莫理抬头看了李牧羊一眼,也面露不满之色。
“看你那死样,不要在店铺里影响别人做生意,给我出来,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红袖怒喝一声,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老板娘,你不要生气。黄二狗他刚刚过来,不懂规矩,我替他把事情做完,绝对不会让客人看出来咱们店的绸缎铺上面落过灰尘------”高大富看到李牧羊将要受到惩罚,咬了咬牙,挺身而出,挡在了红袖身前替李牧羊说情。
“是啊,黄二狗刚来就做了一笔大生意,已经是咱们店的功臣了-----他比我和大富刚来的时候要强多了,老板娘就多给二狗一个机会吧。他一定会越做越好的-----二狗,你快给老板娘道个歉,以后你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是不是?”
“你们俩个皮痒了?”红袖冷笑连连:“老娘教训人的时候,有你们俩个龟孙子说话的份?都去给我干活。”
红袖恶狠狠地瞪了李牧羊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如此的懂得收买人心了,店铺里面的这两个憨货看起来早已经和他同穿一条裤子了。
“黄二狗,你跟我来。我今天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李牧羊在几人担忧的眼神注视下走出店铺,跟着红袖来到了家属居住的后院。
进入房间,关了房门,红袖低声说道:“公子,人我们已经送进去了。”
“嗯。”李牧羊点了点头。“做得不错。”
“那朱育人虽然以刚直著名,是天都城有名的谏官。但是此人智慧过人,数十年立于官场不倒------他会中我们的计吗?”
“计?什么计?”李牧羊出声反问。
“公子不是想要让那朱育人站出来替黎氏一族翻案吗?”
“对啊。”李牧羊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何计之有?我们只是因事导势,将朱育人知己好友的儿子送到他的面前,让他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真相------他要不要替黎氏一族翻案,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们可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怕那黎锦文会被他看穿,知道他是受人指使-----那个时候,怕是心里有一些情份,也不由得冷了几分吧?”
“怀疑是必然的。不过,我不是让你教了那黎锦文一套说词嘛-----那套说词是真的,他身体的病也是真的。朱育人就算有所怀疑,但是真真假假,他又怎么能够辨别的清楚呢?”
顿了顿,李牧羊接着说道:“而且,朱育人是否愿意站出来为黎氏一族翻案,重点不在黎锦文有没有欺骗过他,而在他对黎氏一族的感情或者感恩之情还剩余多少------”
“公子,就算那朱育人愿意站出来替黎氏一族翻案,他就能够翻得过来吗?”
“所以,我们需要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出马了。”李牧羊嘴角浮现一抹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