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越来越猛,这道一米多宽的裂缝随时可能崩塌,洛宁和尕娃只能紧紧抓住带子,踩上一步就滑下去一步,就连半寸也爬不上来。
我和大个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拉,但是两个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把他们同时拽上来。这时尕娃放开了带子,在下面用力托着洛宁,再加上我们在上边拉扯,一下就把她从裂缝中拉了上来。
等我想再把带子扔下去救尕娃的时候,一阵猛烈的震动传来,大地又合拢在了一起,尕娃被活活地挤在了中间。
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我们的大衣和帽子早就不见了,三个人忘记了寒冷,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一边哭一边用手和刺刀徒劳地挖着地面的沙石……
三天后,我在军区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军区的参谋长握着我的手亲切慰问:“小胡同志,你们这次表现得很勇敢,我代表军委向你表示慰问,希望你早日康复,在革命道路上再立新功啊。怎么样?现在感觉还好吗?”
我回答说:“谢谢首长关心,我还……还还……还……”想说还好,可是一想起那些永远离我而去的战友们,小林、尕娃、指导员、二班长,这个“好”字憋在了胸口,始终是说不出来。
正如丘吉尔所说,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1969年由于国际形势的需要,我所在的部队被派往昆仑山的深处施工,由于环境太恶劣,使得工程进度超乎预想地缓慢,三年之中,有几十名指战员在工地上牺牲,然而我们建设的这座军事设施才刚刚完成了三分之二。
这时候,世界局势又重新洗牌,1972年尼克松访华,中美关系解冻。中国的战略部署重新进行了大规模调整,昆仑山里的工程被停了下来,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工程兵,都又编回了野战军的战斗序列,隶属于兰州军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出操、演习、学习、讲评的军营生活,不仅单调,而且艰苦。又过了几年,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党中央及时拨乱反正,四人帮被粉碎,整整十年浩劫之后,社会秩序终于恢复了正常。
但是部队是一个和社会脱节的特殊环境,我在军营里并没有感到什么太大的变化,只不过不需要再像以往那样一见面就念毛主席语录了,但是每当有新兵入营的时候,还是要对他们进行革命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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