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不在几秒钟内把树枝锯掉,蜂群就会全部出动,并对他发起攻击。
拖延片刻也毫无意义。
陈逸寒深吸了一口气,抓住刀柄,使出最大的力气锯着。前,后,前,后!
黄蜂嗡嗡地叫着,而且陈逸寒听到了它们已经出动。
后,前,后,前!
“靠!”陈逸寒突然感到自己的膝盖一阵刺痛,他知道,有一个黄蜂已经发现了他,其他的也会随之而至。
后,前,后,前!
树枝一锯断,陈逸寒就抓住树枝的末端,使足力气把它推向远处。
树枝噼里啪啦地向下掉落,挂在一些小树枝上,翻转几下,最后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蜂巢像鸡蛋一样裂开,被激怒的黄蜂疯狂地在空中飞舞着。
陈逸寒觉得脸上又挨了一下,接着又挨了一下,毒蜂把他给蜇蒙了。
陈逸寒一只胳膊抓住树干,另一只手把蜂刺从肉里拔出来。
很走运,蜂巢掉下去之前,只有这三只蜂发觉了他。
其他黄蜂对准它们地面的敌人,发起猛攻。
这次进攻目标明确。
那伙人从睡梦中醒来,遭到的却是追踪蜂的全面进攻。
凯特尼斯和其他几个人反应较快,他们丢弃一切,夺路而逃。
陈逸寒在树上听到有人在喊:“往湖边跑,往湖边跑!”他们想跳到水里躲避黄蜂,可他们想把愤怒的黄蜂甩在后面可不容易。。
格丽默和另一个四区的女孩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们还没跑出陈逸寒的视线,就被蜇了好多次。
格丽默好像完全疯了,她尖叫着想用手里的弓箭把黄蜂赶走,可一点用也没有。
她向其他人大呼救命,当然没人回头。
四区的女孩踉踉跄跄地往前跑,陈逸寒冷眼旁观,他可不肯定她能否跑到湖边。
接着,陈逸寒看到格丽默倒下了,在地上歇斯底里地翻滚了几分钟,之后就不动了。
蜂巢已空空如也,群蜂继续追击它们的敌人,瞬时已没了踪影,陈逸寒觉得它们不会回来了,可他也不想冒险。
迅速爬下树,脚一挨地面,陈逸寒就朝与湖相反的方向狂奔。
蜂毒使陈逸寒的脚步不稳,可他还是跑到自己的小池塘边,跳进了水里,以防黄蜂追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之后,陈逸寒才爬到一块岩石上。
人们对蜂毒的说法毫不夸张。
事实上,陈逸寒膝盖上的肿包已经像橘子而非李子那么大了。
“他娘的!”拔掉毒刺之后,陈逸寒甚至看到了一股臭烘烘的绿e液体从里面渗出来。
肿起大包,疼痛,流绿水,眼睁睁地看着格丽默在地上挣扎着死去,在太阳还没有完全爬出地平线之前发生的这可怕的一切,真是让陈逸寒难以应付。
陈逸寒可不愿想象格丽默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的身体变形,肿胀的手指僵硬地握着弓箭……
弓箭!
在陈逸寒混乱的大脑中,破碎的意识渐渐连缀在一起,他步履蹒跚地穿过树林,去找格丽默。
弓}!
“我一定要得到它们。”陈逸寒心里打定了主意。
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听到炮声,所以格丽默应该仍处于昏迷中,她的心脏仍与蜂毒做着斗争。
一旦她死了,直升机就会出现,把她的尸体带走,同时也把唯一的弓箭带走。
这种情况陈逸寒在以前的比赛录像中看到过很多,这回他绝不让它从我的指缝里留走。
当陈逸寒找到格丽默时,刚好鸣炮。
黄蜂,已经没了踪影。
这个在电视访谈那天穿着金e的服装、貌美如花的女孩,此时已面目全非。
她的身体已完全变形,胳膊有原来的三倍那么粗,被黄蜂蜇的地方已经破裂,流出腐臭的绿水。
陈逸寒看了一眼,从旁边拿起一块石头,就朝着格丽默的手砸了下去。
因为他必须借助一块石头,才能把她的几个手指掰断,才把弓拿到手。
箭袋压在她的身下,陈逸寒拉着她的一只胳膊,想把她翻过来。
可胳膊上的肉已经腐烂,陈逸寒一打滑,跌坐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还是我开始产生幻觉?”陈逸寒闭上眼睛,用力呼吸,命令自己不要呕吐。
早饭一定要留在肚子里,下次捕猎也许距现在还要几天时间。
第二次鸣炮,陈逸寒心里默默想道,四区的女孩肯定也完了。
陈逸寒听到鸟叫停止,一只鸟发出jing告,直升机就要出现了。
陈逸寒此刻迷惑不解,直升机应该是来带走格丽默的,可此时自己还在画面里,正拼命要拿到箭。
陈逸寒歪歪斜斜地跪起来,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在半空,他看到了直升机。
陈逸寒扑到格丽默的身上,想保护弓箭,但这时他突然看到直升机抓起四区的女孩,飞到空中,很快消失了。
陈逸寒咬紧牙关,把手伸到格丽默的身下,抓住了一样东西,应该是她的胸廓,陈逸寒把它往上推到她胃的位置。
此刻,陈逸寒已无法控制自己,呼吸很急促,这噩梦般的经历让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陈逸寒抓到了箭袋,可是它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是她肩上的箭或别的什么。
用劲力气往外一拽,陈逸寒终于把它拽了出来。
刚把箭袋抱在怀里,就听到林子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我意识到是职业选手返回来了。
他们返回来杀自己或拿走武器,或二者皆是。
跑已经来不及了,陈逸寒从箭袋里拿出一支黏乎乎的箭,想搭在弦上。
可弓上不是一个弦而是三个弦,而且箭上的腐尸味太恶心了,陈逸寒感觉到自己e不了……
此刻,陈逸寒已经全然无助,第一个杀手已经从林子里跑出来,手里拿着矛,准备投向他。
凯特尼斯脸上惊异的表情对陈逸寒没有任何触动,他等着他们的攻击。
可是凯特尼斯没有攻击,反而垂下了手臂。
“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她低声对陈逸寒说道。
陈逸寒吃惊而不解地盯着她,汗珠从她耳朵下面蜇伤的大包上滑落。
她的浑身透湿,闪闪发光,好像刚浸泡在晨露里。
“你疯了吗?”她用矛杆捅陈逸寒,“快起来,快起来!”
陈逸寒站起身,可凯特尼斯还在推着自己。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她使劲推开陈逸寒,大喊:“跑!快跑!”
在凯特尼斯身后,加图在灌木丛里健步如飞。
他也浑身湿透,一只眼睛下面被蜇了一个大包,手里的剑闪闪发光。
陈逸寒赶紧照凯特尼斯的话,跌跌撞撞地拼命奔跑。
手里紧握着弓箭,身体不稳,撞在树上摔倒,爬起来,穿过池塘,跑进一片不熟悉的林子,周围的一切在陈逸寒的眼里已经扭曲变形。
蝴蝶变成房子那么大,然后散出成千上万个星星,树木变成血液,在自己的脚下颓然倾倒……
蚂蚁从自己手中的水泡里爬出来,无论自己怎么甩都甩不掉,它们爬满自己的胳膊、脖子,有一个人在不停歇地尖叫……
在模糊的意识中,陈逸寒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他跌倒在一个小坑里,里面堆满了橘红e的泡泡,它们像蜂巢一样嗡嗡地响。
陈逸寒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感到很恶心,失去了方向感,迷迷糊糊的只有一点意识:凯特尼斯,刚刚救了自己一命!
蚂蚁爬到陈逸寒的眼睛里,眼前一片漆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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