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自己出去之后,身体便会立即暴露,将会招来整个西风帝国强大武力的屠戮刺杀。
可是,这不是别人可以替自己牺牲的理由。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到燕相马被人活活打死。
自己的命是命,难道燕相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李牧羊看了崔小心一眼,就准备掀帘走出车厢。
啪----
崔小心明白燕相马想要做些什么,突然间伸手抓住了李牧羊的手臂。
崔小心也知道表哥现在的状况,更知道他现在生命堪忧。
她的眼睛红润,脸上早就被眼泪涂满,她死死的抓着李牧羊的手臂,不让李牧羊出去送死。
宋孤独的老宅就在旁边不远处,李牧羊只要出去和人拼命,甚至只是释放出杀机,怕是那宋孤独便在一息之间冲了过来。那个时候,李牧羊就只有死路一条,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了。
崔小心泪流满面,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对着李牧羊拼命的摇头。
不能出去!
千万不能出去!
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燕相马想要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因为内腑受伤严重,而且胸口的骨头也断裂了几根,让他根本就难以立即爬起来。
就像是知道车厢里面的动静似的,燕相马不顾牵扯伤口大口大口的喷血,大声吆喝着说道:“小心妹妹,你表哥我没事,一点儿事也没有-------你就好好的在里面坐着,千万不要给这些狗奴才脸面。我小心妹妹国色天香,天都明月,岂是这些狗奴才-----想见就见的?”
噗------
燕相马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没落,倒灌进他的耳朵里面。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也嗡鸣作响,就像里面有一万只虫子在飞,就连周围的声音也听不真切了。
“我是监察长史,燕家嫡系,宋拂晓不敢杀我。他要是想杀我的话,早就用夺命钩取走我的性命了-----现在一直用掌拍我,证明他不敢杀我------宋拂晓,来啊,你相马爷爷躺在这里等着你,你有本事来杀了爷爷-----”
“------表哥。”崔小心声音哽咽,却拼命的强忍悲伤,用清冷的声音回应燕相马的话,说道:“表哥放心,为了家族颜面,为了表哥的血没有白流。小心不会出去,不会让这些恶徒得逞。倘若今日小心得以脱困,崔燕两家定会取这些狗奴才的性命------”
崔小心知道表哥在担心什么,他怕李牧羊担心外面的伤势而硬闯出去。
崔小心死死得拽住李牧羊的胳膊,不让他一时激动坏了大事。
“宋拂晓。”李牧羊眼眶红润,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必杀之。”
“哈哈哈------”燕相马狂笑出声。一边狂笑,一边喷血,喷出来的血水再重新溅到他的脸上,导致他清秀俊逸的面孔狰狞恐怖。“小心妹妹果然是好样的,就该如此------宋拂晓,来啊,爷爷在这里躺着等你-----哈哈哈,你有本事来杀了燕爷爷----”
“哈哈哈,你这个懦夫,你不是杀人无数吗?现在怎么不敢动手了?”
“狗奴才就是狗奴才,就是再听话的狗,也不过还是一个狗奴才而已-----宋拂晓,你不敢杀死自己的主子吧?”
宋拂晓站在原地不动,眼神狠毒,充满杀意的盯着那躺倒在地上的燕相马。
他确实想一掌拍死他,用奔命钩把他的脑袋给扭下来。
可是他心中清楚,他不能那么做。
不说燕相马监察长史的官方身份,他还是燕家的嫡系,燕伯来的儿子,崔家的外甥-----他的母亲崔新瓷很受崔家老爷子的喜爱,燕伯来现在更是身居高位,是崔家深为倚重的军方人物。
倘若自己将燕相马杀了,那么崔宋两家的联姻怕是就要毁了。
虽然宋家并不畏惧崔家,但是,宋家想要管理这诺大的西风帝国,崔家、燕家,还有其它的一些家族的力量也是要重用的。不然的话,仅凭宋家一家就能够执掌一国权杖不成?
可是,就这么放过燕相马,宋拂晓心里又实在不甘心。
燕相马称其为狗奴才,更是戳中了宋拂晓的禁忌。
他虽然姓,却并不是真正的宋家人。他原本只是孤儿,只是因为深受宋老神仙信任,所以赐其宋姓。无论他有多大的能力,又为宋家立下多大的功劳,他也仍然是宋家的奴才,不可能像宋洮等人那般成为宋家之主。
“燕相马------”
宋拂晓恶声喝道,手里的奔命钩鲜红如血,正在向下滴落出殷红色的血滴。
那是燕相马的血。
“爷爷在此------宋拂晓,是不是动了杀机?来啊,来杀了爷爷-----”燕相马躺倒在那里,全身骨头都要散架,就连手指头都难以动弹了。可是,他的嘴巴仍然不肯停歇,状若疯癫的大喊不加,不停的去激怒宋拂晓,让他没有办法去支援围攻师父宁心海的那些同伴。“是不是害怕了?”
宋拂晓气急反笑,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就连瞳孔也变成了血红色。
“既然你有此要求,宋某便成全你-----”
他的身体飞跃而起,举起手里的夺命钩,就要扒扯出燕相马的心脏。
嗖------
一支羽箭飞奔而来,箭矢瞄准的正是腾飞在半空之上的宋拂晓。
宋拂晓大惊,用奔命钩砸走了那支羽箭之时,又有三支羽箭呈现品字型笼罩他的全身。
宋拂晓知道杀人时机已过,身体只得倒飞而去。
“何人放箭,有本事出来一见。”宋拂晓退回原地,怒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